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明明你先喜欢上的人是我，现在却会变成这样。”
谢祈的声音脆弱低哑，季江白皱眉：“什么？”
谢祈惨笑摇头：“没什么，你好好休息，我明天让他过来。”
季江白皱眉，他现在每天都过的浑浑噩噩的，经常一睡就是一整天，有时候经常无缘无故也会睡着。
医生们都不告诉他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也无所谓再问，给他什么药他就吃什么，让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
他无所谓的点点头，又卷着被子翻过身睡了过去。
谢祈站在距离床不远处的地方，突然不知道自己现在这样做有什么意义。
地上还有赵思辰留下的没有清理干净的血，已经由滚烫变得冰凉，染在地毯上脏污一片。
谢祈叹了口气，连肩膀都垮了下去。
房门被关上，季江白回头看向门口，半晌，垂眸看了一眼地上刺目的血迹又收回视线。
卧室里重新恢复寂静，隔着一扇窗，季江白能听见外面的树上有鸟儿叽喳的叫声。
他伸出一只手，穿过从窗外落进来的阳光，手掌上描绘着血色纹路。
掌心逐渐热了起来，季江白猛地收回手，用被子把自己裹紧。
他不会一直待在这里的，他总会离开，一定会。
季江白露出个笑容来，看着外面的鸟也能看上好几个小时，到时候他也会像这些鸟儿一样自由。
谢祈才刚一出门，就对上了赵思辰希冀的目光。
赵思辰手腕上缠着厚厚的绷带，被人扶着等在门口。
谢祈目光冷下来，一想到刚才就觉得头疼：“你到底来这里干什么？”
赵思辰探头探脑的看向卧室：“我就是想知道小白现在怎么样了，他刚才又说什么了？他有没有提到我？”
谢祈皱眉看着赵思辰，拽着他走到一边：“你刚才说的都是真的？”
赵思辰说的时候就已经想过谢祈会是什么反应，现在被谢祈质问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意思。
他平静点头：“对，我就是看不惯你，如果有机会，我一定会带小白走，离你远远的。”
谢祈都气笑了，冷呵道：“你梦倒是做的美，小白刚才只说想要见孟玦，可半个字都没有提起你。
再说，他变成现在这样，不都是因为你吗？你他妈也好意思过来出现在他面前。”
赵思辰脸色也阴沉下来，他冷哼一声：“总比你好，只会用强迫的手段，现在怎么样，也没得到他的心啊。
我们俩，彼此彼此。”
谢祈攥紧拳头，突然照着赵思辰的脸打了下去，赵思辰也毫不退缩，两个人在走廊里就扭打在了一起。
守在旁边的保姆医生赶紧过来拉开他们，用尽力气才让他们松开。
谢祈喘着粗气，脸上青紫了两块，突然想起来，曾经季江白告诉他，他之所以会抓赵思辰，是又因为赵思辰先抓了他的头发。
当时他没相信，现在看来，真是错的离谱。
谢祈啐出一口嘴里的血水，冷冷看向赵思辰：“看在我们从小一起长大的份上，我不和你计较。
但你在想的事，我可以告诉你没门。”
他整理了一下歪扭的衣领，想到曾几何时他也和孟玦这样针锋相对过，没想到身边还藏了个贼，真是可笑。
“如果你再碍我的事，别怪我不客气。”
谢祈抬脚离开二楼走廊，他还没想好怎么叫孟玦过来。
如果孟玦进来，一定会想办法带季江白走，他决不能允许这样的事发生。
只不过连他自己都没有注意到，他的底线正在一步步降低，也许在不久的将来，他就会放手。
毕竟爱会使人心软。
孟玦额角上留下了一个半枚硬币大小的伤痕，他把头发全部梳上去的时候，这点伤痕看起来就尤为明显。
但他现在并不在意，这些天他的表情一直阴沉的可怕，这点伤痕显得他整个人更加阴沉了。
他想了很多办法想把季江白从谢祈的别墅里救出来，但都没有成功。
这让他越来越烦躁，再加上谢祈还有余力一直在背后捣鬼，豪庭被举报涉嫌淫秽色情传播，被相关部门稽查了。
不用想也知道是谁举报的，但孟玦还是被这件事绊住了脚。
刚解决完这件事，孟玦正琢磨着怎么给谢祈也找点事干，竟然破天荒的接到了谢祈的电话。
他眯了下眼，接通电话，谁都没有先开口。
半晌，还是谢祈先退一步，开口道：“小白想见你。”
孟玦猛地坐直了身体，随即反应过来这说不定又是谢祈的圈套。
但谢祈的声音好像很疲惫，甚至带着点妥协：“如果可以，我不会让你再有见到小白的机会，但他想见你。
我没办法，他现在……身体很不好。”
孟玦捏紧了手里的手机：“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谢祈没有再说什么，只告诉了他时间和地点，当然，那栋别墅孟玦早就知道了：
“如果你真的想见到季江白的话，那就你自己来，这是我的条件。”
说完，谢祈就挂断了电话，只剩下孟玦久久没有回过神来。
几乎是一瞬间他就决定，明天一定要去，至于谢祈说的只能他一个人去。
孟玦知道谢祈是在防备他，他咬了咬牙，管不了那么多了。
第二天一早，谢祈照例起走进季江白的卧室陪他一起吃早餐。
虽然季江白从来没有给过他回应，但每天吃饭的时候是他唯一能够好好看看季江白的时间了，谢祈很珍惜这段时间，也很享受。
让他感觉惊喜的是，季江白今天竟然破天荒的和他打了个招呼，面对他的时候脸色也是温和的。
即使明知道这是因为今天孟玦会来，谢祈还是为此而感到高兴。
如饮鸩止渴，不可割舍。
难得平静的吃了一顿早餐，季江白放下筷子看向谢祈：“孟玦什么时候来？”
谢祈苦笑：“你放心，我既然答应了你就不会反悔。”
季江白没说话，但谢祈总感觉他并没有相信。
他以前还有什么答应了没做到的事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