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巷子里很是热闹，自行车的喇叭声，小孩间的嬉笑声，小贩之间的吆喝声，蝉鸣，蛙声以及空气中飘荡着的声音都使整个街道沾染上烟火气息。
“小然，起这么早啊！”
“刘婶早，陈叔早。”勒然提着早餐挤过人群，朝楼上走去。
“然子，要不要来点小笼包。”
勒然经常来他这吃小笼包，今儿个他特意留了一碟勒然最爱的陷。
“那就来一碟吧，谢谢叔。”
“拿好，有些烫。”大叔把包子递到他手里，轻声提醒。
“好嘞，叔再见！”勒然接过，拿起一个直往嘴里塞，“唔，好吃。”
云很淡，风很轻，勒然提着早点美滋滋。
“同桌——”勒然拉长声音，显得有些欠揍，“快开门。”
门里没有动静，勒然趴在门上，眼睛往门缝里瞟，啥也看不见。
过了好一会，门里传来动静。
乔林打开门看到勒然的瞬间微微一怔，他蹲在地上手里拿着一根草很专注地戳着蚂蚁窝。
听到声响，勒然抬头，嘴角向上翘起。
干净，耀眼，生机勃勃。
这是乔林最直观的感受。
他往旁边一站，“怎么不敲门。”
勒然站起来把草丢在地上，挤了进去，“敲了，你没反应。”
“抱歉。”乔林有些尴尬。
“没事。”勒然把早点摆在桌子上，“都吃了我就原谅你。”
乔林看着摆满桌子的小米粥，豆浆，油条，鸡蛋，烧麦，有点犯恶心。
“过来，坐啊！”勒然拿起一个包子往嘴里塞。
乔林磨磨蹭蹭坐下，按理来说，勒然一大早就买了早餐多少都该吃一点，但他刚起床真的没胃口。
“快尝尝。”勒然夹起一个小笼包递到乔林面前。
乔林知道推脱不过，“我自己夹。”
勒然夹着包子，就这样看着他。
乔林犹豫了几秒，张开嘴。
咬开包子皮，馅占据整个味蕾，乔林几下嚼完咽下。
嘴边又递过来一个。
“吃饱了。”乔林摇头。
“啧。”勒然强硬把包子递过来，乔林和他对视几秒败下阵来。
“娇气，吃早餐还要哄。”
乔林被硬塞了好几个包子，吃完后就坐在椅子上消化。
勒然从厨房出来，擦完手，拿起书包掏出一盒药，“给。”
乔林瞥见了药的牌子，这药苦得要命，他一般都是喝冲剂的。
“伸手。”
说实话，他不太想伸，“你先放着，我一会吃。”
“我看着你吃。”勒然伸着手。
乔林垂下眼，慢悠悠伸出手，捡起药片含进嘴里，端起水往下灌。
苦得他怀疑人生。
“张嘴。”
乔林下意识张开。
“唔。”
勒然剥开一颗糖，“奖励你的，做得很好。”
他的声音很有磁性，再带着点宠溺的味道，简直性感得要命。
刚到七点，教室里堪比菜市场。
“完犊子了，哪位大哥写了英语作业借我抄抄。”
“数学，数学。”
“理综选择题。”
乔林单手托腮，另一只手奋笔疾书。
勒然一边抄一边吐槽，“小桌子你这步骤不对吧，你都没画辅助线。”他把卷子翻了页，“有几道选择题也不对啊。”
闵一帆真想一巴掌呼死他，“祖宗有抄的就不错了。”
“嘿，脾气真差，不像我同桌人美心善。”
闵一帆懒得搭理他，打算向他人美心善的同桌求助，“林哥，物理作业借鉴一下。”
乔林抬头，“我也没写。”
“你们谁写物理，借我抄抄。”
“没写。”教室里哀嚎一片。
于是乎，鉴于在各科老师收作业的时候117班没有一个同学按质按量完成，全班同学在走廊里站成一排。
117班毕竟是重点班，齐刷刷站一片实在是有些丢人。
好不容易艺术节扳回的一局，又输得干干净净。
“呜呼，对面的哥哥看过来看过来。”音乐班的人聚在阳台前，纷纷展露歌喉。
声情并茂：“请不要假装不理不睬~”
117班憋笑憋得很辛苦。
周主任一出办公室，太阳穴就直跳，这群小崽子是要活活气死他是吧。
“你们班去办公室门口站去。”
一群人浩浩荡荡往办公室移。
反思得好好的，学生一个接着一个往办公室跑。
“都聚过来干什么？”
拿书的拿书，拿卷子的拿卷子，一个个装模作样的，“还有些不会的题。”
办公室里的老师忙安慰快气茬的周主任：“有问题说明进步了啊，问题是一种好习惯，要坚持下去。”
里边一群，外边也不安分。
“你们干什么呢？”
“主任，我们上厕所呢。”被凶的几人可怜兮兮，“快憋不住了。”
闵一帆压低声音，嘴角都收不回去了，“操，真是有病。”
只想来看他们出丑的几人：“……”
周主任背着手，“都好好反思一下啊，放了两天周末，为什么连作业也写不完。”他一顿，“乔林生病没写也就算了，勒然你呢？其他人呢？”
有人说：“忘带了。”
也有人说：“写到一半笔没墨了。”
勒然咳了一声，“我的作业被木木撕了。”
周主任沉默了几秒：“木木是谁？”
“家里的小狗。”
周主任：“……”很好，这种招式都用上了。
勒然还在一旁添火，“我抢来着，没抢过。”
周主任露出死亡危险，“你觉得我像傻子吗？”
勒然很认真摇头，“不像。”
周主任气得肝疼，扔下一句每人3000字检讨就走进办公室。
端起水杯的手有些抖，勒然自认为小声道：“周扒皮更年期到了？”
周主任干脆水也不喝了，端着凳子坐在他们面前。
“看看，分数都掉了多少，还好意思不写作业。”
全班人看向荣誉榜。
语文第一：乔林145
英语第一：乔林147
数学第一：乔林150
理综第一：乔林298
总分第一：乔林740
全省第一，全市第一，全年级第一，全班第一。
好家伙，开心消消乐都没他会连。
“看了有什么想法？”
勒然没骨头般倚靠在乔林身上，“不愧是我同桌，很优秀！”
“你呢？不打算努努力？”
勒然笑得没心没肺：“临时抱佛脚。”
“高考呢？”
“去寺庙里烧点香，拜拜孔子。”
周主任：“……”
乔林听不下去了，“周主任你放心我会监督勒然的，保证让他好好学习。”
当晚，其他班都放学了，117班同学还在和检讨书作斗争，据值班老师说，他们班的灯直到凌晨三点多才熄。
在接下来的一个月，广播里每天都会播读一篇117班同学的检讨，也算是给他们本就肆意张扬的青春再添一分色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