容雪姬在等回话,或者说在等回神。
道首,字面上应该就能领略其中的力量。
再不济,也能从境界划分处感受到自己的强大。
这小人确实是一副舐慕的神色,希望这番,多少能让她乖乖听话了。
湛蓝色的眸子里,直直的望着女人,微微一缩瞳孔,如同湖水带起涟漪,一片水色,写满了憧憬和向往。
还有那雪白的发,没有一丝一毫的暮色,倒是衬得这九岁的小人似清晨的水似柔软的玉,像是凡人话本里臆想的灵体精魅。
她细想了一下,拯救她的生命,给她细细的检查身体,展示自己无比强大的力量。
这不妥妥的母亲形象吗,这小人,能不能乖乖听点话。
我知道你家里有王位要继承,但是,我这里有更厉害的王位!
少女眼里的神色逐渐恢复,又是之前那闷闷的死水一滩。
?
没了?
“徒儿不解,幼时我不知灵力,也不曾感受过灵力,为何我能控水凝冰?”
“徒儿现在也不曾知道什么是灵力。”
所以她刚刚是在想精彩万分的修仙世界,并且还抓住了自己的一个漏洞,然后问出了问题。
这这这?
有没有一种可能,她没进入仙人的世界,不知道盈字代表着什么,不知道道首代表着什么。
是了,一定是这样。
容雪姬这样想着,记起了自己喝的茶。
在喝到那好茶前,她真未觉得能分多高下。
“此处情况,在三年繁变里应有记载。”
“所谓灵物,就是能与灵气呼应的物件。”
“如同最常见桃槐梧桐灵木,皆有自己的灵用性子。”
“那凡用性子呢?你念念。”
容雪姬收拾表情,倒是有问就给了回答。
无妨,本来就是收徒。
徒弟喜欢学习,高兴还来不及呢。
“桃灵木燃香似果,材用分干湿,干桃灵木则刚脆不能折,湿桃灵木绵密抗用,二者不能互相转化。”
“书上只举了这一个例子,我倒是听说灵槐木可以,”
少女漏出思索的表情,说完后,倒是没有惴惴不安的等待女人说出对错,反而被女人打断后有些不悦,尽管很快的收敛了。
“行了,灵槐木招鬼,话本上写这个,我也爱看,不必多说。”
“你说的没错,但是有一点,少了。”
“用这些木头做的物什,是不是都依灵物的性子?”
“可是工匠选择,配上了相性相同的材料,又可是灵物浸染,让其他材料也带上了性子?”
“灵物,就是能与灵气呼应的物件。”
“仙人天生灵根,自带灵气,为何称不上灵物?”
“你可有明白?”
容雪姬轻轻的掀了掀眼皮,倒也没看小人了。
在说话本的那一刻,露出了一丝的愉悦,又很快的被后面言语盖下去了。
“是,徒儿明白了,认真看书之外,不能只记住,而是要灵活的使用书本上的知识。”
“只是徒儿,还没到能看鬼怪志异话本的年纪。”
容雪姬轻轻的睨着她看,不叫她说出剩下的话。
倒显得自己懒散多闲了,明明自己只是不想让这小人说些不着调的话,好生没道理,还怪上我了。
“既然如此,那你便看书吧。”
容雪姬一股脑的丢给了小人四本书,每本书都不薄,这小人又小,垒起来快盖住了小人上半身。
《修仙从娃娃抓起》《修仙不欺少年穷》《征途:修仙》《修仙--重返年轻岁月》,封皮印着约莫三岁、二十三岁、四十三岁、六十三岁的各色人像。
自然是没有印着十三岁的,也没有印着九岁的。
“好好看,总归是不同角度的介绍,等你回去,有更多的书给你。”
“无事别叫我,自己对着书印证。”
说完之后,女人又摸出了一块令牌,头倚着厢壁,手散着些许荧光,就这么闭眼了。
不知过了多久,女人被轻轻推醒了。
湛蓝色的眸子将小人从上到下扫着好几次,倒也只是冷声冷气的问。
“何事。”
小人镇静的说道。
“我饿了。”
声音一向平稳,只是耳朵多少有些粉意。
女人注意到了,心情变得稍好了些。
这不就是求人吗,她主动求我了。
嗯。
她看见少女没反应,这才反应过来,她没有说话。
“嗯,无妨,我也要吃饭。”
她一抬手,指尖流出淡蓝色的薄冰,一路铺向后面的物件,到了头,冰托举着饼食、馅子、红绿水果,一瞬沿着冰路,回卷过来了。
竟然没有太多寒意,分明是蓝冰,而不是无形的灵气。
她看着小人漏出震惊的表情,心中不免得意。
这个拿物的功法,可是少有的自创功法,要是火灵根,只有用灵力硬堆才能够勉强拿物。
她将吃食同小人分了,静静的欣赏了好几次欲言又止,大发慈悲的开口。
“问罢。”
只要问了,她便将为何拿物法术稀少细细的同她说,这般控制力又是如何如何。
“仙人也要吃饭吗?”
