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了怪

  赵楼听到江星远的话,神色顿时一慌,立即劝道:“您还是别去了,先不说三房比较远,您也知道二少爷脾气暴躁,不太好相处……”

  江星远闻言,眉间倏地一皱,难道他脾气就很好吗?

  赵楼眼见江星远脸色不对,立即快速说道:“今天下午您和二少爷发生的事情,早就传开了,我们都知道您的厉害,主要怕二少爷报复您。”

  江星远想了想,觉得赵楼说得有道理,他刚才也是一时兴起,主要是在这谢家人生地不熟的,有些无聊。

  不过,如果谢朝想要报复他……

  他脸上顿时露出一丝狞笑,反正他现在已经捏住了谢朝的七寸,根本就不怕对方报复。

  赵楼看着江星远脸上的笑容,顿时心里打鼓,不知道这位江少爷在打什么主意。

  江星远见赵楼脸上露出的一丝怯意,立即轻咳了一声,露出了一个和善的笑容。

  现在赵楼算是他的私人管家,自然要搞好关系。

  “你别怕,我人挺好的。”

  赵楼:……

  他顿时有些哭笑不得,哪好人说自己是个好人的……

  “您还是早点休息吧,您明天还有课呢?”

  江星远听到这话,顿时有些懵了,他茫然地眨了眨眼睛,看向赵楼,眉间微蹙:“什么课?”

  他怎么不知道!

  谢荣安不是嫌弃他天赋太差,不打算收他当徒弟的!

  当江星远投来疑惑的目光时,赵楼立马解释道:“因为您和二少爷白日时对佛祖不敬,所以让你们明日一早务必前往阿兰若去研习佛理,抄写经书。”

  江星远瞪大了眼睛,他原本以为会相安无事,却没想到现世报来得这么快。

  好啊!

  亏他以为谢九还是个好人,还想着怎么抱大腿!

  却没想到对方等着秋后算账。

  一股怒气涌上心头!

  赵楼看着江星远一脸震惊的样子,他轻轻地叹了口气。

  “您还是早点休息,明天一早起床,必须赶上阿兰若的早课。”

  “若赶不上会怎样?”江星远倏地扭过头看向赵楼。

  赵楼垂眸摇了摇头:“我虽然不知道,但没有那位少爷小姐敢不遵循过九爷的规矩,所以……”

  下场大抵是那些少爷小姐难以承受的。

  江星远深吸了一口气,顿时也不觉得无聊了,直接扭头转身,躺在了床上,手臂正在后脑,跷着一个二郎,语气冷静地说道:“明天几点到?”

  “早上六点。”

  也就是天刚亮。

  他闭上眼睛,这才说道:“好,我知道了,你先回去休息。”

  “那好,您好好休息,有事情您就叫我。”

  就在赵楼退出去的时候,却被江星远给叫住了:“等等。”

  赵楼脚下一顿,他等在原地,不知道江星远还有什么事情要吩咐,很快他便听到房间里传来一道清朗的声音响起。

  “你去帮我打听打听,谢九喜欢东西。”

  啊?

  赵楼顿时愣了几秒钟,顿时有些疑惑起来。

  江少爷让他去打听谢九爷的喜好做什么,按理说不应该去打听谢三少爷的吗?

  不过这个疑惑只是在脑海中闪过一瞬间,他便立即回应道:“好,我会帮您打听的。”

  “记得悄悄的,不要让其他人知道。”

  *

  此时的谢君卿闭着眼睛,脸色还有些苍白。

  他的旁边站着一个大约四十多岁的男人,他看着谢君卿的样子,满是焦急:“九爷,您快些服药。”

  谢君卿闭着眼睛,抬起手,不急不缓地说道:“再等等。”

  语气中似乎没有一丝痛苦。

  大约十五分钟之后,谢君卿的额头上满是细密的汗珠,这时他才睁开满是红血丝的眼睛。

  “全叔,拿药。”

  那中年男人闻言,连忙将手里的药递了上去。

  谢君卿接过药,一口服下。

  在服下药之后,那股从灵魂深处传来的疼痛立即缓解了许多。

  苏全看着谢君卿脸色苍白的样子,脸上满是心疼:“您这是何必呢?”

