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穿越重生>快穿:我有病,要你治>第26章 疯子和疯子的对决9

  翌日。

  阳光微熙,金色的晨辉像一张轻纱慢慢铺开,照在别墅暗色的顶上,泛起一层淡淡的柔光。

  夏日清风拂过万树枝头,带起一片栖息的小鸟,扑腾着翅膀腾空而起,然后又四处散落,啁啾不休。

  别墅里静谧无声,突然,言朔从床上惊坐而起,向来冷静的脸上是不掩饰的惶恐,蓝白病号服的纽扣滑开了好几粒,挂在手臂上露出大半白皮,线条分明的肌理一路蔓延至腰腹,若隐若现。

  原本清明的眼里带着些氤氲的水气,像是餍足之后,慵懒性感。

  双手垂在身侧微微发抖,指尖弹起,慢慢的掀开被子,表情一点点的开裂......

  咬了咬唇下的软肉是尖锐的疼痛感,他居然真的......

  言朔被铺天盖地的羞恼笼罩,嗖一下站起来,一步并做两步急急忙忙跑进卫生间。

  门帘被大力掀开又重重落下,金属圈互相碰撞发出一阵清脆的声响。

  言朔用额头抵住墙壁,胸口剧烈起伏,桑止的脸莫名浮现,心口一紧,转身打开水龙头开始往发红的脸上泼水。

  抬头的瞬间,灯光直直照进眼里,光影虚幻,梦里的情节开始重现。

  从轮廓到立体,从模糊到清晰,甚至连动作力道都好像有了切实的感受,脑海里浮想联翩,已经舒缓过的身体再次被激起一阵颤栗。

  言朔又羞又怒,又无力抗拒,只能并拢双腿滑坐到地上,双臂抱头,觉得自己真是疯了......

  世界上那么多人,怎么偏偏就桑止入了他的梦?

  还是以那样羞耻的方式……

  燥热翻涌,强压不息,哪怕理智竭力抗拒,身体却意外的诚实,许久之后才逐渐平息燎原的心火。

  言朔缓缓抬起头,面颊眼尾皆是一片绯色,然而下颌线绷的笔直,薄唇紧抿,明显情绪不太好。

  静默片刻,扶着墙壁站起来,姿势怪异的走进淋浴间。

  冰冷的水从头而下,混着晨风倒也足够让人清醒。

  双眼失焦的站在底下一遍遍任由冲刷,才生生将心里那股异样的情愫完全熄灭,再出来的时候已经恢复原本的模样。

  拿过挂杆上的毛巾盖住头,拉开门帘出去,桑止已经醒了。

  一头黑发凌乱,眼睛还没完全睁开,裸着上身,肩膀线条硬朗,锁骨凸起形成一个漂亮的暗影。

  裤子拉的很低,要掉不掉危险的挂在髋骨,两条漂亮的人鱼线隐没其中,懒懒散散的站在窗前摇摇欲坠。

  浑身上下都好像在说,困......

  言朔瞥了一眼,随即移开视线,自顾自继续擦头发。

  桑止打着哈欠转过身,看到言朔,不由抱怨:“你怎么这么早就开始洗澡?”

  卫生间没有门,淋浴的声音特别响,原本洗的快也就算了,醒了眯会儿还能继续睡,结果这人倒好,前前后后起码冲了半小时。

  言朔面上不显,心里烦的一批,随手把毛巾扔在床边,不耐烦道:“怎么?”

  “吵人。”

  “嫌吵回自己病房去。”

  桑止自动删除不想听的话:“你就不能洗快点?”

  “我的房间,想怎么洗就怎么洗,你管不着。”

  “这不是现在有俩人,而且我还是伤患,医生都说了我需要好好休息,你就不能体谅体谅?”

  言朔从柜子里找了件衣服套上,淡淡道:“还是那句话,受不了自己走。”

  “那不行,在我手好之前你得照顾我。”

  “谁给你这么大脸?”

  桑止咧开嘴:“你。”

  言朔沉下来,说话也不客气:“你别老拿这个事情来压我,本来就是你活该,之前我不说是懒得跟你浪费口舌,现在倒成了我的不是,当初先动手的人难道不是你?”

  “谁对谁错已经不重要了,反正现在被打到生活不能自理的人是我,你就得负责到底。”

  “怎么?你还准备在我这扎根了?”

