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为是庆功夜谈,哪知就这样变成了恐怖故事。
晏饮昭眨了眨眼睛,盯着秦聆渺的手指,一时居然想不出该怎么应话。
秦聆渺垂着眼帘看他的神情:“觉得我说得不对?”
“没觉得你说得不对。”他抿了抿唇,小声道,“是没想到你会说这件事……”
指尖传递的热度依旧温暖,秦聆渺又给他按摩了会儿手指,才松开手,说:“我明白你说的那些话没有恶意,只是想和齐易开个玩笑。”
他抬头瞄了眼,又低下头:“你知道。”
“因为我知道,齐易也知道,所以不会有人因为你说这种话而感到生气。”
秦聆渺静默片刻,唤他:“晏饮昭,”说,“抬起头看着我。”
他无所遁藏。
只能蜷起手指,慢慢抬起了头。
目中所及是灯光下的眼睛。
“但我们不能保证每一次你说这种话时,都不会有人生气。你明白吗?”秦聆渺问他。
语调是很温柔的,没有质问,没有斥责。
但晏饮昭因此更没法答话。他呆呆看了秦聆渺好久,说:“我……应该明白……吧?”
秦聆渺道:“有什么不明白?”
“……我、我其实是说错话了吧。”晏饮昭说,“不然你不会来跟我说这种话。”
秦聆渺道:“我不能评判你是不是说错了话,我只能说,那句话没有很好。”
那也就是说错了话。
晏饮昭又把脑袋埋了下去:“我知道了,下次一定会注意的。”
顿了顿,在他又想开口说话的时候,秦聆渺先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
“我们可以不在乎别人说什么、想什么,但我们也不要给别人中伤我们的机会,好吗?”
晏饮昭呆住,喉咙有点发干。
他过了好一会儿才点了点头。
他哑着声音问:“哥,那你有没有对我生气啊?”
“没有。和你成立细雨战队的时候,我就预想过你会是什么样的,后来也证实了你的样子并不让我讨厌。”
晏饮昭微微瞪大眼睛。
他突然如同过电般飞快眨了眨眼,然后干巴巴转移话题:“那就好,哥,比赛这么辛苦,我也给你按摩按摩吧,我还是会一点儿的。”
说完,晏饮昭埋着脑袋,伸手去拽身前的手。
秦聆渺没躲。
于是手指与手指相贴,肌肤间传递温度。
晏饮昭差点被麻得脸红。
·
第二日海选赛没有乘风战队出战的安排。
晏饮昭在早上起了个大早,趁秦聆渺出门晨练的功夫,在训练室开了两个号,组队做完了师徒任务。
然后被邢乐逮了个正着。
【暴击小子】:哟,这不是咱们晏神吗,怎么这么早不休息跑来做任务?
【暴击小子】:哎呀这个任务点好奇怪啊,好像是师徒任务的固定任务点呢。
晏饮昭瞄了眼屏幕,边喝着牛奶边回复。
【驰马试剑】:嗯,是的,我在做任务。
邢乐愣住。
过了几分钟,邢乐才颤抖着打下一张字回复。
【暴击小子】:在?是本人吗?
【驰马试剑】:是本人。
【暴击小子】:我不信!!不管你是谁!赶紧把我兄弟的号还给他!!如果你是鬼的话,你也赶紧给我滚出去!!!
【驰马试剑】:我就是晏饮昭。
邢乐明显没有相信如此轻描淡写的解释。
他秒秒钟给晏饮昭拨通电话。
随着一声“真是我”响起,邢乐那边发出尖锐的爆鸣声——“不、我不信!!晏饮昭怎么可能这么有素质!”
“我们兄弟多年,我哪能不知道他是什么人?你以为用变声器我就不知道了吗?你把晏饮昭绑哪儿去了?我要报警!”
“……”
晏饮昭将最后一口牛奶喝完,慢慢道:“我就不可以变得有素质吗?”
邢乐:。
“虽然你可以变得有素质,”邢乐在电话那头摸着下巴思索,“但是你怎么可能变得有素质呢?你的素质从一开始就不是很高,难道一觉醒来,你就会变成什么谦谦君子、温润有礼了吗?”
晏饮昭冷笑:“为什么不行?只要我有决心。”
话罢,晏饮昭挂掉电话。
然后他改掉网名,顶着特殊的网名在亲友群里晃了一圈,还截图表示决心。
【邢乐:我瞳孔地震。】
【莫寻隐:……?】
【即望山:我承认这一瞬间我人是懵的。】
【晏饮昭今天起要变温柔:你们就等着吧!】
【邢乐:我真的求你了晏饮昭,你是不是撞鬼中邪了?你怎么一夜之间变化这么大?】
【晏饮昭今天起要变温柔:秦哥让我少说不客气的话。】
【邢乐:……你这客气过头了。】
【邢乐:还有,你也太听你男朋友的话了。】
【晏饮昭今天起要变温柔:秦哥都是为了我好,秦哥说什么是什么。】
【邢乐:你要不还是去看看吧,我给你介绍几个大师?如果他们治不好你……我也可以给你推荐几家有名的医院……】
【邢乐:等等。你都变得不否认秦神是你男朋友了吗?】
晏饮昭也大感震惊。
难道变得温柔还会让自己对打击造谣变得没那么热衷?
