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松竹一披着外套趴在办公桌上, 脸颊贴着还绑着绷带的手,百无聊赖地看着眼前还算陌生的装饰。

  尽管已经算是深夜,但在这个时间, 警视厅里人员依旧匆忙。

  不过这些都和若松竹一没什么关系。

  说好的三个人要一起交报告,结果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两个人被叫进去之后就根本没出来,徒留他一个人在爆.炸物处理班的办公室发呆。

  对面的新人警员已经快写完第四份报告了,可是他们还没有回来!

  太离谱了吧,百利酒的事会有我重要吗!

  没有!

  若松竹一原本面无表情盯着玻璃窗, 一想到这里就立刻气鼓鼓地把头转了一个方向, 继续鼓着脸颊盯着紧闭的管理官办公室大门。

  虽然在逻辑上自己的想法非常站不住脚, 但他就是要这么认为。

  若松竹一非常任性地想。

  .

  “贸然没调查清楚起因就将这些东西率先告诉你们,原因在我。”

  “不过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也有部分牵扯到你们的存在, 那果然还是要将这些东西说清楚。”

  松本清长决定依照先前和公安达成的共识,将这些事好好和他们说清楚。

  依照组织这些年来越来越庞大的势力来说, 身为爆.炸物处理班的两名出色精英, 自然对这段时间一些有组织有谋划的攻击行为有所感知, 只不过相关案件都会在他们即将意识到的最后那几步移交给公安来处理。

  即使真的有心探寻真相, 在这样两方的心照不宣之下都会忽略侦查, 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也是如此。

  近几年,警方公安和组织的关系都进入僵持阶段,双方互相试探都没退也没进,不过最近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组织动作多了不少,肉眼可见的着急起来。

  既然对方先着急起来,那自己这一方可不能够在对弈之中处于下风。

  “……那么事情就先说到这里。”松本清长一锤定音, 终于结束了这段漫长的对话,有些疲倦地抬手按了按眉心, “时间也不早了,你们先回去吧。”

  依照松本清长的想法,虽然他确实清楚这两人的资质有多优秀,但面对这样突如其然的消息一定还是需要点时间接受一下。

  可惜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在听完他再次重新的解说之后,反而淡定地点点头,表示自己已经明白了。

  “知道了管理官。”萩原研二说,“那没有什么事情我们就先回去了?”

  “毕竟明天可是轮休。”

  松田阵平在一边点点头,手里还拎着进入房间后就摘下来的墨镜,把它拎在手上架着镜框转着玩儿。

  松本清长之前说了一长串话,拎起边上的水杯想喝口清水润润喉咙,听到这话差点没直接呛住。

  ……这就是年轻吗?

  若松竹一把头转向管理官办公室大门没动,非常坚持不懈。

  所以在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两个人一出来就能看见趴在一堆文件里气呼呼暗中观察的猫猫球。

  其实早就在警校相处的日子里,就能发现若松竹一身上很多不对劲的地方,怎么都不能够按常理来理解,在生活习惯上尤其。

  或许一开始在没相处前仍然会有提防和疑惑,但是在相处之后,反而更不愿意将最接近真相的答案猜想出来。

  在组织这一个以前从未接触过的概念出来之前,他们也许会对背后的秘密产生一些好奇,但出于对若松竹一的尊重,他们不会主动去戳破这一层纸,而是等着有一天他能够坦诚地来和他们说——当然,就算不说,他们也依旧理解他的选择。

  但是在外力干涉之下,距离真相的薄薄纸张被戳破时,这种本该有着冲击力的消息,反而心生出一种果然如此的想法来。

  ——「就应该是这样嘛。」

  也许他们几人早就在脑海里对此有了些许猜测,只是都按下不提罢了。

  所以迎接真相的时候也能够如此坦然。

  可惜若松竹一当然不知道这一切,他对人情世故的感知程度实在低到了令人发指且不可思议的地步,能够与周边人走到这一步全靠周围人的耐心和温柔,当然,还有若松竹一本人十分诡异的精准直球——准不准全看能不能对上电波。

  在从和百利酒的对峙之中,若松竹一就得知他们两个人都知道了这一件事,可他当然不清楚内心深处强烈的不安是因为什么——种种行为,现在就像猫猫想要争取主人的注意力一样。

  萩原研二想到这里突然就没忍住笑,但果然,目前最重要的事情还是先去安抚一下对面不安的若松猫猫吧?

  若松竹一还盯着对面走过来的两人,装深沉不说话。

  眼前明亮的灯光倏得就变暗了下来,若松竹一没适应地眨眨眼,随后才意识到鼻梁上架了一幅较重的墨镜,大概能遮住半张脸那么大。

  下一秒,猫猫鼓起的脸颊就被戳扁回去,发出“噗”的一声。

  耳边还能够听到对面熬夜加班的新人警官不小心发出的一声闷笑声,淡红色慢慢爬上耳垂,因为还在生病,所以红色就显得格外明显,若松竹一他十分恼怒地开口:“不是这么让你戳的!”

  “——不准再戳!”义正言辞地进行反抗。

  “是吗?”松田阵平漫不经心地开口,等到若松竹一扶起那副墨镜,又直接把手大力按在对面头上摸了一把,“回去了。”

  刚扶好的墨镜又直接滑下了鼻梁,头发也乱糟糟一团。

  但是压在心里那股让人沉闷不过气来的感觉却消失得一干二净。

  若松竹一顺不好头上已经被揉乱了的头发,随性就不管它了,本来想趁抬手低头整理发型的动作,来掩饰一下怎么都压不下去的嘴角,可惜不管用——那就干脆随他去。

  ……嘿嘿。

  “小竹一,什么事情那么开心?”

  “没有开心哦。”

  “真的吗?我不信。”萩原研二继续说,“看到在傻笑了。”

  “没有傻笑。”坚定的语气。

  “就有傻笑。”一贯的调笑口吻。

  “没有。”

  “就有。”

  ……

  还在开车的松田阵平有点受不了后面两个人幼稚的行为,或者说觉得自己开车好吃亏:“你们两个都给我停一停!!!”

  外界的插入,会使原本对立的两人突然团结一心,萩原研二和若松竹一两个人一致同意放下矛盾,共同对外:“才不要!”

  ……

  远在欧洲的贝尔摩德其实非常不想管现在组织本部的事情。

  连警方公安都已经察觉到了组织行动的急切,身在组织以情报立身的贝尔摩德当然更加清楚内里的玄机和秘密。

  又一次接到了来自朗姆的消息。

  朗姆先前在组织很不好过,因为一项计划的失败。

  不过以贝尔摩德的目光来看,等熬过这一次的动荡,恐怕朗姆的势力可真是要比先前再庞大许多倍,估计那次动摇根基的失败也是他一手谋划的吧。

  就连他手下的得力助手的美名,自己远在欧洲都听到许多次了。

  甚至连她都不太清楚这位同诩“神秘主义者”的具体情况。

  真是有意思。

  贝尔摩德这么想着,就接起了手中的电话,还没等对面的人开口,她就率先说道:“我最近可没有什么……重新回来的打算,不用再来找我,朗姆。”

  “这一点我当然知道。”被处理过的雌雄莫辨的声音,其实有些难听,“我这一次来只是想要借你的手,将我们组织的珍宝、亲爱的苏兹酒——叫回本部一趟。”

  贝尔摩德垂在身侧的手猛得握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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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咳咳,不用太注重逻辑什么的(欲盖弥彰地继续咳咳咳。

  看个开心就好(继续欲盖弥彰地咳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