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宋时明面的威胁下,和时言和宋慧兰暗中的阻挠中。
在宋慧兰寿宴前一天晚餐到来前,时家所有人还算心平气和。
只不过这份脆弱的平静在所有人听到宋慧兰招呼宋时和廖远坐在她旁边后,彻底被打破。
率先破防的不是别人,正是时谨。
“母亲,您身边的位置向来都是小言的,今天宋时和他不知道从哪里找的不三不四的男人一回来,您就把心都偏的这么厉害?”
时言开口的阻拦还是晚了一步:“父亲!”
宋慧兰原本透着喜意的脸彻底冷下来,她摆摆手,不需要任何人的搀扶在主座上站直身体。
一双锐利的眼睛毫不客气的环顾四周的人。
这里面有她生的,也有她生的生的。
但没有一人能让她喜欢的起来。
好不容易有一个,还被这些人给合起伙来撵走了!
原本所有人还在因为时谨的话幸灾乐祸和义愤填膺,但在接触到宋慧兰的视线后,瞬间成了缩头的鹌鹑。
恨不得现在地上就有个坑,立马将他们给埋起来。
宋慧兰这些年对于时家的失望从未像现在这样到达过顶峰。
她替已故的丈夫撑起时家,却没有从一个后辈的身上再次看到丈夫的那份豁达。
宋慧兰眉梢上挑着:“你俩谁力气大?”
廖远一把把宋老师扯到自己身后:“奶奶,我力气大点儿。”
廖远不知道宋慧兰要做什么。
但是他有预感接下来的事情他做了,还有回旋的余地,要是宋老师做了,可真就鱼死网破。
看着这时候还在维护小孙子的廖远,宋慧兰很满意。
“好样的!来,替我拍下桌子,有多大力气使多大,拍坏了奶奶我正好再换张新的!”
人的力气再大,也不可能单凭一只手砸坏张实木桌子。
宋慧兰这么说只不过是给廖远放宽心,有她这个奶奶在后面顶着,让廖远放心拍。
廖远挑了下眉,当着所有人的面故意撸起了袖子:“成,您瞧好吧!”
要是真让廖远这一巴掌拍到了桌子上,就是妥妥在打他们的脸。
但宋慧兰的话让时家所有人不敢阻拦,他们只能无声的用充满怒气的眼睛瞪向廖远。
廖远丝毫不害怕。
不仅不害怕,甚至还有丝终于痛快了的兴奋!
他家宋老师从回来就一直在憋屈的受气,终于让他逮到机会替宋老师好好出口恶气,怎么可能轻易放过!
廖远迎着所有人的目光抡圆了臂膀,对着桌子就是一拍。
响声清脆、嘹亮,像极了扇耳光。
顿时,时家所有人的眼底泛起血红,刚要开口教训廖远,却被宋慧兰一嗓子打回原形。
“我怎么就生了你们这一群狗东西?!”
那一瞬间,时家所有人别说是眼底的血红了,就是脸上的血色都没了踪迹。
只剩下一张张苍白的脸和一道道摇摇欲坠的身影。
宋慧兰闭闭眼,手臂往旁边一伸,迟迟没有人过来搀扶。
宋慧兰愣了下,转头一看,差点鼻子没被气歪喽。
好家伙,她这边忙着给小孙子出气,那边小孙子忙着心疼他对象的手。
“差不多得了,大小伙子拍拍桌子能伤到哪儿去?你祖母我这八十岁的身子骨要再站下去,可真就得归西了!”
廖远和宋时对视一眼,笑了下,十分有默契的一左一右搀扶住宋慧兰扶着她坐下。
廖远知道奶奶这是在为宋老师出气,一连串的吉祥话就跟不要钱似的往外撒。
“那哪儿能啊!就奶奶您这身子骨,咱俩出去别人都得说咱俩是姐弟!”
宋慧兰被廖远这句话逗的咯咯直笑:“还是小远会说话,我爱听,多说点!”
廖远给宋慧兰面前的茶杯倒满水。
“成!您喜欢听啥,我就说啥,再把这些都录下来,到时候您想啥时候听就直接放。听腻了,您再跟我说,我给您随时更新新内容!”
廖远三言两语让宋慧兰乐的停不下来笑,让原本凝固不动的气氛瞬间轻快起来。
其他干站着原地的人见状,面面相觑,末了,时谨没忍住,又要再起刚刚的话头。
却被宋慧兰的呵斥抢先了一步:“滚出去!”
骤然降低到零下的气压,让刚刚所有蠢蠢欲动的人噤若寒蝉。
宋慧兰是真的生气了!
没人再敢触霉头。
宋慧兰瞧着一个个明明怕的要死要活,但就是不挪一步的时家所有人,心里冷冷的笑了下。
这不见兔子不撒鹰的性子倒是像她宋慧兰的种!
不过,也只是像而已!
宋慧兰不再去看这些人一眼:“冯高,从今以后,没有我的吩咐,谁都不允许再踏入老宅一步!”
撂下这句话,宋慧兰朝着还想求情的人一摆手。
“省省唾沫星子吧,我不想听。小时,小远,咱去花园吃饭去!”
***
夏日的夜晚,平郊依然有着丝丝凉爽的气息。
花园里点点灯光明亮,将被冯高“请”出去的每个人脸上的失魂落魄照亮。
宋慧兰就着这帮人脸上的惨状,一连夹了好几筷子的酱牛肉。
美的让她感觉自己又年轻了好几岁。
在座的都是聪明人,宋慧兰索性打开天窗说亮话。
“今天我拿你俩当筏子把这帮碍眼的撵出去,心里还痛快?”
宋时给宋慧兰扒了个虾放碗里:“祖母心里痛快吗?”
“当然痛快!”
宋慧兰把杯子里的茶一饮而尽,可惜不是酒的咂咂嘴。
“要不是这帮人不是从我肚子里出来的,就是从我肚子里出来的肚子里出来的,我早就把他们都料理了!”
宋慧兰这一句话比脑筋急转弯说的还绕,但廖远和宋时还是听明白了。
“一个个就只会盯着个时氏集团,就不会靠着时氏去开拓更大的市场,怎么着赔钱了时氏就兜不住吗?畏畏缩缩的,不成大事!”
宋慧兰恨铁不成钢的又喝了杯茶,嫌弃的一撇嘴。
“聊这话喝茶嘴里的味太淡,你俩把我前天没喝完的那瓶白酒拿出来,咱们今晚上不醉不归!”
宋时给廖远扒虾的手指一顿,眉眼上抬,瞟向宋慧兰的眼神冷飕飕的。
“祖母,我离家那年您不是就被医生明令禁止不让喝酒了吗?前天没喝完的酒又是怎么回事?”
宋慧兰:“……”
她嘴怎么就这么快呢?!
宋慧兰默默转向一旁要把脸埋进碗里的廖远,用嘴型无声说。
别吃了,赶紧的,你家宋老师都生气了!快劝劝啊!
廖远默默回了句:宋老师生气,我也怕。
然后廖远当着宋慧兰极其无语的面前,默默把脸埋在碗里,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宋慧兰:“……”
刚刚不还是姐弟吗?
关系这么快就崩了?
宋时将虾肉顺着廖远碗边的缝隙塞了进去。
“祖母,您还没回答我呢?您前天没喝完的酒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