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温颂年在手机上定的零点闹铃一响起来,他的半个身子直接扑到了段景琛怀里,嘴上还不忘说着“生日快乐”。

  “段景琛,我是今年第一个对你说生日快乐的人!”温颂年骄傲于自己的近水楼台先得月,然后又迫不及待地连忙问,“你现在想过几岁的生日?

  段景琛弯起眉眼,拍了拍自己的大腿,并没有因为温颂年这个略微有些奇怪的问题感到诧异。

  等温颂年按照逐渐被养成的习惯主动跨上去,乖顺地在段景琛的大腿上坐好之后,段景琛才说出自己认真思量过的答案:“两岁的生日吧。”

  自从发现温颂年就是松叶老师之后,段景琛便把松叶老师个人主页里,目前还未因尺度超标而被网站屏蔽的同人文抽时间全部看了一遍。

  段景琛在其中一篇文章里,看到过温颂年的这样一个观点——

  温颂年认为,把“衰”和“老”组成一个词放在一起是很不可理喻的事情。

  因为“衰”是人精神状态的老去,它的反义词应该是失去生机与活力,而“老”就仅仅是□□上器官的退化。

  许多人未老先衰,许多人老当益壮,那每个人年复一年的生日,到底在纪念什么呢?

  段景琛后来有拉着温颂年聊过这个问题。

  两个人都觉得,年龄其实更多是为了方便国家进行教育管理、医疗保障、社会扶助等等而存在的划分手段之一,它对于个体本身的绝对束缚是不存在的。

  大家都有自己不同的生活步调,没有谁能一定要求哪个人在某个年龄段必须干什么事情。

  所以,如果只指用生日来纪念自己诞生到这个世界上的岁年,温颂年和段景琛都觉得有些可惜——

  毕竟“老”是命中注定的,可“衰”却能因人而异。

  于是乎,两个人决定从今往后,要借每年的生日去总结自己过去一整年的心灵状态。

  “为什么是两岁呢?”温颂年好奇。

  之前温颂年有暗暗猜测段景琛想过的生日,可能是遇见自己收获爱情的二十一岁、开始尝试cosplay最终经济独立的十八岁、甚至是段景琛走出孤儿院,见识外面更宽广世界的七岁……

  但为什么会是两岁呢?

  “因为兜兜对我来说很重要。”段景琛解释,“重要到,我可以将今年与兜兜的相处假想成一场新生。”

  都说恋爱里的自我尤其重要,但段景琛有时候还是感觉自己心底的某一处像是被温颂年彻底的改变了。

  段景琛开始被人好好地放在心上爱着,开始明白“如果一个人真的爱我存在本身”会在喜悦和生气的场景里做出何种选择。

  温颂年捧着真心冲进段景琛的怀里把人紧紧抱住,跟他介绍自己对这个世界的看法,介绍自己对自己的看法,介绍温颂年对段景琛的看法。

  段景琛从无措、迷茫,到认知这一切,每一步的转变都是艰难无比,可又因为温颂年的存在显得那么自然。

  段景琛现在终于知道真正爱自己的人会怎么对待他。

  以至于,段景琛在分辨出那些微薄的、虚伪的爱之后已经任性地不想接受了,他也不再打算在用消耗自我的方式去苦苦维系。

  段景琛想,自己大概是被温颂年惯坏了。

  所以哪怕是在“新生”的认知下,段景琛也说不出温颂年就是自己的从“0”到“1”。

  段景琛被温颂年引导着意识到能从“0”走到“1”的只有他自己,那是极其痛苦的孤独,不是理所当然的浪漫。

  “兜兜对我来说,是除了‘段景琛’本身之外最重要的存在,是思维惯性中数字‘1’往上升序的首要选择。”

  温颂年听着段景琛猝不及防地告白,脸蛋一下又止不住地泛红了。

  其实段景琛和温颂年两个人在日常生活里,像这样认真表达对彼此的喜爱和在意是一件很频繁的事情。

  他们深知对方的软肋,例如段景琛的安全感,温颂年的不合群,但两个人不会拿彼此的软肋在发生分歧的时候去胁迫对方,而是努力地滋养彼此,也好好地疗愈自己。

  或许是段景琛语气太笃定,眼神太温柔,让温颂年甚至都不忍心由着往常害羞时的小脾气说出“不准胡说八道”这样的话。

  “我、我给你准备了生日礼物!”温颂年连忙按照自己规划的“段景琛生日”流程继续往下推进。

  段景琛配合着问:“是什么?”

