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做了杯子啊?”邱苏叶看着他们给杯子上色。
顾霖点点头,而林然捏着笔刷在仔细地描着颜色,那模样仿佛在认真应试。邱苏叶看了他们一会,去到了周念怡身边,周念怡也在捏着泥土,转盘上是一个花瓶形状,已初具模型。
“颜色上得有些重了。”顾霖提醒林然。
林然茫然地抬头,看了看眼前涂了一半颜色的杯子,又瞄向顾霖的,顾霖的那个还没开始动工。
“你怎么没画?”林然问。
“想看看你画什么样的,我好配个对。”顾霖几乎是用气音在说话,非常小声,只有林然能听到。
林然把笔刷往他的方向杵过去:“你来。”
“你得亲手做。”顾霖没接,后面的话直接用唇形无声地说,“我想要你亲手做的。”
林然:“……”
最后林然在杯壁上添了几道淡蓝色,加了几个小鱼形状的椭圆。他把画好的杯子转向顾霖:“哎,就这样吧,真画不了了。”
“还挺可爱。”顾霖笑个不停,林然画的那几条鱼看起来就像括号交叉,但是括得有些大,显得不那么瘦长,圆滚滚的一坨色块,上面一点句号作为鱼的眼睛。
“严重怀疑你审美有问题。”林然对自己的绘画水平非常有自知之明。
“真不是乱夸,确实画的很有童趣......”
“别说了......”林然抬手挡住顾霖的视线,不让他再观察上面的图案。
顾霖把他的手拿下来:“挡什么,我以后还要用它喝水。”
“说的很有道理。”林然转念一想,到时候顾霖用这个杯子喝水时被嘲笑的人是他不是自己,瞬间释然了。
顾霖看林然弯起了嘴角,就知道这人在想什么,他揉了一把林然柔软的头发,问:“你想要什么图案?”
林然:“你自由发挥。”
“这么相信我?”
“嗯。”林然点头,看着顾霖在转盘缓慢的转速中给杯壁一层层刷着颜色,从上到下是从深蓝到浅白的渐变,等颜色干了,顾霖寥寥几笔描了一只望天的猫咪背影,杯子的把手还被他捏成猫尾巴,很有意境。
林然挪着小凳子凑近他:“真棒!不愧是什么都会的顾男神。”
顾霖好笑地看他:“夸的一点都不真诚。”
“超真诚的。”
等颜色都干透了,林然小心翼翼地捧着顾霖画好的杯子,左三圈右三圈地看着,诠释了什么叫做爱不释手。
顾霖正好掏出手机拍照留纪念,看林然捧着杯子的样子,喊了他一声:“拍个照吧。”
咔嚓,画面定格。
画面中林然收敛了一身的清冷,头顶的光线柔和地照亮他的脸庞,显得五官明媚生动,漂亮精致,尤其是男生看他时眼中含有的情愫,差点没让顾霖当场亲他一口。
“咳......有点晚了,过几天出成品了我们再来拿。”顾霖收好手机,“等会回去吃点什么?”
