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这情况,还过什么生辰?

  傅云起对于自己的生辰可是一点儿也没有放在心里。

  虽然今年是他的弱冠年,但心忧石岩镇百姓的他,可没空去过什么生辰。

  眼见天色也不早了,似笑非笑地对江清辞说道:“王妃,天色也不早了,先歇息吧!”

  江清辞立马站起身,“那臣妾就不打扰王爷,先去休息了。”

  注视着想溜之大吉的人,傅云起怎可能如他的愿,笑吟吟道:“今晚王妃留下与本王一起歇息吧!”

  虽然他在笑,但江清辞莫名感觉到一丝寒意袭来,他想摇头拒绝,但奈何自己以前作死立了深情人设,现在想找借口都逃不掉了。

  【既然逃不掉,那就……】

  想到什么的他,露出一抹谦和的笑容,“王爷,今日你也乏了吧,刚好我之前学了一些按摩手法,不如让我为王爷按摩一下,去去乏。”

  对于他的小心思,傅云起没有拆破,点头,“也好,就辛苦王妃了。”

  “为王爷按摩,我只觉荣幸,岂会辛苦?”

  比起自己的“小花朵”,这点辛苦不足挂齿。

  听着冠冕堂皇的关心话,若不是知道江清辞内心的想法,他可能还真信了江清辞的话。

  也不生气,去到旁边的卧室,率先躺下。

  紧跟在身后的江清辞还是有些担心傅云起会找借口圆房,所以见傅云起躺下,立马上前,为傅云起按摩手臂。

  傅云起是有烦心事,所以没有往日的恶趣味逗弄江清辞,他闭上眼睛,想着怎么一举剿灭这群土匪。

  这群土匪,就是他心里的一根刺,不拔掉,他就别想安心管理整个扶水郡。

  至于什么时候睡着的,他不知道,只是次日醒来时,本该与他同床共枕的人没在身边。

  后来询问了景山才知道,江清辞昨晚跑到隔壁房间休息。

  他真想去到隔壁房间,把爱睡懒觉的江清辞从床上捞起来,但听景山说,昨晚江清辞很晚才回房休息,想到昨晚神色柔和为自己按摩的江清辞,他大发慈悲了一回,让江清辞今早多睡一会儿。

  而他也没闲着,让景山把这次跟他来的官员们全都请到行馆里比较安静的院落,商量这次剿匪一事。

  坐在下首的官员们见傅云起要剿匪,全都露出不情愿的表情。

  【有没有搞错啊,为什么要现在剿匪?万一打起来,不小心伤到老夫怎么办?】

  【不是吧,出来打个猎,还能遇到剿匪?】

  【我才上任几个月,怎么就这么倒霉,遇到剿匪?】

  【王爷,我们不是打猎的吗?怎么突然玩起剿匪了?】

  【我不想剿匪啊!】

  【我现在找借口回商城,还来得及吗?】

  往日因为一点小事都能吵起来的大臣们,今日突然像是集体失声了一般,不发表任何言论。

  毕竟在场的人都是老狐狸,玩得贼精的他们怎可能会把自己置于危险之中?

  若是王爷和当地土匪打起来了,没有剿干净土匪,到时候土匪报复他们,他们不是亏大了?

  毕竟他们现在有权有钱,正是享受人生的大好时光,怎可能去跟土匪拼个你死我活?

  听着各大臣的心声,傅云起神色冷了几分。

  平时有好处的时候,各个争先恐后,生怕落后一步。

  现在让他们剿匪,就开始装哑巴了。

  他重重哼了一声,开始点名,“谢郡尉,你身为一郡郡尉,掌握一郡军备,你来说说,我们用什么办法一举歼灭石岩镇所有土匪?”

  被点名的谢郡尉心里直骂娘。

  【这让我怎么说?整个扶水郡就二十万兵力,还大部分都常年驻扎在边境,以防大周王朝来犯。】

  【虽然商城郊外里有几万士兵,但要震慑邱恒山那群土匪,所以驻扎商城郊外的士兵不能动。】

  【那唯一能动的就只能从边境调军过来。】

  心里这般想了一下,他站起身,拱手恭敬答道:“王爷,以下官之见,先从边境调遣两万士兵到石岩镇,然后一鼓作气杀进土匪窝,一举歼灭石岩镇的土匪。”

  被临时委任石岩镇的里正见谢郡尉说得轻描淡写,立马站起身反驳:“不可,那群土匪所住的地方极为难攻,且头目极为狡猾,若是我们派兵强攻,不仅攻不下对方,说不定还会因此结下梁子,到时他们杀进石岩镇,整个石岩镇的百姓都会遭殃。”

