勒然轻笑出声，“他们几个是这一带的地痞流氓，专门欺负长得好看的小姑娘。”乔林把衣服脱下来摆放到沙发上，就听到勒然贱兮兮道：“幸好你不是小姑娘。”他围着乔林转了一圈，“不然……，啧。”
乔林压住满腔的怒火打算待会再和他算账，“浴室在哪？”
勒然顺手一指，“哎，要是你是个女生，我一定追你。”
回应他的，猛烈的关门声。
“哎，你知道哪边是热水。哪边是冷水吗？”勒然扒在门口大声道。
“知道。”
乔林试着开了一下开关，雾气很快就聚集起来。
“往左边拧是热水，往右边点是冷的，但是不要拧太用力了啊。”
“嗯。”
乔林把衣服全脱下来，站在喷洒下，等热水滑过身体他才彻底放松下来，所有的疲惫，不适应像找到宣泄口一下子全涌上来。
眼泪和水混在一处，谁也不知道他曾在一个小小的浴室里偷偷哭过。
乔林洗完澡出来的时候，勒然抱着手机趴在沙发上，“给。”他朝勒然扔了一块毛巾，“擦擦。”
乔林道谢接过，在他身边坐下，瞥到手机上花花绿绿的界面，还没等他仔细看，勒然就打开了一个很是眼熟的软件——
欢乐斗地主。
乔林收回视线，安安静静擦头发。
“哎。”勒然猝然朝他凑近，“你身上什么味，好香啊！”
乔林脸一红，“可能是沐浴露的味道。”
“不可能。”勒然把手机扔到上发上，“我家沐浴露不是这个味道，让我闻闻。”
“你。”乔林来不及躲被他抱了个满怀，潮湿的热气均匀喷洒在颈间，偷偷把乔林的耳尖染红，淡淡的肥皂味把鼻腔塞满，像青桔又像是柠檬味。
“哎，这不会是体香吧。”勒然猛吸几口，感觉味道有些熟悉，却想不起来熟悉在哪。
“不是。”乔林低着头，纤长的睫毛轻轻闪着，“你闻错了。”
“哎，你有没有听过一种说法。”
“什么？”
“香妃引蝶。”勒然一脸正经，“你说香妃有香味，你也有香味，是不是就意味着你也是可以引蝶的。”
勒然边说边幻想，一群五颜六色的蝴蝶围着一个水灵灵的少年翩翩起舞，蝴蝶随着他的动作飞往四周。
“噗。”光是想想就觉得新奇。
乔林抿着唇，“你能不能正常点。”
勒然也知道自己笑得过于猖狂，急忙道：“对不起对不起，你大人有大量原谅小的好不好。”
乔林：“……”
“网吧一日游？”勒然偏头看向乔林。
“不要。”
“那两日？”勒然伸出两个手指头。
“不然，一周？”勒然颤巍巍。
乔林冷酷吐出几个字：“玩物丧志。”
勒然：“……”
“这怎么能是玩物丧志呢。”勒然坐直身子，“我来给你说说玩游戏的好处。”
“第一，可以锻炼你的思维能力，反应能力，争取做到眼看四方耳听八方。”
“其二，可以锻炼队友之间的默契度，增强团队合作能力。”
“第三，可以放松心情，缓解焦虑。”
乔林淡淡哦了一声，“可是我看你好像越来越焦虑，你手里的豆都输完了，别人是来练技术放松的，我看你是来做慈善的吧。”
勒然：“……”
“要不，你来试试？”
“不。”乔林果断拒绝。
“二食堂的青椒炒肉。”
“成交。”乔林爽快答应，正巧，他还没办饭卡，先坑勒然几天再说。
勒然：“……”
敢情半点都不带犹豫的。
“手机。”
勒然规规矩矩递上去。
第一局，乔林的农民获胜，勒然看着从几千破万的豆豆，安慰自己道，新手保护期王牌体验卡。
第二局，地主胜。
第三局，地主胜。
……
勒然看着六位数的豆豆，是自己玩一辈子都凑不齐的数，双腿跪在沙发上，双手合十，眼冒金光，“大佬，求带。”
乔林面不改色，“随便玩玩。”
勒然仍不死心，“玩多久了。”
“刚玩。”
勒然：“……”
还真是随便啊！
上帝不仅给他开了门还把窗户也开了。
而他呢，上帝不仅关了一扇门，还把窗户也焊得死死的。
窗外树影婆娑，知了声声。
“我先回去了。”乔林站起身拿起书包。
“我送送你。”勒然也紧跟着站起来。
门一开，热浪迎面而来，勒然站在门内，乔林站在门外。
“晚安。”
“嗯。”
等门把室内的光线完全隔离，乔林才小声道：“晚安。”
很轻，连他自己都没意识到，更别提早就被晚风吹散，碎在风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