  谢君卿嘴角勾起一丝笑意,满不在乎地说道:“不必大惊小怪,只是想看看能坚持多久。”

  他那双墨色眼眸被汗水浸透过之后,仿佛幽潭一般深不见底,与之对视,不由胆寒。

  苏全不由有些害怕。

  没人想到眼前的这个儒雅慈悲的男人,是谢家手里的一把凶刃,处理着谢家最肮脏,最见不得光的事,对方即使是带着刀鞘,那萦绕在刀身的煞气都能让人心生惧意。

  他无法相信有一天那把刀鞘坏掉,又是怎么样的场景。

  怕是整个谢家都会坠入阿鼻地狱吧。

  “之前要你办的事情,你处理好了吗?”谢君卿语气平和地问道。

  谢君卿垂眸眼前未下完的棋局,剑眉微扬,邀人坐下:“全叔请坐,我们边下棋边聊。”

  “好。”

  苏全坐下之后,神色正色起来:“已经找出上次的杀手,全部都消灭了,收尾很干净,不会有人知道。”

  谢君卿捏起一枚黑子缓缓落下:“你做得很好。”

  “还有您要找的人,已经有了一些眉目。”

  谢君卿闻言,下棋的动作倏地一顿。

  “那张图纸已经查明是孙鬼手制出。”

  “孙鬼手,原名孙有才,有着一手制机关的绝活,很早便出了名,由于年轻气盛,为人也比较自负,年轻时招惹了不少的仇家,十年前听说得罪了人,被剁了一只手,才老实下来,决定金盆洗手,退出江湖,最后听说隐居到了一个叫黄鹿的小镇上……后面江湖上便没了他的消息,也不知还是否再世。”

  “继续秘密调查,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苏全虽不知谢君卿找那个孙鬼手究竟有何用,但依旧默默听从吩咐:“是,我知道了。”

  “没什么其他事,你就先下去。”

  苏全垂下头,正准备离开时,一名佣人走了进来:“那位新来的江少爷,派人来偷偷打听您的喜好。”

  谢君卿闻言有些意外,他顿时一顿,便将手中的黑子落下。

  不去打听他那侄儿的喜好,却跑过来打听他的?

  这倒是有意思……

  谢君卿嘴角缓缓勾起。

  “他已经知道明日要来阿兰若吗?”

  “已经知道了。”

  既然知道了,还派人来打听他的喜好?

  “既然这样,那就告诉他。”

  他倒想看看对方要做什么。

  谢君卿落下最后一黑子,便起身离去,今日棋局已定,是他棋高一着。

  *

  这边江星远翻来覆去,却如何也睡不着。

  这还是他这辈子第一次认床。

  他仰着头,睁大了眼睛,望着床顶上复古华丽的花纹发呆。

  他不知道过了多久,数了多少只羊,才终于闭上了眼睛,进入梦乡。

  等到第二天早上,江星远是被一阵敲门声给吵醒的。

  “江少爷,您快醒醒!”门外是赵楼急切的呼叫声。

  江星远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现在几点了?

  他缓缓地打了个哈欠,伸了一个懒腰。

  这早起的日子,真不是人过的!

  他心里默默吐槽着,顶着满身的疲惫准备去开门,直到走到一半的时候,他才忽然反应过来。

  赵楼怎么不开门,到房间里面来喊他啊?

  这么一想着,瞌睡虫顿时跑了一大半。

  他连忙去打开门,刚疑惑地开口:“怎么,是门打不开了吗?”

  然后下一秒,他拉门的手,便顿住了。

  房门是真的打不开了。

  “门上不知道被谁上了一把锁。”赵楼语气焦急地说道。

  “现在该怎么办?等开锁的人来,起码要等两个小时,到时候您的早课便来不及了。”

  这是一扇中式门,透着一丝缝隙。

  江星远隔着那一丝缝隙,果然看到了他房门上挂着一把铁锁。

  看起来有砖头那般大小。

  他眼睛死死地盯着那把锁,眼眸微眯,气得牙痒痒的,这件事他不用猜就知道是谁干的。

  除了谢朝,还有谁会干出这种缺德的事!

  趁他睡着,在门前挂锁!

  谢朝为了给他找麻烦,真是煞费苦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