  温颂年从段景琛的大腿上跨下来,塌着腰跪趴到床边,伸手去床底下掏出了一个塑料袋,把塑料袋拨掉之后,里面才是真正包装精美的礼物。

  温颂年抱着礼物,不用段景琛特地提醒,他就又重新坐回到了段景琛的大腿上。

  “兜兜好乖。”段景琛抬手抚上温颂年的面颊,大拇指没忍住在自己男朋友已经愈合的两片唇瓣上缓慢磨蹭。

  谁料温颂年居然直接微微张口,把段景琛的指尖含进去轻咬了一下:“你现在不准亲我,我今天是有流程安排的!”

  段景琛之前答应了温颂年,要把生日当天的活动交给温颂年来安排。

  “那好吧。”段景琛的言语间还有些藏不住的可惜。

  按照温颂年的要求,段景琛亲手拆开礼盒包装,赫然发现里面装着一条腰带。

  黑色皮革滚边,钯金色调的配件,方形搭扣,再加上护扣式的细节,整体款式看着简约,但做工却很是精良。

  “谢谢兜兜。”段景琛的目光下意识落到温颂年两只白皙的手腕上,“我很喜欢。”

  温颂年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耳根一下就红了,最后忙不迭地点了两下头:“你喜欢就好!”

  温颂年买腰带送给段景琛其实是有私心的。

  腰带寓意着束缚和自由。

  温颂年希望段景琛往后的束缚与自由都能与他有关。

  忽然,段景琛又从礼盒包装的底下摸出了一个信封。

  正当段景琛以为是什么生日贺卡,准备拆开的时候,却被温颂年匆忙地伸手拦住了:“这个你要等过了生日才能看。”

  “为什么?”段景琛不解道。

  温颂年顿了半天也编不出一个好借口。

  于是他只能敛起自己先前的气势,在段景琛的注视下垂着脑袋,难得扭捏了好一会儿,然后犹犹豫豫地软声乞求:“你明天再看好不好……”

  段景琛没有及时答话,只是在良久的注视和沉默之后,神色晦暗地开口问道:“兜兜,我现在真的不能吻你吗?”

  温颂年慢半拍地对上段景琛的目光,几乎要被他眼底的欲望烫了个对穿。

  但犹豫片刻后,温颂年还是选择坚决地执行了自己的生日计划:“不行,现在你该睡觉了!”

  “那好吧。”段景琛完全服从温颂年的安排,珍重地把腰带按照原先的包装重新装回礼盒。

  两个人关了灯,在同一张床躺下之后,段景琛抬手就搭着温颂年的腰,把人捞进了自己怀里。

  “段景琛大变态!”温颂年吓得直接坐了起来,“你的指尖刚刚碰到我的屁股了!”

  温颂年的胃部消化功能不太好,全身上下怎么吃都没有什么肉,平时腰细四肢也细的。

  可唯独温颂年的臀部和大腿的软肉充盈得很。

  温颂年自己的猜测是由于他不怎么运动,再加上长时间坐着打字,导致脂肪在那两块地方堆积。

  温颂年从前是觉得没什么的,直到前天下午,温颂年坐在段景琛的大腿上看动漫,段景琛忽然冷不丁地来一句“兜兜的屁股好软啊”,羞得温颂年直接烧红了耳朵,跳起来大喊段景琛变态,立刻报了段景琛总说自己是色鬼的仇。

  温颂年现在坐在床上,眼睛直溜溜地瞪着段景琛,当场人赃并获。

  “我不是故意的。”段景琛真没想吃豆腐,他还试图分析了一下可能性,“应该是兜兜的屁股太翘,我的手指……”

  “啊啊啊啊啊你不准说了!!”温颂年连忙把手捂住段景琛的嘴巴。

  温颂年觉得段景琛这人很奇怪——明明内心不愿意正视性需求,嘴上却又能意外坦荡地说出一些惹人遐想的话。

  “睡觉!!”温颂年躺下去又重新钻回了熟悉的怀抱里,“段景琛大变态晚安。”

  段景琛轻笑出声,嘴上不依不饶:“兜兜小色鬼晚安。”

  气得温颂年又踹了一脚段景琛。

  温颂年半夜醒过一次,登上BOER发布了每晚一条的询问博,然后等他再醒来的时候就已经是中午十一点了。

  温颂年都懵了,呆呆地看着来叫自己吃午饭的段景琛:“你怎么没叫我吃早饭啊!”

  “我早上七点半把你叫醒过一次。”段景琛的语气也有些无辜,“但当时你闭着眼睛说有自己的流程安排,要再睡一会儿。”

  温颂年崩溃:“我原本安排自己要给你做早饭的!!”