  在石岩镇土生土长的他太清楚这群土匪的“难啃”程度。

  若是两万大军就能攻下那群土匪,他们早就把那群土匪给剿灭了。

  “而且…”

  里正停顿了一下,悄悄抬眸,见傅云起没有任何不悦,接着说道:“本地土匪的大当家妻子是邱恒山大当家的妹妹,若是我们动了这些土匪,邱恒山那群人是不可能这般善罢甘休。”

  邱恒山土匪可是在扶水郡横行霸道了六十多年。

  这六十多年里,他们想尽各种办法打压对方,可对方仗着地势难攻,不仅不怕他们派兵围剿,反而每年都会向他们索要不菲的金银财宝。

  在座当官的,不敢说全部,但大部分都被那群土匪威胁、索要过财物。

  所以他们又是痛恨邱恒山的土匪,又是害怕邱恒山的土匪。

  现在见傅云起要剿匪,他们肯定是希望把这些土匪全部剿灭,但又害怕适得其反,到时那群土匪会变本加厉朝他们索要钱财。

  而且,邱恒山的大当家也极为狡诈,知道傅云起不好惹,所以他从不招惹傅云起,总是暗搓搓地威胁当地官员、富商,从中获得大量财富。

  听着里正的话,傅云起脸色沉了下来。

  对于邱恒山的土匪,他也忌惮几分。

  没办法,邱恒山上的土匪,多达两万多人,就更别提其他镇上的土匪了。

  那些土匪,或多或少都与邱恒山的土匪沾亲带故,若是扶水郡所有土匪联合起来,也够他喝一壶了。

  可是,就这么放任不管,他心里咽不下这口气。

  “王爷,要不还是算了吧!”

  不知是谁,突然开口说道。

  傅云起顺着声音望过去,只见一位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小心翼翼地说道:“现在我们与那群土匪和平相处,没必要为了一群贱民,打破这份和平。”

  他们都舍得破财免灾,那群贱民被欺负一下有什么关系?

  傅云起双眼微眯,眼中迸射出令人胆寒的杀意,吓得中年男子差点儿从凳子上摔下来。

  太恐怖了!

  周围的人也被傅云起冰冷的目光吓住,大气都不敢喘,生怕被傅云起迁怒。

  没办法,王爷级别太高,是整个扶水郡的天,他要杀谁,跟捏死一只蚂蚁那么简单。

  下首的众人被傅云起身上散发出来的胆寒气息吓住,一时噤若寒蝉。

  “算了?”傅云起冷笑,“都骑到本王头上耀武扬威了,你们居然让本王就这么算了?”

  他就说这几年土匪消停不少,原来是这些当官的与土匪勾结,送上大量金银财宝以及少年少女去讨好那群土匪。

  他们是得了安生日子,可扶水郡的百姓呢?

  这些被送去的金银财宝难道不是从百姓身上搜刮的民脂民膏吗?

  那些被送去的少男少女不是从百姓家里挑出来的吗?

  同为男人,他太清楚被送上山的少男少女有多惨。×

  所以,这场仗,必须打。

  不然让邱恒山的土匪不断壮大,最后那群土匪绝对不满足于现状,到时提出更过分的理由,他怎么向皇兄交代自己所管辖的郡出现这么荒唐的事?

  “可是邱恒山的土匪……”

  有人想要反驳,可看了一眼神色阴沉到好似能滴出墨汁的傅云起,声音不由得小了下来,最后直至听不见。

  【真是的,好端端好日子不过,去剿什么匪?】

  【不就一群贱民的命吗?有必要去在乎吗?】

  【用一群贱民以及金银珠宝,换来和平,不是很划算的买卖吗?】

  【也不知道王爷哪不对劲,好端端的猎不狩,去剿什么匪?】

  众人心中抱怨,直骂傅云起多管闲事。

  他们不知,会读心术的傅云起把他们心中所想全窥听了一遍。

  他把目光再次放到谢郡蔚身上,“本王给你两万士兵,你有把握一举歼灭石岩镇的所有匪患吗?”

  【我一不知道对方有多少土匪,二不知道对方所住窝点,这让我有什么把握?】

  谢郡蔚心中骂娘,但见傅云起眼底冷意更甚了几分,只得硬着头皮回道:“下官尽全力歼灭石岩镇匪患。”

  歼灭石岩镇匪患,不是很难,难的是邱恒山的匪患。

  若是对方到时候派人来支援石岩镇匪患,又或者是在商城烧杀抢劫,都是一场不小的动乱。

  傅云起不管谢郡尉内心怎么想的,只要谢郡尉愿意剿匪就行。

  而他,要想办法拖住邱恒山的土匪,让邱恒山的土匪营救不了石岩镇的土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