得。
约莫是之前讲的不够清楚,她决定将这说得严重些。
“我之前说过,话本里的仙人本领,灵气都做不到对不对。”
“其实不全对,应该是,修仙成不了话本里的仙人。”
“修仙同练武一般,只是打架厉害了点。”
“自然,是吃饭的。”
毕竟,修过来修过去,好像就只在打架。
无趣。
“不,不一样的。”
女人看着小人皱起了眉头,到底没有否了她的话语。
当然,要是一样谁还去修仙啊,本就是往重了说的。
她本想说一些具体的东西,让小人有些其他的心理准备,不料又看见了小人欲言又止,来回犹豫的表情。
这小人,眼睛真是好看。
本身淡蓝的,又亮,顾盼之间,还眸光如流水,活像两汪泊泊潭水。
“讲。”
“师父,您会做饭吗?”
?
你猜我活这么大是怎么活这么大的,天天下馆子?
有那么多钱吗!
要不是这是她好说歹说都要认下的徒弟,白眼都要翻天上去了,问的什么些问题。
约莫是不耐的神色太过明显,少女有些不安,又接着开口。
“要是不会的话,我可以学。”
可以学。
多么感人的三个字啊。
可以,你看我都勉为其难的说可以了,多替你着想啊。
学,你看我为你,去尝试一个新的东西,多向着你啊。
一片蓝色从心里闪过,她又流转了另一个念头。
皇家子弟,约莫是吃的米粒都不知道生时是什么样子的吧,说不定,真的是很大的决心。
呵。
“不必,为师在数百年间,精通八大菜系。”
?
所谓你这个表情怎么比之前的表情都生动啊?仅仅是会做饭啊,喂!
这小人不知怎滴,双眼放光,两手拢在胸前,双眼定定的望着,看样子要不是惧着之前的冷气,指不定已经贴过来了。
她决定打打预防针。
“但我已有两百多年未曾亲手做饭了。”
尽管说了这句话,但是这个小人的样子仍然很崇拜,是真的很崇拜啊,是整个人的身心都崇拜啊!
之前的对修仙、对力量的向往,都是假的!
这小人,气死我了。
这话说下去小人的神情也未有什么改变,让容雪姬不由得一恼,之前有这么乖巧多好,现在这么乖巧作甚!
心里想的却是待会多看些菜谱,趁着还有路途,捡点手艺。
不会吧,难道堂堂道首大人还会说低头,说自己只是好面子才说精通厨艺。
说到精通厨艺,容雪姬突然想起来一件事情,吃喝玩乐,这种事情不是从凡人那里传上来的吗!那些个皇族贵族,更是此道高手!
坏了,要不还是低头吧。
“师尊,车夫是怎么吃食的,您说还余半月。”
小人揪着面食,小口小口的吃着,倒也没有一些难言的规矩。
怎么能不讲一下食不言的规矩呢!
家教呢,王法呢!
