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样的面孔对着她的正主发出控诉。
“因为他们和我在同一个考场上,就是我的竞争对象。”
“你成功了吗?”
“成功了。”
“为什么要获得成功?”
“想……活下去。”
“活下去?为什么?”
“不断地学习,不断地获得奖状,考试,就有可能被高校看中,被高校看中就能被高校录取,即便没有被高校看中也可以考过去,获得更高的学位。在这种大环境下,我唯一擅长的就是不断的考试。”
“然后?”
“然后不会被父母打骂,还会莫名其妙有一种……安心感。”
“看上去,你很渴望考试啊。”
“……”
“真的吗?”
“真的。”
“为什么?”
“想活下去。”
“那你为什么会被车撞死?”
肉泥。
“……”
“那我为什么会被车撞死?”
死亡的闪回。
“即便你以前只是一个无情的考试机器,但被车撞死之后对考试的想法应该会有所改变了吧。被人无情地推了一把,成为车下冤魂。活下去,是大家共同的愿望。在那种大环境下,没有人不想活下去,为了一个可能的名额藉由车辆失控原因把人除了,有什么问题吗?”
“……”
“而且,你当时真的想活下去吗?那车过来的时候你明明还有时间和空间可以躲闪,况且你也有足够的能力躲开。从你前世的推演中我也可以计算出你的反应并不慢,完全可以逃过那一推。为什么不逃呢?”
“为什么呢?”
“其实,本身也不想活了吧。你背叛了你的12年。”
相同的赤红对上了眼。
“……”
“所以你来到了这里,一个不算是完全由考试定终身的地方。一个蒙蔽双眼所有人都能活着的地方。一个适合生存的地方。但是你就是要犯错,你只是,不想活吧。”
“那我犯了什么错?”
“拨开了雾霭,却又轻视自己的性命,性格又为了体谅他人,连过去的尖锐都抛弃了。你想解救他们,就必须将那些执迷不悟到为了自我利益的人——”
她停了下。
“然而,遗憾的是,你目前过于沉溺于理解和宽容他人,无法采取实际行动解决问题,尤其是面对那些仅靠宣讲和口舌之争无法根治的冲突。这种看似无害、不沾血腥的言辞周旋,实则是在逃避实质责任,将自己置身事外。你自以为傲地洞察一切,提供指导,从初衷来看确实值得称赞,但若因此陷入无端困境,在此坐等屈辱与灭亡,这难道是你的初衷吗?你是否在享受这样的虚妄?宁可牺牲自我以期拯救多数人,结果却未能达成目标,反而令身边亲近之人因你而牺牲;相比之下,更应果敢行动,直面问题核心,采用必要的武力手段解决矛盾,从源头上根治病灶,这才是更为明智且负责任的选择。这是无可避免的。但这样,你就必须保证自己现在还活着,必须抛去你这12/12年间的一切,必须采取果断且有力的实际行动,迅速从根源处铲除问题。”
“……”
“所以,你,想活下去吗?”
大货车不断碾压着那滩烂肉。
“想,活下去。”
一遍又一遍。
“想活下去?把现在的一切都抛弃地活下去?”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