他不得其解。看时间估算着队友们大概都要来训练室做训练了,干脆顺手回复了个表情包,将两个号退出了游戏。
秦聆渺回来后先去洗了个澡。
再出现在训练室时,众人已经登上号,和约好的战队进入了比赛房间。
秦聆渺坐下来,边缠着耳机线边看向屏幕。
晏饮昭嗅到他身上若有似无的香气,整个脑子晕了下,好几秒才将视线挪到自己的界面上。
又等过五分钟,对面队伍的人员确认完毕,我方也做好准备。
齐易和两位经理各捧着笔记本在另外三台电脑观战。
这场训练算得上是人情局。
即望山主动联系了齐易,表示安乐战队愿意在乘风战队的休息期来几场秘密训练。
齐易初时非常感动。
后来陈印分析:“他们就是看中我们战队有晏饮昭和秦聆渺,想提前知道我们有什么战术,好在全国赛的时候狠狠打我们的脸。”
齐少一点儿都不感动了,齐少当场就要回复安乐战队不行,想要用残酷的言语拒绝这场友谊对决。
不过辛邪他们知道后反而很赞成来场训练。
“战术就那么几套,都是看临场反应,我们能早些和高手战队对上,那也挺好的。”靳晓迟如此分析。
辛邪赞成:“我本来就是赛场上很稀缺的重箭选手,如果能多和强队训练,对我的意识会有更好的锻炼。”
言之有理。
齐少大手一挥:“那就约上这个训练赛!”
训练赛打到中午十二点散场午餐。
餐后晏饮昭和秦聆渺一起下楼。路上秦聆渺问:“你怎么改了名字?”
晏饮昭怔了怔,扶着扶手慢慢往下走,笑道:“就想改啊,不是要我以后说话谨慎点儿吗?”
秦聆渺道:“也不用太谨慎,不满意你的人始终不会满意你,别让自己太拘束。”
晏饮昭几步下了楼梯,转过身面对他,挑起一边眉毛,调侃道:“秦神的要求好复杂啊,一会儿要我谨慎些,一会儿又要我别太谨慎,这个度可不好把握。”
“少说错话就好。”秦聆渺跟着走下楼梯,低头看了看晏饮昭的手,“练了三个小时,需要按摩吗?”
一句不需要滚在齿间。
晏饮昭眼神飘忽:“……感觉,还、还是需要。”
秦聆渺点点头:“那我帮你按摩。”
晏饮昭应了声好。
他跟着秦聆渺走到大厅的休息区,坐下,呆呆伸出手。
齐易和洛诚正好走下楼来,一瞟见这样的场景,齐少立刻抛下洛诚,噔噔噔跑过来,眼睛瞪得比铜铃还大。
“晏哥,师父,你俩做什么呢?”
晏饮昭:!
瞬息之间,还沉浸在温柔乡里的晏饮昭一个激灵,猛地将秦聆渺的手甩开,站了起来。
“……”齐易仰头,愣住,“晏哥,你怎么反应这么大?”
晏饮昭就地甩锅:“还不是因为你?你走路没声音?”
齐易大呼冤枉:“我什么时候走路没声音了?我刚刚跑过来的声音可大了!我自己都听见了,还有……师父都看到我了!是你一直没看见我!”
“……”晏饮昭回想起自己刚才的状态,一时有些心虚,“不允许我没注意吗?”
齐易:“那你怎么能说是因为我呢!”
齐少控诉:“刚刚过来的时候我看见师父拉着你的手,你看着他发呆,我——”
话语未完,齐少突然面色一变,转而严肃道:“懂了,我都懂了。”
“你俩慢慢聊,我先走了。打扰了!”齐易扭头就跑。
……?
齐少的表现瞬息万变,晏饮昭被迷惑得满头雾水:“他怎么了?”
秦聆渺心领神会:“没什么,还按摩吗?”
晏饮昭偏头看了看他,目光错开,小声说:“不、不了……”
再按下去他可能心脏得跳破表。
·
当天夜里,晏饮昭给邢乐留了句言,自己睡得昏沉香甜。
但邢乐久久没有睡着觉,急得上蹿下跳,恨不能冲进乘风基地问个明白。
【邢乐:求你了哥,你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邢乐:哥!!别睡了!!孩子要被你急死了啊!!】
【邢乐:晏饮昭,你信不信明天我飞来海选赛现场,吊死在你们比赛室门口!!】
……
往上一翻消息。晏饮昭如是留言:
【晏饮昭今天起要变温柔:我好像喜欢秦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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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乐大震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