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寒带着两个学员去了B市，上了飞机后给他们拍了窗外的景色，机舱外是一望无际的蓝。
寸头和泓子帮他上了一周的课，周末到了，轮到林然和顾霖过去帮忙，但带到他们面前的却是一个5岁的小孩。
顾霖：“不要告诉我这是李寒生的。”
寸头捶了他肩膀一拳：“这是李寒的侄子。”
“他爸妈呢？”林然问。
泓子从一堆乐器里探出头，终于有他说话的份了：“李寒说他爸妈闹别扭就会把小孩送过来，关系缓和之后再接回去。”
“所以他还是个小捣蛋鬼？”顾霖看着此刻模样极乖的小男孩。
泓子：“人小鬼大。”
寸头点头，他颇为头疼：“就是这样……相信你们一定可以，李寒明天就能回来了。”
“哥哥，抱。”小男孩忽然朝林然伸出手。
顾霖：“你多大了还要抱。”
林然本来就不喜欢小孩子，他和那个小孩对视良久，小男孩手举得有些酸，上下摇晃着手臂。
终于，林然弯下腰把他抱起，小孩搂紧他的脖子，朝顾霖得意一笑。
顾霖：“......”
林然问他：“你叫什么名字？”
小男孩声音清脆：“萧信瑜！”
广场上到处都是人，小孩们玩闹的欢乐声就在不远处，成群的白鸽被他们追赶着，萧信瑜牵着他俩的手，远远地望过去。
林然低下头问他：“你想去玩吗？”
萧信瑜“切”了一声，转过头：“我才不和他们玩，他们看起来好幼稚。”
顾霖和林然笑了一声，顾霖蹲下身子，与小孩齐平，看到男孩滴溜溜闪着好奇的眼睛，萧信瑜还努着嘴装不感兴趣，透着一股倔强。
他往萧信瑜怀里塞了块喂鸽子的面包，拍拍他的头：“走，带你去。”
林然摸摸他的头，难得的对这个小孩有耐心：“哥哥陪你过去。”
萧信瑜抓紧他的手，抬头看他：“真的吗，林哥哥不能骗我。”
林然挑挑眉：“这有什么好骗的。”
“可是爸爸妈妈也这样答应我，后来又不履行承诺。”萧信瑜小小的脸上爬满了忧伤，情绪低落，“还把我送到舅舅这里来。”
林然摸摸他的头，牵着他的手走到那群小孩中间，鸽子也不怕人，扑棱着翅膀让出了一条道。
“就在这里喂它们。”林然蹲下身，让萧信瑜坐在他腿上和鸽子互动。
萧信瑜把面包拿在手里，白色的鸽子全都围在了他们周围，争着抢他手里的面包，他掰面包的速度都跟不上鸽子吃的速度了。
萧信瑜脸上笑开了花，他把最后一小块面包喂给了最前面的那只灰鸽子，小心翼翼地伸手摸了一下鸽子的翅膀，那只鸽子灵活地躲开了。
“哈哈哈我摸到了！”萧信瑜立即扭头跟林然炫耀。
旁边玩得热闹的几个小孩看见了，都羡慕得不行，他们可不能花钱买面包喂鸽子，会被家里大人骂的。
“去跟他们玩吧。”林然早就注意到了一圈眼巴巴看着的孩子。
萧信瑜有点紧张：“可以吗？”
得到林然的肯定后，萧信瑜高兴地跳跃下来，顾霖在旁边给他又拿了两块面包。
顾霖：“拿去分享。”
萧信瑜接过，刚走出一小步，周围就涌上三四个小孩，叽叽喳喳的。萧信瑜给他们都掰了半块面包，几个人一起蹲在鸽子群里，也不怕鸽子拉到他们身上。
萧信瑜的穿着打扮实在跟这里的小孩有天壤之别，打眼一看就知道他是大户人家里娇生惯养的孩子，但他此刻却不顾脏乱地和其他小朋友玩闹在一起。
“真看不出他顽皮捣蛋脾气大……”顾霖开口。
后来顾霖才从李寒嘴里得知，人小鬼大的萧信瑜真的很会让人崩溃，处处跟人对着干，直到把他送回爸妈那里才行。
玩到傍晚，其他小朋友都被领回家了，萧信瑜才不舍地跑到林然身边。
