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致在鹤澜渊的唇边轻声喃呢,“结婚,结婚,我要和澜澜结婚。”

  鹤澜渊被他缠得摇摇晃晃,心说这小破孩儿从哪里学的技术,怎么弄得人心底都有些乱了。

  双胞胎的哭声便到了门前,保姆们促狭地敲了敲门说,“不好意思,萧先生,孩子们可能还是对陌生环境有些紧张,需要父亲的陪伴才行。”

  萧致心说:这俩逆子。

  嘴角又讨好地在鹤澜渊红润的嘴唇间蹭了蹭,从口袋里掏出一枚翡翠扳指,给鹤澜渊套上大拇指,“我等你的答复。”

  然后整理了微乱的头发,换上得体的表情,走出去说,“孩子给我,我给他们喂奶喂习惯了,可能暂时还不适应你们。”

  保姆们立刻称赞萧先生真是个好父亲,一般男人很少主动给孩子们喂奶,基本都嫌弃麻烦。

  鹤澜渊隔着门背后,坐在桌面上拨动拇指间的翡翠扳指,暗道,“差点被他装到了。”

  萧独烈的消息给的很快,萧致基本上在家陪陪孩子老婆,梵图总部便打来电话。

  萧独烈隔着电话线道,“与我之前说的一样,你本就是萧氏的孩子,身上流淌着萧氏的血液,梵图交到你手上并没有什么不妥。”

  只是。

  “小致,你确定自己有了足够的钱之后,依然能撑得起整个梵图吗?”

  萧致也知道自己目前的能力有限,运转整个企业并非是简单的合同上签字而已,故作淡然说,“人的一辈子假如能活到一百岁的话,前面的二十二年算我白活,后面的不用你管,爷爷您也趁时间差不多,早点退休吧。”

  萧致觉得这句话有点残忍,又说,“有机会,我会带曾孙子们回家去看看你的。”

  萧独烈知道覆水难收。

  萧致居然连他亲生母亲的事情都知道,生怕他一直扮猪吃老虎,为得就是在关键时刻给萧家致命一击。

  在萧独烈执意要退居二线,成为梵图的董事长后,整个公司的管理层发生了惊天动地的变化,相传萧家最不争气的萧致,翻身成为公司的执行总裁。

  若说都是萧家的子孙,由谁来主导公司的生死,都是一样的,但继承者偏偏是名不见经传的萧致,十分令人为梵图的未来感到堪忧。

  一种梵图要破产的低气压,在公司总部流传了一段时间。

  直到萧致衣着光鲜,以全新的形象出现在总公司大楼中,高大挺拔的身形首先令员工们欣喜不已。

  尤其是爱好八卦的员工们。

  这些人之前在各种社交网站上曾见过的,所谓赤橙黄绿青蓝紫的萧致,各种乱七八糟的发型,乱七八糟的报道,甚至还有人说萧氏高层曾经要与华旗银行联姻,将萧致入赘进余家,做人家的上门女婿。

