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他们大概被我们打怕了，签了求和书。为了缓和彼此关系，我们和他们尝试着又开放了宁古塔城的经商，只是，没两年，就出了几个乱子，打那以后，就又禁止经商活动了。”
步瑶听了何有的话，想了想，问道，“所谓禁止经商活动，应该是禁止我们这边的人和北方那些游牧民族的人经商吧？”
何有点头，“是这样的。”
“那为何……”
步瑶想问的是为何现在城内都没有自己人经商了？
其实真要说没有也不是，但明显那不是寻常的经商情况。
步瑶没有问出口，何有就听明白了。
他拧了拧眉头，“具体的原因，我也不太清楚。反正一开始是禁止和那边的人经商。后面不知道怎么回事，慢慢地城内就没有任何人经商了。”
“难道不是上头的人不鼓励？”
步瑶说的比较委婉了，她更想说的不是“不鼓励”，而是“打压”，想了想才没有说出口。
“照常理来说，都会这样想。可是，我曾经听刘御史提到过那位，就我从刘御史口中所了解到的那个人，嗯，他应该不反对有人进行经商的。”
那位？
步瑶斟酌着何有口中的称呼，“不是城官？”
何有干笑了两声，“嗯。其实，严格上来说，像经商这类的事情是归官衙来管的，本该城官说了算的。不过，将军的权柄比城官更大。”
步瑶忍不住好笑，“何先生，你不觉得咱们说得有点过于绕圈子了吗？”
说完，她就静静地看着何有。
心里面其实很纳闷，这难道是什么机密的事情吗？
至于讲的这么遮遮掩掩的？
她其实有点反感这样子的说话方式。
何有见她如此反应，当即收敛了神色，沉默了片刻，才身体前倾，压低了声音说道，“宁古塔城的驻军首将名叫顾原，听闻他能文能武，以严苛出名。不但治军严明，还特别不喜欢人背后议论他。”
顾原？
步瑶在自己的记忆里搜索了一圈，没有找到这个人的任何信息。
看着何有严肃又小心翼翼的样子，她好笑道，“怎么，他难道还会全城安排眼线，但凡有人议论他，就有人能报到他那里去？”
何有却不说话了，就沉默着盯着她看着。
那眼神让步瑶的表情也渐渐地变得木然起来，她开口问道，“不是吧？”
何有点了点头，表情略显无奈，而后再次压低了声音，说道，“我听刘御史说过，曾经有个小兵被他罚了军棍，回到家中偷偷跟家人抱怨了几句，等回到军营就又挨了军棍，理由就是他背后妄议将军。”
步瑶，“……”
有病吧？
她知道，当今天子就喜欢在百官权贵家中安插自己的眼线，盯着他们的一举一动，就怕其中有人在谋划对他不利的事情。
多少能理解，毕竟是天子嘛，就怕自己皇位坐不稳，或者很喜欢掌握一切的感觉。
可是，这就是个将军而已。
至于吗？
还搞得那样的明显，就差告诉所有人，他不喜欢听到有人说他坏话，换言之，哪怕对他有不满，也得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