反转了,她家教的就是王法。
“无事,车夫自有吃食,且我们每日都会择地过夜就寝。”
面上却是沉着的表情,淡淡的给了答复。
“我们为什么不飞回去啊?”
?
是啊,为什么不飞回去啊。
累。
可是就累一天啊?
累。
是为着什么呢?
“此去上山,你再无多少人间日,余下半月,你再看看人间罢。”
是怕这小人在天上冷着了?
还是怕这小人在天上饿着了?
还是那时候,把小人的身体细细看了,便觉得这小人就合盖坐着雍容的马车,有条不紊的往家里去。
“无妨,今晚我带你飞天。”
小人是这个意思对吧,毕竟,没有凡人不对天空不向往。
她曾经也是如此,向往着在天上睥睨。
小人点头,又摇了摇头,也只是浅浅应下了。
【作者有话说】
第一次传全本,还挺累
6 第五章
◎你同我在山上居十年◎
其实天上,也是无甚好看的。
约莫是个大些的小镇,到了晚间,还有些许灯火亮着。
容雪姬拥着小人,在高一些的天上,慢慢的飘着。
这小人,没有淬五感,看不清墨色下的镇子,她便有稍稍提了几个标志性的建筑,想着完成任务后便带她下去了。
毕竟这小人,这不喜欢那不喜欢,脸上常常是没有表情,只有要求人的时候,才生动起来。
不像一个小孩,哪有小孩天天上脸色。
她又给自己的念头否了。
这小人,乖乖的脸,还未长开,稚色明显,又偏偏喜欢做些淡漠的样子。
可劲装大人。
好可爱!
容雪姬觉得,指定是这小人长得对上了自己的喜恶,要是这人不是这样子,指不定自己就是缘分未到,暂且不收徒了。
无甚,这小人肯定是兴致缺缺的样子。
谁知,这小人竟然双眼放光,扯着亮灯燃火的地方问个不停。
搞得容雪姬忍不住暗暗腹诽,就这个小镇分布,要是起了战火,谁都跑不掉。
“师父,我想学飞天。”
容雪姬在心里过完了好几种破镇法子,总算等到了小人完了兴趣。
好!
就怕你不学!
说这说那,看这看那,不如亲自带她飞一次。
早知道,第一时间就起飞。
她面上不显,挑了个话题准备强调勤学苦练。
“泠之,你同我说,何为飞天。”
这人从凡人的角度来讲,飞就是御空而行,无错,但难免有些失望。
毕竟,这人一直是凡人。
“在一定高度,凭借身体,可以随意走动?”
出乎了一点意料,但也仅此而已。
“如果不止凭借身体的话,像是剑仙在人的下方用剑承载,像鸟儿在人的身后插上翅膀,像攀岩在天地固定八方然后无形绳索游移。”
“都算飞天吧。”
“想必单凭灵力飞天也是这其中的一种表现。”
“如果是,则定然是灵力化成类似剑的东西,托举着身体。”
说着,她还撇眼看像空中踩着的地方。
“师父,我讲的不对吗,你为什么不说话。”
其实这般认识并不是特别出人意料,特别是在下午已经给了她四本书,多少会有提及。
而且,这种事情,总是有揣测的。
只猜对了,又怎样。
猜对了,又讲出来了。
对于不确定的东西,敢于直接的面对结果,而不是犹豫不决的等待多方面的条件,才迟缓的下着过时的判断。
容雪姬从未如此轻易的感受皇家女,和世家女的差距。
“师父,是不是我太聪慧了,让你都失神了。”
不是。
如果是看书看的,那就是一心向道,有一颗勤勉修行的求道心。
如果是凭空揣测,那便是敢做感想,有强大的修道直觉。
连天才都算不上。
连天才都不能让我失神。
“戒骄戒躁,再多抄一遍师说。”
到底还是要夸的,毕竟。
当年我什么都没想到,什么都没说出来啊。
“飞行共法,就如你所说,用灵力堆砌承载,不过是裹住人形,而非脚下结块。”
“不过,脚下结块也行,毕竟好些剑修凝剑型。”
“那师父,我何时开始修行。”
恍惚间,又看见了那个小女孩,发狠似的求着师尊,让他现在就教修行的法子。
“戒骄戒躁,再加一遍师说。”
小人到也没有反驳什么,如常静静的应下。
容雪姬看到这人这幅模样,自觉懊悔。
不该是这样的,现在和过去,完全不同。
这个小女孩,也只是,也只是太聪明了点。
又不能说些什么,兀自带她把小镇都一一点给她看,便回去了。
算是对她的些许退让。
退让什么呢?