  段景琛眨了眨眼睛:“可是我现在连午饭都做完了。”

  温颂年有些难过,但更多的是愧疚。

  都怪自己在关键时刻犯懒掉链子,他原本是想给段景琛准备一个完美的生日的……

  段景琛单膝跪在床上,俯下身去,一把将温颂年从被窝里抱坐到了自己的大腿上。

  “那我们今天添个下午茶,把我没来得及吃到的兜兜牌早餐品尝一下。”段景琛温声道,“好不好?”

  段景琛知道温颂年不擅长做饭。

  但最近两天温颂年却经常一个人在厨房里自己捣鼓食材,试做菜品,还不让段景琛帮忙。

  温颂年听了段景琛的提议之后,两只手顺势攀上了他的脖颈抱住,下巴枕在段景琛的肩膀上,两个人就这样贴在了一起。

  “段景琛,你似乎总有办法让事情看起来没有很糟糕。”温颂年觉得好神奇。

  段景琛笑了起来,没忍住偏头亲了一口温颂年送到自己嘴边的锁骨。

  “你干嘛啊!”温颂年立刻从段景琛怀里跳到了地板上,“都说现在还不能亲了!”

  段景琛去牵温颂年的手:“那到底什么时候可以亲啊?”

  温颂年卡壳了一下,随即又立刻理直气壮道,“当然是我说可以的时候才可以!”

  “我知道了。”段景琛意外的好说话,“那兜兜先去刷牙洗脸,我们要吃午饭了。”

  “嗯!”温颂年重重地两下头,刚才被阴云笼罩的坏心情瞬间就没了踪影。

  温颂年没有想着要在段景琛生日当天带他去外面的哪里玩。

  经过这段时间的同居相处,温颂年发现段景琛比自己之前想象得还要没有安全感。

  段景琛不喜欢出门。

  如果要出门他就必须做好详尽的规划,否则段景琛在临出门前,心底会升起一股本能的不适,直到他做好计划、或者打消自己要出门的念头才会有所缓解。

  也正是因为如此,温颂年现在出门之前都已经养成了向段景琛报备去哪里的习惯。

  哪怕只是下楼拿个快递、买个煎饼果子,这种要不了一会儿就能上楼的事情,温颂年都需要向段景琛报备。

  不然段景琛就会在意识到自己失去温颂年行踪的下一秒立刻给温颂年打电话,直到对面把电话接起来为止。

  像温颂年就不会这样。

  温颂年有时候早上醒来发现段景琛不在家,他会自己猜段景琛应该是去楼下买早餐了,然后不慌不忙地打个哈欠,躺回床上继续玩手机。

  温颂年是那种会在段景琛感到不适时会握紧他的手的人,而不是会在生日当天一定逼段景琛要克服自己身上缺点的人。

  所以今天温颂年给段景琛准备的所有庆生环节都在家里。

  “这,是我昨天上午去商圈谷店买来的《排球少年》角色徽章盲盒。”温颂年把东西从床底掏出来,又拨开了一层塑料袋,然后放到了床上。

  “你有八分之一的概率抽中你喜欢的角色及川彻。”温颂年表情严肃,“但是段景琛,你只有一次抽奖的机会。”

  段景琛配合着问:“那我如果没有办法一次抽中,要怎么增加自己的抽奖机会呢?”

  温颂年抿着嘴,耳朵红了起来。

  半晌,温颂年才缓缓吐出两个字:“吻我。”

  段景琛先是一愣,接着轻笑出声。

  “你笑什么啊!”温颂年羞得一巴掌拍到段景琛的大腿上,“懂不懂什么是贿/赂!”

  “懂了懂了。”段景琛弯起眉眼,“那兜兜对接吻的力度有要求吗?”

  温颂年点了点头,垂着脑袋声音越说越小:“要像上次在浴室洗手台那样。”

  段景琛眉头微挑,故意追问:“就是兜兜即便嘴巴被亲肿了、被亲破皮了也不能停下来,哪怕……”

  “啊啊啊啊啊!!”温颂年直接扑上去打断了段景琛的话,“你干嘛要说出来啊!!”

  段景琛把自投罗网的温颂年扣进怀里,伸手再将盲盒放到了两个人交叠的大腿上。

  “兜兜的算盘打得好响。”段景琛垂下眼帘,指尖在盲盒的包装上逐一划过,“八个徽章只让我免费抽一次。”

  温颂年理直气壮:“我花钱,你卖身,很公平的交易啊!”

  可段景琛却忽然想到一个可能,没忍住自己逗弄的心思,于是偏头到温颂年烧得通红的耳根边低声询问——

  “兜兜有偷偷幻想过自己被亲七次的场景吗?”