  言朔觉得这人除了把‘得寸进尺’演绎非凡,‘蹬鼻子上脸’也是当仁不让。

  “什么你这我这,我们俩还分这么清楚做什么?”

  桑止边说边歪着脖子抛了个媚眼,流里流气,活像个小混混。

  结果因为动作过猛,摆正的时候连续发出好几声嘎嘎的声响,疼得他表情完全失控。

  因为手臂不能动,他整个晚上都保持朝天睡的姿势,身上早就僵的不行,忍着痛做了几个拉伸才好过一些。

  言朔冷着脸,看到起皱的衣摆心里生出无限烦躁,语气也越发的冲:“我们有什么特别关系,可以不用分的那么清楚?”

  “你说呢?”

  言朔顿了顿,脑子里闪过刚才荒诞的梦脸色微变,硬邦邦的开口:“我觉得我们之间没有任何关系。”

  桑止晃了晃两条梆硬的手臂,无辜的朝他眨眨眼睛:“咱们同一屋檐下睡那么多天,四舍五入就是一起睡觉的关系。”

  言朔:……?

  “你少在那里胡说八道,我警告你,桑止,如果继续找事,我不介意把你腿也打断。”

  桑止啧了一声,这是干嘛了?大清早的火气这么旺。

  “吃炸药了啊?”

  “我一直都这样,”言朔望着他,情绪暗涌,略一停顿:“桑止,我希望可以恢复到之前那样。”

  “之前什么样?”

  “你回自己的地方,而我就待在这里,我们两个互不相干。”

  桑止挑眉,心想,做梦。

  轻飘飘的回了一句:“不可能。”

  言朔眉头紧锁,自认除了这场意外,从来没招惹过他:“你老跟我胡搅蛮缠什么?”

  桑止大呼冤枉:“我没啊,单纯就是你这待的舒坦,再说了你不.....”

  突然想起房间有监控,桑止猛的噤声,凑到男人耳边轻声说了两个字‘桑梓’。

  言朔在他凑近身旁时瞬间放大瞳孔,又怕自己反应过度,强忍住想要后退的欲望。

  攥住指尖,指甲来来回回的掐,泄露他此时的焦虑。

  明明只是一瞬间的靠近,却好像留下深刻的印记。

  言朔不自然的抖了下肩膀,耳边残留的余热湿气直接酥麻了他半边身体,喉结滚了滚,开口时声音都有些不稳:“那又怎么样?”

  桑止视线落在男人一点点泛上红色的耳尖,懒懒的勾起嘴角,没想到一个无心之举还有这样的福利,心里突然起了捉弄的心思。

  附身低头,刻意换到男人另外一边耳侧,贴着轮廓,缓缓的呼出一口气,唇瓣张合,若有似无的碰触,细语呢喃:“所以我们现在是一根绳上的蚱蜢。”

  言朔只觉得耳廓火烧火燎的发烫,整个人僵在原地。

  脑子里有短暂的空白,隐忍许久的情绪爆发在一瞬间。

  不等桑止站直,突然伸手勾住他的脖子用力把人掀翻到床上。

  手肘横卧抵住喉咙,单膝提上,压在他的小腹,眼神凶狠,隐隐透着疯狂,压低声音犹如嗜血的凶兽:“桑止,我再次警告你,别随便靠近我。”

  桑止毫无防备,被死死按在床上,喉结受创,引起一阵激烈的咳嗽。

  “行行行!松松!松手!”

  言朔冷眼看着他涨得通红的脸,心里怪异的感觉再次上涌,让他不胜其烦,懒得在与他纠缠。

  “别一而再再而三触及我的底线,离我远点行不行!”

  桑止没想到他那么大火气,当下有些心虚,支支吾吾:“不是,我又不是故意的,你那么生气做什么……”

  “是不是你自己心里清楚!”

  “好好好,你先松手。”桑止认输。

  言朔不要想在敷衍了事:“你缠着我到底存的什么心思?”

  “大家互相帮助,互利互惠啊!”

  他不死他能活,皆大欢喜!

  “你能帮我什么?”

  桑止嘴巴张了张,一时间想不出好的理由,干脆心一横,伸长脖子好像是要比谁说话声音大:“要不是你成天寻死觅活我犯得着吗!”

  言朔动作一僵,眯起眼睛:“什么意思?”