容雪姬不知道。
之后的日子,便给她同她吃食,小人也不曾问她问题。
容雪姬没了甚心思,时常把玩令牌,倒是天天夜晚主动领着小人飞天,给她看各地的镇子堪舆分布。
就这样,约莫半月后,到了南晁国的边境。
辞别了车马,容雪姬拥着她高飞了片刻,便到了一片群山下的一偏远镇子。
季泠之内心暗暗一惊,此地竟然和话本上合了起来。
群山连绵,只有一座孤山经年下雪,山脚下自成村镇,只因山上有缥缈神明。
群山无名,此山有名,雪仙山,群玉山,银珠山,白雪山。
没有一个统一的叫法,周边人各有各的称呼。
直到不知道哪来的传闻,说仙人自拥积雪峰,众人得了口味喜好,便偏好于叫此山带雪字了。
后来有一个话本,称呼此地为白山山脉,说高说洁,盛赞仙人无边爱恨和威严。
群山连绵绿,只有一山白。
却因此得名。
白山,积雪峰,雪仙。
是她。
甫一进镇子,虽仍在午后,人最困倦的时候,就有一个乡绅领着一应人等迎了过来。
虽早春已过,但这镇子不同他处,要冷上许多。
迎来的众人多少穿着厚实,只一眼倒显得配饰繁多,多少留了些体面。
只是仍然架不住是层叠的衣物,让人难免壮实了几分,又是一群人迎上来,看上去熙熙攘攘一大群。
“仙长大人,您回来了。”
容雪姬看也不看他,抬手一片玉石飞了过去。
“往常的两倍用度。”
那乡绅愣了一下,笑哈哈的接过,然后连声应下,嘴向着小人,张口想来便是漂亮话。
“加些小孩穿的冬衣。”
乡绅听到声音后称是,倒退着走了,一应人什么话都未能说出口。
旁边人引着季泠之往客栈走,才一入座,便有侍女端上了热茶,另一侍女拎着小件的雪白冬衣过来,轻轻服侍季泠之穿上了。
砂壶玉碗,好些人伺候,约莫这茶也不同常。
待吃完茶后,又小憩了片刻,然后招来吃食,同小人慢慢用了。
小人时时打量着,只是这人没有带她看这看那的想法,又有着一些难言的架子,到底只能把眼前的场景看出花来了。
这客栈的厢房没有太多痕迹,想来是不怎么使用的,看那乡绅对容雪姬腰前马后的样子,多半是专用。
眼中回想着容雪姬随手打出去的玉石,而那乡绅的态度是如此的理所应当,季泠之回想着这厢房的布局。
古朴大气,多是实木制成,门后倒是有两三室,就是无甚家居,怕是单单一个落脚地。
败家子。
随后又是鲜瓜鲜果,容雪姬看季泠之看吃得熟稔,也就停下来看小人一点点的吃食。
这小人,有皮的瓜果都不吃,也不一定。
她分明瞧过苹果和梨,约莫是旁边没有切分的刀具。
容雪姬打量了一下瓜果,苹果皮红饱满,梨鲜黄透亮,怎么看都是一顶一的样式。
只捏着没皮的一应莓子和圣女果吃了。
她拿起一个苹果,轻轻的咬了一口。
嗯,爆汁,清脆。
是这小人的问题,果然这小人麻烦死了。
想到这,眼神从苹果身上移开,看向小人。
之间小人愣愣的盯着她的脸看,脸上有些许的躲避意味,仿佛瞅见了什么难言的事物。
容雪姬挑了挑眉。
爆汁,往脸上溅了,这小人,不会在心里暗暗嘲笑吧。
想到此,如果做些擦脸姿态,这小人,指不定又看矮我几分。
说起来,这般打赏一块玉石,要这谁谁什么官来着,按最顶级的规格伺候,还不是想展现一番风头。
