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都市情感>冥顽>第52章

  霍止整个人都不好了,“扔扔扔,我这就去扔……”

  晏司臣也不管他怎么处理那只骨灰盒,径自去看主卧的卫生间,果然,牙刷和毛巾被成双成对地换新了,洗手池旁边的置物架上摆着霍止的剃须刀和漱口水,漱口水还没拆封,和他的那瓶很亲昵地挨在一起,霍止似乎特意买的同一个牌子,是晏司臣情有独钟的柠檬薄荷味。晏司臣倚着门不知在想些什么,霍止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忍不住欲盖弥彰地解释:“原来的那些都已经不能用了。”说的是他曾经用过的东西,被晏司臣保留至今,晏司臣点点头,“随便你。”霍止拿他没辙,生怕说错一句,只敢转移话题,朝他邀功讨赏:“新床试过了吗?床垫是我特意挑的,对你的脊椎有好处。”

  “是吗?”晏司臣的语气有些敷衍,但还是象征性地坐到床边感受了一下,这才发现霍止连床头柜也没放过,大概是配套送来的。晏司臣随手拽开一个抽屉,霍止阻拦不及,各式各样的安全套就这么光明正大地出现在晏司臣的视野里。

  晏司臣保持着拽抽屉的姿势迟迟不动,气氛凝重诡异。霍止绝望之余仍旧暗自庆幸润滑剂没被发现,下一秒晏司臣就伸手进去,摸出两只藏在最里面的半透明盒子,是日本进口的润滑剂,晏司臣一看便知。心情难以言喻,晏司臣莫名想笑,又觉得不该这么纵容霍止。于是他抿起唇角,面无表情地看向站着不敢动的霍三少爷,嗓音还算平静,不像是兴师问罪的模样,“这也换了?”

  霍止不太好意思似的摸了摸鼻子,“过期的套子不能用,你容易坏肚子……”话音未落,晏司臣手中的润滑剂盒子就气势汹汹地砸了过去,霍止没躲,忍笑挨了这一下,又弯腰去捡那盒子给晏司臣递回去,“消气了吗,没消气就再来几遍。”晏司臣腾地站起来,霍止哪里肯放过他,将那盒子往抽屉里一扔,拽住晏司臣胳膊不让走。霍止坐在床角,揽他的腰,握他的手,大腿夹着他,直至两人贴得严丝合缝才罢休。

  晏司臣任他纠缠,听他念念有词:“我真的知道错了,但你总得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我承认我瞒着你是有私心,我刚能走路那会儿天天在医院被一群人追着做各种检查,后来心理医生又说我有病。我想你想得都快魔怔了,可我无论怎么想也想不出我到底哪里值得你和我在一起……我不是说你不爱我,我是觉得你不该为我搭进后半辈子,世界上有那么生离死别,谁会怪一个失去伴侣的人另结新欢?我以为你一个人也可以过得很好,像我还没遇到你的时候,你能照顾好自己,也能照顾好身边的朋友,结果蒋东林又说这三年来你孤单得可怜,因为在缅甸受了很严重的伤,不得不提前退役去当警察。我那时候就想,如果非要有人陪在你身边,除了我以外,无论是谁我都不会放心。我不能告诉你过去的事,但我可以用真实的身份接近你,趁这次机会好好追你。”他的嗓音愈渐低哑,在最后的最后,霍止很轻很轻地说:“我没想到你会一直等我。晏晏,对不起。”

  晏司臣垂眼看着将脸埋在自己小腹上的霍止,从他的怀抱中万分艰难地抽出胳膊,决定接受他的道歉。他抬手揉上霍止的耳垂,感觉自己像是在哄黏人的大猫,他说:“你哪里都值得我喜欢,为什么要纠结这种无中生有的问题。”虽然是疑问的前缀,但这确确实实是一个陈述句,晏司臣显然不打算让霍止回答,因为霍止比较容易得寸进尺。他看向墙上的挂钟,计算好时间后,视线又落回霍止身上,“你不是要坦白从宽吗,一个小时够了吧?”

  霍止闷声发笑,“不够,我要在晚上给你当睡前故事讲。”

  “床是你买的,准你上床睡觉。”晏司臣一语道破,“再给你一次机会,一个小时够不够。”

  霍止一心只想亲一亲他上扬的唇角,所以顾左右而言他:“凭什么只给我一个小时,还是不够,一晚上都不够。”

  晏司臣总觉得霍止话里有话,毕竟那一抽屉的安全套还在一旁,教人很难不往别处想。他推了推霍止环在他腰间的手臂,气定神闲地说:“超市的平菇过六点就不新鲜,你看看现在几点了。你不着急的话随意好了,反正也不是我爱吃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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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点半,两人准时出发,顺利地买到了超市晚间补给后的新鲜平菇。

  晏司臣挑的都是霍止不忌口的果蔬,霍止在后面推着购物车,眼见着晏司臣的手越过荔枝去选品相好的蟠桃,随口道:“荔枝正当季,买点回去冰镇着吃。”

  “你又不吃。”晏司臣还在认真比对哪一兜蟠桃长得更周正,霍止愣了一会儿,然后拿了一兜荔枝放进购物车,顺便上前两步帮晏司臣做了决定,“左边的更好看点。”

  霍止说要买生活用品,于是两人去二楼逛了一圈,结账的时候发现只多了一盒牙签,不过谁也没在意。

  从超市出来时天色将暗,正是晚高峰期,街边行人不多,车流却汹涌。霍止走在外侧,一手拎着购物袋,另一手牵着晏司臣,一路上说的都是平平淡淡的生活琐碎,比如板砖是不是因为喂得太好而导致横向发育,一楼的灯泡坏了这么久物业怎么还不修,平菇是煲汤还是炒,晏司臣于是又想起那只质量不好的锅,便问了一句:“你买的锅呢?”霍止说在厨房等着他验货,晏司臣想了想,“煲汤吧,就当试锅了。”

  到家后晏司臣就进厨房了,霍止蹲在客厅角落,边看着板砖吃饭边打电话,好在他正春风得意,自觉说话的语气十分温和有礼,“都大半年了你还好意思说是一时没注意?那么大一个吊灯亮不亮你看不着?还有个事我得问问你,警卫室那保安大爷的棋篓子是不是被你还回去了。没有?那我的二百块钱是输给鬼了吗?你知不知道我媳妇儿是人民警察,二百以上的赌资都可以给我抓起来立案了,你还说没有?”

  晏司臣刚走过来就听霍止信口胡诌,忍不住纠正道:“下棋又构不成赌博,你少骗人了。”

  霍止迅速捂住手机听筒,站起来用口型问他怎么了,晏司臣轻描淡写地说:“没怎么,一个人做饭无聊,想找你陪着。”

  霍止只觉一股邪火直击天灵盖,瞬间烧得他小腹发热。“总之明天灯在你在,灯不在你就卷铺盖。”他直勾勾地盯着晏司臣,以一种非常仓促潦草的方式结束了通话,晏司臣正抱臂在旁看热闹,冷不防被霍止一个饿虎扑食撞退了好几步,他头晕眼花地控诉道:“霍止我迟早被你压死……”霍止哪能听进去这个,晏司臣被他压进沙发里,霍止终于吻上了他觊觎已久的唇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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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甜 给爷往死里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