林然听后这才放下手中的杯子,顾霖拿着那两个杯子放在半成品区晾干,和邱苏叶她们打招呼。
顾霖:“邱姨姨,我们先回去了。”
邱苏叶站起身,看顾霖他们准备出门,才喊停他们:“别急,我这有个东西给心雅的。”
说完她让顾霖两人在大堂等着,回头进了一个房间拿东西。
邱苏叶把花瓶装进礼品盒里,递给顾霖:“你妈妈不是唠叨着要学插花吗?我给她烧了个玉壶春瓶,放书房刚好合适。”
“谢谢邱姨姨,我会跟妈妈说的。”顾霖接过礼盒,庄心雅说要学插花时是在两年前,由于工作的原因,一直没有得闲下来去学,连顾霖都忘记了妈妈还说过插花的事,没想到邱苏叶记得这么清楚。
邱苏叶拍了拍他的肩膀:“以后也要常来看看姨姨才行,也可以多带点朋友过来。”
在顾霖的印象中,邱苏叶一直没有结婚,大概在他七八岁的时候,邱苏叶才从著名的瓷都回到s城,开了一间陶艺工作室。
“要是你妈妈回来了,你要多撺掇她一起过来。”邱苏叶笑着,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笑意渐浓,在眼角化成了鱼尾纹。
“好。”顾霖答应。
明月高空悬挂,他们在昏黄的路灯和月光下出了这几条古香古色的巷子。趁着夜色无人,顾霖一手提着礼盒,一手拉过林然的手。
“邱老师是不是对阿姨......”林然突然问出口。
“你看出来了?”顾霖有些惊讶。
“眼神不会骗人。”
“嗯,然然说得对,以前爸妈不在家时,我会跑去她那里玩黏土,邱姨姨经常看着我出神,大概是透过我的眼睛在看妈妈。”顾霖顿了一下,笑了一声,“后来我长大了,意识到自己的性向不同时,对这些也有点敏感,当时就知道了她暗藏的情愫,就不太常去了。”
“那阿姨......”林然又问。
“庄女士不知道,她对这些一向有些保守。”顾霖眨了眨眼睛,“不说这些了,待会回去你想吃什么?要不我给你做好了。”
“好啊。”
大概率会在顾霖家过夜,说起这个,林然又想到了上次去顾霖家时忘记找的纪念币。
“那个纪念币还没找,就是和我一样的那块。”他开口。
“今晚找找。”顾霖笑着说。
今晚的月亮皎洁,趁着月色,他们上了最后一班末班车。从城南回到老城区,路程是一个钟,回去时刚好十点半,他们在去陶艺室前吃的晚餐有些潦草,这会儿两人都饿了。
顾霖把花瓶放进书房,林然已经打开冰箱在思考要吃什么夜宵。
顾霖走到他身边,从背后搂住他:“知道都是些什么菜吗?”
冰箱里堆满了食材,常吃的林然肯定能认得出来,只是有些品种不认识,比如说蘑菇香菇的种类,他就不知道具体的名字。
林然挑眉:“考我啊?”
顾霖笑着摇头:“我说你拿。”
顾霖念了好几样食材,林然都一一拿出来,到绿叶菜时,林然就分不出了,冰箱里有好几种青菜,他回头看着顾霖。
顾霖看着林然有些迷惑的小表情,亲了一口他的耳垂:“拿你喜欢的就行。”
“我什么都吃。”林然回头,拿了最外面的小白菜,因为小白菜容易老,先吃它。
顾霖把食材处理好,最后做了什锦炒饭和一荤一素。
“好贤惠啊。”林然坐在饭桌前感慨。
顾霖看着男生动筷,食欲也很好,他凑到林然耳边,得寸进尺地说了句话,被林然踢了下脚。
“不行吗?”顾霖问。
“不。”林然很坚定地拒绝了。
顾霖露出一副很可惜的样子,才让步似地说:“那你洗完出来我给你按摩按摩,放松一下。”
林然这才点点头。
吃完后林然想去洗碗,又被顾霖拦下,他有些不爽地看着顾霖:“总得让我也做些什么,不能吃白食。”
顾霖早就有意不让他碰厨房的东西,尤其是伤手的。
“洗洁精伤手。”
林然还是不悦:“多大点事,我以后又不走钢琴演奏的路子。”
顾霖坚持不让他碰,林然最后也只好随他,只是他也站在旁边看着顾霖。
水流哗啦地冲刷着盘子,顾霖挤着洗洁精清洁,手上都是泡沫。
“顾霖。”
顾霖已经把几个盘子洗好放进橱柜,又收拾了流理台,听到林然喊他,朝他看过去。
顾霖:“?”
林然走过去搂住他,额头靠在顾霖的后肩上:“喊一喊你。”
“哦。”顾霖快速地收拾好锅碗,拿厨房纸擦干净手,林然这明显跟他撒娇的状态有些软,他没忍住又问:“真的不一起洗?”
“......”林然停顿了一秒,额头抵着的姿势改成咬他,语气还凶狠狠地:“不!”
“好吧。”顾霖笑了一声,身子转过去,改成正面拥抱,“那等以后......以后总可以吧?”
林然撇过脸:“......这也要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