然后就开始后悔了,这小人,这小人是公主啊。
跟公主比排场。
钱都花了,气场必须硬起来。
容雪姬眉毛微蹙,脸上宛如敷了寒冰,有的没的任何汁水,还有沾惹上的水意,都化成了冰往下掉。
好一张冰冷冷,无表情的蓝眸脸,本就是寡淡的神色,配着细长的眉,倒是真如天上谪仙,人间雪仙。
季泠之还未见过这般,这般清洁脸部的法术。
也未曾见过这般,脸面。
也未曾见过这样的容雪姬。
也未曾见过这样的女人。
深宫里的女人常常都是庄红黛绿,外面的女客也总是桌钗敷红,而更平民些的女子,虽不妆点,但。
但怎么能和这眼前人比。
面如冷玉兰,眸如深冰蓝,眉如细远弓,神色厌淡淡。
如若有高居九天的心怀大爱女神仙,真应该如此吧。
有女侍轻轻敲了敲门,请到。
“仙长,好了。”
容雪姬直起了身,轻念一句。
“走了。”
示意小人跟上。
只可惜这人常常缺心眼,哪哪都缺心眼,定然不是天上的神仙。
容雪姬在最前面踱步,领着季泠之往着偏僻地走,显然不是第一次来了。
片刻后,在堆放着一应包裹的巨大库房停下。
“仙长,有书墨纸,人间最新话本,米面吃食,衣物用材,还有一些耗材,另我自作主张,增了些少女时该有的玩意,您过目。”
容雪姬打量了清单,看到上面还添了些小孩玩的玩意和一些凡间少女的卫生用品。
她这才恍然,迷迷糊糊中到底漏了些什么。
一时间不由得想起了当时的她,那个面无表情的师尊,在她眼里第一次露出了不知所措的表情。
很好,值得赏,没有让我在某天突然不知所措。
赏什么呢?
“我九年,嗯,十年后下山。”
九年,小泠之十八,才刚刚开始修行。
十年,便可以称为仙人了。
到时候,就可以作为徒儿的第一课了。
乡绅连连称谢,眼睛笑得都要看不见了。
容雪姬没管他,手一指库房,慢慢的,整个库房的物件都凝上了冰。
“走了。”
好似对乡绅说的。
季泠之紧紧的抓住了她的袖子,双手环住了她的腿,亲昵的用脸贴着腿面。
这小人,之前这那这那的,现在有外人,就知道攀附我了。
容雪姬心里猛地划过了一个词。
攀附。
内心一紧,攀附。
无妨。
我是她师父,幼时,自然合该她攀附。
她将心头的暴戾压下,她才九岁,除了攀附,还应该,育人。
我是她师父。
是她的亲人。
库房门口飞出一道纯冰方块,引着后面冻着的事物,往山上飞去。
容雪姬带着她轻轻飞了一下,只避开了人眼,落到了山脚下。
“此山,便是你今后的居所。之后九年,你都不可下山来。”
季泠之仍是淡淡的表情,仿佛在哪都无所谓。
这小人,她。
她。
她都不想报信吗?
无论谁。
那,那她都不想报仇吗。
无论谁。
她恨不得自己有读心术,只可惜没有。
只好蹲下来和这小人眼睛对着看,想把这个小人看穿。
很好,最起码没有恨我。
其实恨我也好,这样学我的道,要超过我,才能杀了我。
我是冰雪道道首。
这样,也算不辱天命?
“你随我步行上山,认认路罢。”
小人称是。
【作者有话说】
不过,脚下结块也行,毕竟好些剑修凝剑型。
翻译:你说得九分对
7 第六章
◎修仙要读书?要考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