  “我还不是怕你又去寻死!”

  死了任务完不成他还得跟着赔命!

  “我死不死跟你有关系吗?”

  桑止手不能动,只能扭动身体挣扎:“放开!”

  言朔沉思之后,松开他站到一旁若有思索的静静打量。

  桑止哼哼次次的做起来,甩了甩挡住眼睛的头发,表情严肃,盯着男人的眼神带着些谴责。

  “我之前就说你不许死!你虽然答应了,但是扛不住你等下发病找死,我今个儿也跟你摊开敞亮,我哪里都不去,我就盯着你!”

  闻言,言朔紧紧拧着眉头,没有吭声。

  桑止看他那副德行就来火:“我就想不明白了,你到底为什么不想活了?”

  就他自己而言,他的死亡,非他所愿。

  如果有的选择,宁可自己打断腿,他也不会跳下去,可怕的是他连选择的机会都没有,可言朔有。

  疯子什么滋味他切身感受过,难以自控,难以忍受。

  所有的情绪都在跟互相作对,好像全世界只有自己背道而驰。

  桑止常常陷在那些幻想里,不能自拔,他翱翔天际,是快乐,是自由,是不顾一切的追求和渴望。

  然而清醒之后,是成倍的痛苦和绝望。

  但是那又怎样?

  他咬牙忍受着分裂带来的各种痛苦,在每一次清醒的时候都无比感恩。

  还好,他还活着。

  只有活着才有可能被治愈的那一天,虽然那个世界的自己没有等到,可桑止仍然希望与他相似的那些人可以选择相信破茧重生是存在的。

  言朔没有说话,桑止也没有催促,空气静静流淌,怪异的平和。

  良久,言朔走到落地窗前,拉开白色的纱帘,透过缝隙望着远处连绵起伏的群山,视线被分割成无数的方格。

  这就是他一天的全部。

  为什么不想活?

  因为他不知道自己活着是为了什么。

  言朔回头,桑止就站在背后,保持一米的距离,不远不近,安静的等一个回答。

  暴虐的情绪崩塌,瞬间被悲凉侵占,

  他突然生出一股倾诉的念头,毕竟这条命确实是桑住留住的。

  “我也不知道。”

  言朔是真的有病,还病得不轻,第一次病发的时候他母亲为了继承权隐瞒了所有,直到她自杀……

  看着桑止的眼神闪了闪,过去的场景历历在目,那些绝望的叫嚣冲击着大脑,言朔死死咬住腮帮肉,忍住那几乎要溢出的哀嚎。

  “你已经过得比很多人要好。”桑止说。

  比如他。

  言朔哪怕真的有病大多数时候起码清醒,可桑止不是。

  他遗传精神分裂,幻想症如影随形。

  “你说的对,但我并不想要。”

  “人活着总是有很多的身不由己,这是没有办法的事。”

  “你呢?”言朔问他。

  “我?”

  “你想活着吗?”

  桑止笑起来,面容阳光,与他平日里不着调的样子大相径庭甚至有几分温柔:“我想的。”

  言朔静静看着他,觉得自己等下有必要找汪一恒做个眼部检查......也许还得做个脑部CT,反正哪儿哪儿都不太正常。

  他居然觉得桑止笑起来很好看......

  “我想的。”桑止又重复了一遍。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是没办法,这人明显油盐不进,卖卖惨,装装可怜,兴许可以激起一些他的同理心。

  【嘀——负面情绪值:80。】

  系统提示音突然想起来,桑止抿住嘴,连忙转过头,想笑又不能笑,憋得整张脸都要扭曲。

  言朔沉浸在自己的情绪中,没有发现桑止的异样。

  正准备说话,楼下突然传来一声巨响,还不等两人反应,一连串急促的脚步声直奔二楼,紧接着一群穿着黑色西装的保镖乌压压的涌上来,站了满满当当一屋子。

  随着一声高跟鞋落地,保镖动作迅速的自动分成两排,让出中间一条80米宽的路, 双手帖腿,三十度颔首,毕恭毕敬。

  桑止和言朔盯着门口,只见从下缓步走来一个妆容精致的女人,人还没到声音先到:“言朔!你这个乌龟王八,老娘给你脸了!扣着我哥想做什么?!”

  言朔看了眼桑止,什么东西?

  桑止咧开嘴,笑得像个二傻子:他妹好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