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致决定的事情,如今连鹤澜渊也无法轻易改变,摄政王知晓萧致是担心自己过度,鹤澜渊也同样不想让丈夫涉入无法预知的危险。

  无论如何,鹤澜渊冥冥中确定,白禹州绝对是利用那些大夏朝的古玩向自己发出挑战。

  摄政王一向不屑以色侍人的。

  萧致去洗澡的时候,他凝神捻指默念了一阵清心咒,等某人返回到床上,鹤澜渊则从后背款款地揽住丈夫的肩膀。

  萧致见过各种模样的老婆,倒是挺少见到小鸟依人的,心中的警铃大振,知道老婆为了阻止自己要用美人心计了,心说反正无论你怎么求,我都不会让你去涉险的。

  白禹州那是谁?这本书觊觎主角受到疯癫的老阴批啊~

  鹤澜渊吻了他的喉结,嗓音里的清凉忽然裹挟了一丝柔情蜜意,言道,“今晚不戴雨伞了吧。”

  萧致的心里攻防瞬间被直球攻击到粉碎,颤颤巍巍问,“你说什么?老婆?”

  鹤澜渊道,“反正我也没有宫胞了,总隔着一层东西,我想与你更贴近一点。”

  好家伙。

  萧致心里瞬间绽放无数多重量级烟花,表面一本正经问,“你怕不是为了阻止我,先给甜枣再挖坑吧?”

  鹤澜渊依偎在怀里,话题斗转星移,“那天我听见了。”

  “听见什么?”

  “白禹州说能闻出你的味儿来。”

  萧致低沉一笑,“这是老婆你第一次吃我的醋,感觉居然还挺好的,不枉我整日在醋坛子里浸泡,所以......”

  雨伞的事情是不是真的呀?

  鹤澜渊把玩着萧致的耳侧、喉结,“大宝最近的压力挺大的,售后部那边每天要处理上百次的退款退货,幸亏大宝稳住了几个大头的进货商,损失还能挽回。”

  萧致问,“不是再说雨伞的事情,怎么扯到宋大宝头上了?难道你心底的宝儿已经变成姓宋的?”

  鹤澜渊掩口囫囵,“我是在说白禹州靠近你,那种若有似无的气氛很令人担心。”

  算了。

  萧致一把将老婆抱起来,狠狠丢进床的中央,“我们回到最初的问答好不好?”

  鹤澜渊故意绕他,也故意反问,“我们最开始不是在说白禹州和你吗?”

  萧致一把扯掉身上的浴衣,“胡说,我们说得是雨伞的问题。”贴近老婆的面颊蹭了蹭,“我最乖了,你可不能骗老实孩子呀。”

  萧致最终还是退让一步,将主动权慎重交付与老婆的手上。

  鹤澜渊知道如何寻找到白禹州的方法,想来也是讽刺的,两人相识于古玩拍卖,结缘在本命的血玉,现在是否会结怨,也在那几十个大夏朝的。

  不,他们两人已经结怨。

  南知和淼淼险些出事的那次,对于鹤澜渊来讲已经是没齿难忘的一笔债了。

  一道仙的更是旧仇新恨。

  白禹州先前还刻意躲他了几次,不过鹤澜渊采用守株待兔的方式,最终在白家山庄逮到了这只狡猾的白兔子。

  白禹州见他的时候毫无芥蒂,反道如同初见,在矮几间摆着一个古琴,十指灵活如蛇,弹奏出的乐曲灵动生趣,意境高远。

  古有弹琴六大忌讳,七不弹,八绝。

  鹤澜渊耐心听他演奏完毕,待琴音的余韵环绕半晌,消匿殆尽之后,也没有先开口讲话。

  白禹州倒是纳罕,笑问,“我与鹤先生在琴道之上也算知音了,之前一直不敢多言,现在试问先生,我的琴技可能入得鹤先生的耳?”

  鹤澜渊知道他在浪费时间,直言说,“君子六艺,琴排首位,琴德最优,讲究的是身正心静、非以慆心,白少爷若是配得上君子二字,这琴也不算白弹。”

  白禹州被明嘲暗讽也不生气,而是慢悠悠地从矮几起身,与鹤澜渊拜道,“您可真是误会我了,全龙城的人都知道,我白家一向淡薄世俗,不喜欢在外抛头露面,招惹是非。”

  “之所以接受采访,不过是满足家族长辈的要求,梵图仅仅两年多的时间,在龙城圈子里的越来越占有领导地位,白家肯定要出来彰显一下自己的绝对领域,所以我也是难以违抗,误伤了一道仙的利益。”

  好一个误伤,难道不是故意吗?

  白禹州继续解释,“一道仙的事情请交给我来处理,我一定会给鹤先生一个最好的交待。”

  鹤澜渊并不想在这件事上跟他扯皮,耽误了正经事,假装释怀说,“既然如此,我也要谢谢白少爷的鼎力相助,不过......”

  话锋一转,“其实我也挺想亲眼见证一下白少爷收藏的那整整一博古架的古玩,不知白少爷是否肯赏脸?”

  白禹州假装大方,直说区区一件小事,立刻领着鹤澜渊去往书房,整面墙前的红木之上,摆满了各型各色的古玩。

  有白胎墨图的细颈玉壶,有五彩斑斓的细口瓶,有双龙衔接夜明珠的大肚三口瓶。

  鹤澜渊取出白丝手套,戴上后小心翼翼将这些古玩拿在手里。

  雕刻、施釉、烧制的火候都已经十足十得相似了,不过重量不对,包括手感也略粗糙些。

  这些古玩俨然不能称之为古玩,而是一批模仿精度极高的仿制品。

  鹤澜渊心底旋即抛却了最开始的古怪念头——或许华国与大夏朝之间存在某种特殊通道,让人将他的私藏品悄悄搬运过来,给他一个天大的惊吓。

  这个可能现在彻底打消了。

  那只能有一种最切实的可能。

  就是有个人像他一样,借尸还魂在华国内,而且这个人对他的喜好异常熟稔。

  尤其,这个人心机颇重、善于等待时机,最重要的一点是,这个人在大夏朝时经常没有任何阻碍地进入他的王府私地。

  思来想去,鹤澜渊很容易排除掉许多不合格的人。

  摄政王府的守卫与皇宫内院一般森严无比,若是能顺利进出摄政王府的人,身份自然不低,恐怕连当朝的文武宰相都不得擅自靠近。

  尤其鹤澜渊的寝殿,更是连鬟厮奴仆都不能擅自进去超过一盏茶的时辰。

  能牢记自己寝殿内摆放的所有私藏,而且每一件每一样都纹丝不差的人,恐怕当今能有如此恐怖记忆力的人,除了自己,还有一个。

  仅剩那一个,从小便处心积虑黏着自己的人。

  想至此,鹤澜渊多少有点不敢相信。

  毕竟自己借尸还魂到了华国的鹤澜渊身上,整个华国如今难道还能有个叫鹤彤笙的?

  会不会太凑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