林然坐在一张长椅上，萧信瑜玩累了执意要依偎在他怀里，被顾霖捏着耳朵。
顾霖嫌弃道：“脏死了……”
萧信瑜依旧窝在林然怀里：“哼。”
林然：“……”
林然拍拍他的身子：“走，吃东西去。”
“我好累，你得背我。”萧信瑜嘟着嘴。
顾霖：“！”
顾霖忍住把人从林然身上扒下来的想法：“你五岁了不是腿断了。”明明他可以和林然约会一整天的。
林然额角跳了跳，他自己都不知道做了什么让萧信瑜产生他很好接近的错觉。
而萧信瑜还是一副你不依我我就闹的表情。
许是萧信瑜的样子让他想到了小时候的自己，他妥协般在萧信瑜脑袋上揉了一把：“不准在背上闹。”
萧信瑜得偿所愿，趴在林然背后晃悠着小腿，短短的手臂挂在林然的脖子上，得意道：“我就知道书上不会骗人。”
“什么？”林然问。
“书上说好看的人都很善良！”
“……”林然无语：“你看的这什么书，以后少看。”
顾霖受不了了，威胁他：“我要让李寒没收你的书。”
萧信瑜又“哼”了一声，嘟囔着：“本来就是，绘本上的王子公主都是长得好看的，他们就很善良。”
吃完东西后，两人又带着萧信瑜去抓娃娃，顾霖一口气给他抓了5个玩偶，高兴得小孩也改口喊顾霖哥哥。
最后玩累了，他就在林然背上睡过去了。
回去的时候银白的月光撒满了整个巷子，路灯昏黄的光都成了摆设。
萧信瑜睡得打起了小呼，林然尽量走得平稳，顾霖在他旁边，手里拎着一串可爱玩偶，月光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
顾霖抬头看了一会月亮，轻轻拉过林然，靠近他侧脸亲吻了一下。
“明天肯定是晴天。”他说。
李寒终于赶在萧信瑜准备闹脾气的时候过来了。
昨晚林然把小孩留在了顾霖家过夜，此时客厅里只有顾霖和萧信瑜。五岁大的孩子一脸不高兴，他一大早没看到林然，就偏不吃早餐，在餐桌上独自怄气。李寒一进来就看到他这副模样。
顾霖捏了捏山根：“以前怎么没听你说有这么个侄子。”
李寒好笑地说：“他一被送过来就闹，我都没法带他出门。”
顾霖：“你爸妈那呢？”
李寒：“两老旅游去了，我姐就我一个弟弟，她又不放心把孩子放她婆婆那……情况比较复杂，不好说。”
顾霖点了点头，转移话题：“比赛怎么样？”
李寒高兴道：“成绩不错，一个第九，一个二十。”
李寒说完走过去哄小孩，直到林然上门，萧信瑜才不情不愿地答应跟李寒回去。
“我想跟林哥哥说句话。”李寒把他放到地上。
萧信瑜走到林然面前：“林哥哥你蹲下来，我想跟你说悄悄话。”
林然蹲下\身，凑近他，萧信瑜抱紧他的脖子，用力地亲了亲他的脸庞。林然惊讶了一瞬，难得的露出一个温柔漂亮的笑容。
李寒带着萧信瑜离开后，顾霖忍不住把林然搂在怀里亲，亲得人直往后仰。
林然和他亲了好久，等顾霖撤开嘴唇时，林然还追着贴上去，惹得顾霖笑了一声，又卷住他的舌头吮吸。
顾霖与他鼻尖对着鼻尖，右手不轻不重地捏着他的耳垂，轻声问：“今天心情很好吗？”
林然“嗯”了一声，又说：“好热，有点出汗了。”但他也不放开顾霖，还埋进对方的脖颈处，用鼻子蹭了蹭。
“那些药吃着好恶心......一股金属味。”林然闷闷地说。
顾霖捋着他的软发，低下头亲亲他的耳廓：“然然真棒。”
两人耳鬓厮磨了一会，顾霖突然用力一把拥起他，林然瞬间比他高了半个身子。
“！”林然低下头，与他对视：“突然吓我一跳......”