  全部在看见萧总的潇洒风姿时全部烟消云散。

  毕竟长成如此帅气的,做事应该不会太差。

  萧致首先换掉了萧独烈留下的所有秘书,高薪聘请了十几位其他公司挖角来的行政秘书。

  按照他的建议,萧家其他的子公司表面上还依附梵图,实际上脱离母公司,自成一派。

  对于母公司来说,其实是元气大伤的,对于梵图来讲,目前除了要保持原有产品的品牌口碑,还要开拓新的市场来吸纳新的财富。

  萧致倒是知道祁焰在两年后,会顺利地收购一家名叫切斯利的品牌,并且将其发扬光大,推广向世界级的市场,成为万超最挣钱的品牌之一。

  这家品牌公司拥有163年的悠久历史,华国小地域范围内具有固定的消费群体。

  最终没有撑下去是因为本身就是小作坊出生,生产的皮具又以纯手工为主,利润回收远远达不到投资,最后收场是被万超以低价收购而告终。

  萧致打算提前于祁焰,先将这家企业吞并回来,弥补子公司的脱离带来的经济损失。

  回收一家当然是不够的。

  祁焰未来要收购的三十几家老牌企业,萧致都已经梳理出来,预备逐一提前祁焰一步,趁祁焰还没注意的时候,先下手为强。

  换句话说,他可以完全复制祁焰成功的路径,专门走主攻一号的成功之路,让主攻一号无路可走。

  而且,萧致也知道公司里有哪些叛徒,会在万超吞并梵图时起到关键作用。

  上班的几天全都是一些大动作——大面积裁员,将对公司发展没有什么有利价值的部门合并或整改。

  原本梵图里飘荡着吃瓜的气氛,瞬间变得人人自危,都说新官上任三把火,谁料想染了黑毛的萧总登场之后,脸和心比他多变的发色还善变,搞不好就叫你搬起抽屉滚蛋。

  鹤澜渊在新家里闲待了几天,坐月子的时候不能看书,不能看电子产品,不能喝茶.....不能的事情实在太多了。

  最近便有时间修剪庭院里的盆栽,或者在司机的陪同下出门,买点家里能用得上的摆设。

  萧致给他一张无限额黑卡,穷谁也不能穷老婆,老婆喜欢买贵的,萧致知道鹤澜渊是懂古董的,让他往博古架上购置点瓶瓶罐罐的,不然全部落灰了。

  萧致最近早出晚归,比之前要忙碌很多,有时候凌晨五点钟便出门,晚上一两点才回来。

  鹤澜渊与他没有睡在一间房内,萧致说崽崽们怕吵,跟鹤澜渊先住在最暖和的东边屋子里,但是无论多晚回来,或者多早离开,萧致总会蹑手蹑脚偷偷钻进屋子里来,先亲亲孩子们,再羞涩地偷亲他一口。

  刚接洽公司的业务,萧致要学习的地方特别多,最开始繁忙肯定是没有办法控制的。

  不过还好,作者送他一身健康的体魄,晚上两点回家时,他居然一点都不疲惫,而且还神采奕奕的。

  萧二世照常洗了手,漱了口,悄咪咪摸进老婆的房间。

  有时万分庆幸,他的崽崽们不愧是属兔子的,怎么那么乖,那么软,还白白嫩嫩的。

  萧致利用走廊昏暗的灯光,在宝子们的床头驻足了半晌,从裤兜里掏出那一对儿长命锁,准备往孩子们身上套。

  坐在大床上的美人儿突然说话,“你是不是傻,也不怕那两根金链子把孩子们的脖子勒住了?”

  一听是老婆的声音。

  萧致连忙住手,提着两条金锁子分外尴尬说,“把你吵醒了?对不起。”

  又说,“这对长命锁我本来想给孩子们戴上,咱们一家人拍个照片的,最近实在太忙了。”

  一个男人假如选择事业的话,真的会占据一部分照顾家的时间。

  萧致忽然有些后悔,他不该争那一口气,非要去抢来梵图的。

  这样,他陪老婆和孩子的时间,无形中减少了太多。

  鹤澜渊慢慢打开了床头的小夜灯。

  灯光亮起的一刹那,将他的胴体完美地笼罩进一抹素白的真丝睡衣中。

  长时间不能剪头发,其实鹤澜渊的头发也生得挺快,人闲长头发,乌黑浓密的发丝披在肩膀,只借助稀弱的光芒,看出慵懒躺在床上的美人唇红齿白,雌雄莫辨,尤其一双黑幽幽的瞳孔,望人时自带三分水汽。

  萧致立刻干咽两口唾沫。

  鹤澜渊拧了一眼他的下方,“你是狗吗,现在是凌晨两点也能发.情?”

  萧致立刻捂住发疼的地方,尴尬笑说,“我是刚才路上喝了红牛,我现在要回房洗洗睡觉。”

  鹤澜渊不紧不慢拍了拍床沿,“真的吗?”

  假的,假的。

  萧致一把脱了紧身的西装与马甲,连衬衫纽扣也解开四五颗,领带飘在胸口,人欢快地跳上床。

  老婆~

  鹤澜渊一脚蹬在他的胸口,将傻子固定在咫尺的距离,轻声问他,“你是不是去梵图上班了?”

  嗯?

  萧致抱着老婆的脚,想往前顶,想亲亲,还想贴贴。

  鹤澜渊不为所动地踩着他的胸口,有一下没一下地加重力道,再问一遍,“萧致,我们之间不准有秘密。”

  萧致立刻缴械投降,亲了亲老婆雪白的膝盖,更往前跪了一步道,“我后悔了,我现在只想要老婆陪。”

  “我不是你的老婆。”

  鹤澜渊提醒,“去梵图上班为什么不跟我说一声?”

  萧致立刻眨巴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前几天从总公司裁员了一百朵人都没见过他眨眼睛。

  “老婆,你生我气了吗?”

