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然一边喝一边吃菜，烤串的调料不错，吃着喝着居然从心里涌起一种满足感，像是和以前的乐队在一起一样，有点上头。
顾霖起身接了电话，烧烤摊太吵，听不清对面说的什么，渐渐走出了摊位。
李寒看顾霖走远，拿了一瓶酒出来，笑得舒畅，“好久没喝了，以前霖儿老是拦着我们，趁他不在我们来点儿？”
“行啊！”泓子立马拿出几个杯子。
李寒一一斟满，瞥眼看到林然看这边，“嘘，小林然不许说哦。”
“这什么酒？”林然好奇。
李寒装了杯给他，“要试试吗？”
林然接过，凑到鼻前闻，轻柔幽雅的酒气弥漫出来，前边喝了点啤酒有点上头，导致他判断力迟缓。
眼睛慢慢盯着透明的酒液，闻着像果酒，又像米酒，还有股清香，他边想着，一仰头把杯子里的酒干了。
“卧槽卧槽……”李寒一把抢过林然手中的塑料杯，捏变形了都，“我靠你喝这么猛没事吧？这酒度数有点高的……”
其他几人都有点被惊到，林然摆摆头，压下入喉的酒辣，拿过一串肉啃了起来。
顾霖这时候打完电话回来，坐回林然的身边。
“回来啦？”林然扭过头对顾霖一笑，舌头都喝大了。
顾霖“嗯”了一声，发觉林然比之前还要醉，往李寒方向看了好几眼。
“你们给他喝了什么……”顾霖问。
“一点白的……”李寒捞起脚边的酒瓶，“他一口闷了，我也没想到这么豪爽哈哈哈哈……”
顾霖没说话，注意着林然的状态，看他安安静静地吃东西，觉得应该没喝过头。
“给我也来点儿。”顾霖拿过自己的杯子。
“不拦着我们了？”李寒逗趣道。
“你们都比我大，要真想喝我也拦不住，反正明天上班迟到挨骂的不是我，”顾霖说，抖了一下杯子，“可以了，不用太多。”
“狗崽子，我怎么会有你这种兄弟……”寸头笑骂道，和李寒泓子他们乐成一团。
顾霖撤走林然的杯子，给他换了矿泉水，又给林然拿了几串烧烤，用筷子拨进盘里，“别喝太多，明天要上学呢……”
“嗯，”林然点点头，又“嗯”了一声，状态糊浆中，不知道接下来要说啥。
结束时，林然整个人轻飘飘的没前没后，能做到的就只有跟着顾霖的脚步。
“他酒量不咋地，”李寒吐槽，“你俩回去注意安全，我和泓子送寸头回去，我在寸头那呆一晚，明早叫他起床，要不然哪天他就被领导辞了。”
泓子单手扶着烂醉的寸头，在后边点点头。
“那行，我和他先回去了……”顾霖叫了辆出租车。
“你俩路上注意安全，”李寒想了想，笑了，“哎……我真没想到他能醉……那我们先走了啊。”
“OK走吧走吧，磨磨蹭蹭是不是还得来一场生离死别。”顾霖推了一把李寒，缩回手扶过林然。
“你就嘴欠吧……”李寒嘟囔了一句，和泓子把寸头按进了车里，泓子的朋友在前面开车，李寒降下窗子，朝他们挥手告别。
顾霖叫的的士很快就到了，林然爬进车里的时候别了脚，差点抽筋，他嘴里吸了一口凉气，墩坐进里面，背靠着垫子。
“怎么了？”顾霖在后边问。
林然曲着腿，突然委屈道：“这里好小，不舒服……”
顾霖没想到喝过头的林然居然是这幅模样，脸上表情皱巴巴，可怜兮兮，还挺可爱。
“让你喝这么多……”
他伸手把林然那边的车窗降下，让夜风吹进来，好让林然舒适点。
师傅看他俩一副学生样，问：“聚会吧？喝醉了那可不好受……”
“嗯。”顾霖点头，没有想要和司机聊天的意图，他拿出手机心不在焉的点，边点边看林然的状态。
出租车停在三叉路口，巷子附近。
“小伙子，到了，你们学生不还上课嘛，下次少喝点，以后酒桌多着呢。”司机乐呵的，收了钱多说一句。
“嗯，知道了，谢了师傅。”顾霖把林然从车里拉出。
林然睡得不清不醒，知道身边是能信任的朋友，警惕性都降低了。
“下次别喝酒了。”顾霖把林然的手搭在肩膀，半扛半推地走。
林然半睁着眼，“唔……”了一声算是回应，不知想到什么，笑了一声。
顾霖无奈，只当他白酒后劲来了。
等两人站在现在斜坡的角落时，林然突然蹲下，不愿意动，这状态吓了顾霖一跳。
顾霖没听清他在说什么，也跟着他蹲下，两人瞬间藏进了阴影里。
这下子顾霖终于听到了林然念的是什么。
他不停地说：“药……今天还没吃……”
顾霖怔住，像机器卡顿，“药？什么药？”
“稳定剂，要按时吃的……”林然又念了几个药名，把脸埋进双膝，“要按时吃……”
顾霖反应过来，抓过他颤抖的双手，把人拉到怀里抱住，一只手顺着脊背轻抚：“别急别急，我们慢慢来，现在跟着我做，吸气，呼气，对，就这样，我们再来一次。”
就在一次次的安抚和深呼吸中，林然的情绪终于稳定下来，他张开被收拢在顾霖胸前的双手，搂住顾霖。
他闭着眼睛，仿佛深处海底又遇了光，他颤动着嘴唇，“谢谢你，小金……”
顾霖动作一顿，叹了口气，又恢复撸毛似的动作。
林然抬起头，眯了眯眼，盯着顾霖看了好久，像是在辨认眼前的人还是物。
“怎么了？”
下一秒，顾霖唇上一软，一缕混合着酒气和夏季夜晚清新的气息撞进怀里，夜风吹过，爬墙虎的叶子发出“沙沙”的声响。
顾霖脑海里“嗡”地一下噼里啪啦过电般，他心跳快得要命，早就忘记刚才泛酸的心情。
他趁林然还没做出下一步动作前，把林然的脑袋摁进肩窝，搂紧。
林然不自觉地蹭了蹭，找到舒适的地方，放松地喟叹一声。
顾霖就着这个姿势抱了他好久，久到两人的双腿发麻，才从林然身上摸出钥匙，开了门，送林然回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