顾霖给他掂了掂重量，笑得温柔：“想和你这样接吻。”
林然：“……”
落地窗敞开着，洒进来不少阳光。
林然搂着顾霖的脖子，艰难地低头，他的吻先是落在顾霖的额头，然后眉中、眼皮、眼角，往下沿着轮廓点在鼻尖，两人对视之后开始交换唇舌。
亲完后顾霖才把人放下来。
“该去写作业了。”林然说。
顾霖有点无奈，男朋友太爱学习怎么办？
他点点头：“好。”
一个上午他们都在学习，林然做数学卷子是最快的，做完了换下一个科目。
顾霖知道他家男朋友很优秀，但这做题速度实在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他停下笔，好奇地问：“你当初怎么选了文科？”
林然愣了一下，想到一些不好的事情：“家里想让我学音乐，所以就选了。很小的时候他们就请了老师来教，去年还请了Z音的教授上视唱听耳。”
顾霖点点头：“不愧是我男朋友，太厉害了，音乐成绩两手抓。”
林然被他逗笑：“你怎么跟哄小孩一样？”
“我夸夸自己男朋友怎么了？”顾霖剥了一颗葡萄味的糖，“这是今天的补习费。”
林然把糖吃到嘴里，桌子不远处放了一大罐水果糖，镭射包装纸闪烁着七彩的光芒，顾霖随手把剥下来的糖纸装进另一个玻璃瓶。
林然凑近他，跟顾霖接了一个葡萄味的吻。
不久之后，这个玻璃瓶里的糖纸慢慢变多，随后又被主人叠成一个个小星星，住进另一个瓶子。
把作业全部搞定时已经一点多了，两人都很饿，顾霖随便做了几个炒菜和林然一起吃。
两点多的时候他们前往排练室，寸头说临时接到一个邀请，是一个小型音乐派对，下周五晚举行，他们有两首歌的舞台。
他们挑了两首乐队以前创作的歌进行排练，因为舞台被安排得很靠后，他们选了一首金属摇滚和一首慢节拍朋克。
林然的加入更新了乐队的配置，很多歌在他加入后就进行了二创，这两首也是之前磨合过的。
林然如今是主唱兼节奏吉他手，泓子是主音吉他手，两首歌都需要寸头伴唱。都是以前的歌，不排练的时候自己就能把曲子练好了，所以顾霖和李寒排了几遍后，就看着他们三个磨合，偶尔出现问题也能快速地商讨出对策，效率很高。
林然还挺开心的，难得遇到这么默契的队友，乐手演奏有失误也是很快改正。他们就这么合了几遍之后，已经找不出问题了。
寸头和泓子的经验很多，给林然输出了好几个控场技能。
休息期间大家喝着汽水，聊着下一首原创要怎么创作，准备要扒哪首歌的谱。
寸头翻出手机看消息，慢悠悠地喝了一口饮料才说：“等会楚心荷过来。”
话音刚落，楚心荷就出现在了门口，她身着休闲干练的套装，手里还拎着附近买来的小吃。
“啊？”泓子有点惊讶，“心荷姐怎么来了？”
楚心荷笑了一声，把手上的东西扔给他们：“怎么？不欢迎？”
泓子：“不是......只是有点惊讶，你之前还说不来了。”
楚心荷嗤了一声：“忘恩负义的小子们。”
随后她也坐下，加入了团聊。
她上下打量了一下林然，说道：“新来的主唱倒是比大狗顺眼，外形加分，应该会很受女观众们喜欢。”
顾霖有点无奈：“......姐，你这一看人就评估造星价值的毛病该改改了。”
楚心荷挑眉，不屑地看了他一眼：“难道你觉得我说错了？那行吧，等会我看看你们表演再评价，你们一个都跑不掉。”
泓子哆嗦得掉了一根毛豆。
“好啊，我正愁着呢，我就想slap的时候酷一点。”李寒狗腿地捧了一把小吃放在楚心荷面前。
楚心荷扒了一点毛豆出来吃，吃完后，她慢条斯理地从挎包里拿出一份文件：“给你们送福利来了。”
寸头接过，是一个新开餐吧的合同，还是一个长期项目。
寸头瞬间乐开花：“及时雨啊，心荷姐果然人脉多多！”
林然凑过去看了一眼，频率不高，一周一次，但给的钱不少。
楚心荷摆摆手：“还要看你们本事，要是首场效应不好，也会吹。好了，先别看合同，让我看看你们现在什么水平。”
几个人把地上的东西收拾好，急忙进入状态。
唱完后，楚心荷肯定地表扬：“不错不错，很有感染力，林然果然比那个什么大狗好多了。”
大狗苦楚心荷久矣，每次都能被她拖出来鞭尸。
其他几人：“......”
表演没什么问题，楚心荷决定放过他们：“我只看整体演出效果，这孩子确实不错呀。”
林然：“谢谢心荷姐。”
楚心荷：“多有礼貌啊......一看就招小姑娘喜欢。”
顾霖顿时有一种危机感：“你不用强调那么多次。”
寸头接过楚心荷手上的pad，看上面录制的影像：“我刚才也谢你了，怎么没见你夸。”
“你一看就虚伪得不行，承你的谢都要折寿的。”楚心荷又拉过一把椅子坐下了，“时间不早了，我准备回去了。”
“那你还坐下？”寸头嘟囔了一句，换来楚心荷一个眼刀。
“合同慢慢看，不急，我回去喂猫了。”楚心荷站起身，朝他们摆摆手。
几个人纷纷跟她道别。
寸头把pad放在桌子前面，调出了几个视频看：“今天复盘一下我们也散会。”
林然不愧是当过主唱又受过专业学习的人，整个演出过程可圈可点，寸头觉得他们的首秀绝对没问题，毕竟楚心荷夸过的——心荷姐出品，质量有保障。
林然笑得靠在顾霖身上，顾霖悄悄在背后拿手搂住他。
顾霖：“必须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