  鹤澜渊笑,“有点,因为你不乖,不过,我也很高兴,起码我刷你的卡时,心里不会担心里面的余额不够花。”

  好残忍~

  萧致蹭着他的小腿,“以后我要负责赚钱养家,澜澜负责貌美如花,宝宝们负责开开心心。”

  谁说当总裁不累的?tmd累死了。

  萧致在这一刻觉得,累死也值了!

  鹤澜渊的鼓励也是点到为止,他其实从萧致每天的行为举止中猜出,这个小破孩儿终于转了性子,努力去做一个男子汉该做的事情。

  萧致是为了履行自己对这个家的承诺,而真正地改变自己。

  于情于理,鹤澜渊都有些心热的地方。

  他收回脚,令小破孩儿一扑扑进自己的怀中。

  萧二世顺利地贴贴老婆的肩膀,面颊,发丝,嘴唇。

  鹤澜渊问他,“上班很累吧?”曾经作为社畜的摄政王,深刻体会过华国公司的加班日常。

  萧致在他怀里摇摇头说,“没有啦,只要你让我每天晚上能睡在这边,我就是心肌梗塞也能立刻疏通。”

  他的耳朵被摄政王狠狠提起来,疼得倒抽冷气说,“澜澜,你误会我了,我说了要等你的,就会静待花开。”

  “我的意思是说,我想跟崽崽们睡。”

  呜呜。

  鹤澜渊笑了笑,“可惜我是一株千年铁树,等我开花的话,你还稍微嫩了一点。”

  萧致信以为真,“那我三十岁的时候,有机会吗?”

  鹤澜渊伸手关掉了小夜灯,轻说,“滚去自己的房间睡觉,明早早点上班。”

  啊~

  幸亏萧致现在自己做老板,不然一定觉得自己只是个底层小职员,被高层领导狠狠欺压。

  残忍!!

  萧致闷头睡了四个小时,六点钟起床沐浴更衣,院子里地库的灯已经隐隐透出亮光,司机师傅已经收拾妥当,准备载萧总准时上班。

  萧致穿好西装,轻手轻脚去鹤澜渊的卧房,屋子里黑漆漆的,应该是将窗帘拉住的缘故。

  萧致趴在婴儿床旁边,用刮得一根胡渣不见的光溜溜的下巴蹭两个宝贝的大腿。

  鹤南知径自给他一小脚丫,呜呜哇哇哼了几句,八成在抱怨,“臭粑粑,居然敢骚扰本小王子的美梦。”

  萧致低声抱歉说,“后天周末,爸爸一定陪你们玩好不好?”

  萧淼淼又给了他另外一小脚丫。

  萧致脸上洋溢着幸福到压不下去的微笑,心满意足地下楼去享用早餐。

  恰好楼底下站着一具秀长完美的身躯,一袭合体的西装将美人包裹得愈发修长俊挺,齐肩长发挽起放在肩侧。

  鹤澜渊正在漫不经心地往双手间套白手套,十根修长的手指一点点装进透白的丝线中。

  禁欲感令人热血沸涨。

  萧致暗说,我没有不正经,每个男人早晨都会这样!!

  别扭地走下楼问,“老婆......澜澜,你怎么打扮成这样?”

  鹤澜渊早听见他的脚步声,转身风度翩翩说,“萧总早安,车子已经备齐,早餐也已经送上去,可以坐在车上享用。”

  萧致被他弄得云里雾里的。

  鹤澜渊又说,“我的个人简历已经以短信的形式发送到您的手机上,希望您能给我一个机会,聘用我这刚毕业的学生一次再就业的机会。”

  “毕竟,我有两个孩子要养,华国的教育费太贵了。”

  萧致难以置信地望向他,“可是,你的身体!”

  “没事,我又不是真正的女性,生完孩子也可以立刻上班。”

  不对。

  萧致说,“那孩子们怎么办?”

  鹤澜渊说,“所以我只能暂时上半天班,希望萧总能给个特权。”

  萧致嘴上说不好,其实表情已经是笑中带着感动,上下打量着鹤澜渊,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鹤澜渊抬手扭了扭他的下巴,十分傲娇说,“我的求职职位是,萧总的随身秘书,这个职位可以有效帮助萧总提高工作效率。”

  重点提示,“提醒萧总您少做些无用的事情,节约时间每天早点回家陪孩子们。”

  其实摄政王实在没好意思明说,他真的有点怕萧某人太笨太善良,在公司里被人欺负。

  因为他们现在是一家人,荣辱与共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