  “才没有!”温颂年本能地颤了一下身子,喊完就想逃,却被段景琛轻而易举地扣住了腰际。

  见自己现在除了段景琛的怀里哪都去不了,温颂年只好迅速抓起一旁的猫咪抱枕把脸埋了进去掩耳盗铃,有着重重复强调了一边:“我没有。”

  段景琛灼热的鼻息喷洒在温颂年滑嫩的的后颈上,他笑了起来:“兜兜是色鬼。”

  “我不是!!!”温颂年猛地回头反驳,“你乱唔——”

  下一秒,温颂年就被段景琛吻住了。

  段景琛将舌头强势地顶入了温颂年的口腔,缠住他受惊躲闪的软舌。

  一股强烈的电流往温颂年的四肢蔓延开来,他的舌头在自己的嘴巴里好像便从此没了足以安放的地方,到哪里都会触碰到段景琛,被他纠缠,被他侵占,迷迷糊糊间就又被他品尝了一通。

  当被段景琛松开的时候,温颂年的舌根已经被吮到有些发麻了,他愣愣地看着那抹消断在唇齿之外的银丝,脸色瞬间涨得通红,连忙抬手抹了抹自己嘴边混杂着两个人气息的湿润。

  “你干嘛又忽然这样啊……”温颂年被亲的有些不好意思,但因为太舒服了,所以温颂年即使被突然强吻,他也不想对段景琛发脾气。

  “就当先预支一次抽奖机会了。”段景琛遵守着温颂年定下的规则。

  说完,段景琛就从徽章盲盒里抽了一个出来放到温颂年手上。

  温颂年兴致冲冲地拆开:“不过你也不要太伤心,这个世界上最多的就是运气不好的非酋,像我之前抽《进击的巨人》……”

  温颂年的话音一顿。

  他看着自己手里的及川彻徽章。

  温颂年:?

  温颂年被亲七次的美好愿望泡汤了。

  气得温颂年握紧拳头,当即锤了两下段景琛的大腿:“你什么运气啊!”

  眼见着恼羞成怒的温颂年就要钻进被子里团成一团,段景琛连忙哄:“兜兜不是喜欢《排球少年》里的孤爪研磨吗,那我再抽一个研磨,现在这个不算。”

  听罢,被子钻到一半的温颂年又钻回了段景琛的怀里。

  温颂年特地强调:“其他的规则不能变。”

  “嗯。”段景琛哭笑不得。

  段景琛伸手在剩下的七个徽章里犹豫了一会儿,最终挑了右边第二个的递给温颂年。

  温颂年再次开始兴致勃勃地讲起自己抽奖的事情:“我之前抽《进击的巨人》一番赏……”

  在低头瞥见徽章上黄黑相间的人物发色之后,温颂年当即合上了盲盒的包装。他把东西往段景琛的怀里一塞,瘪着嘴,一声不吭地就又要往被子里钻。

  段景琛看了一眼徽章里的人物,对自己的手气一时间竟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

  但现在当务之急是哄人。

  段景琛忙不迭地把生闷气的温颂年从被子里捞了出来。

  “那我再抽一个?”段景琛难得不知所措地提议,“影山飞雄?或者日向翔阳的?”

  “不要!”温颂年越想越气,“早知道你有这个运气我买什么徽章盲盒啊,我让你报串数字去买彩票得了!”

  不过好在温颂年很快又被段景琛哄开心了。

  温颂年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这会儿已经开始兴高采烈地给段景琛补早上没做的花生汤。

  “这个是我们家早餐店会卖的。”温颂年给段景琛装了满满一碗,“我从小就很喜欢喝,前两天刚跟我妈妈学会。”

  花生汤的制作过程并不困难,大体上就是将热水泡过一轮的花生粒去皮,然后放进电饭煲里熬煮至软烂,最后加白糖、加牛奶熬煮入味,装碗饮用。

  这也是妈妈愿意教温颂年怎么熬花生汤的原因——其中最难的步骤是给花生剥皮。

  凭妈妈对儿子的了解,要是烹饪食物的难度再上一个等级,温颂年估计能把他男朋友家里的电饭煲给炸了。

  “你快尝尝怎么样!”温颂年自己这两天是已经试了好多遍,确认味道没有错之后才决定煮给段景琛吃的

  温颂年知道段景琛不太吃糖,这回连白糖都没怎么加,就是不知道现在这个花生汤的味道合不合他的胃口。

  段景琛用勺子舀了一口面前乳白色的汤,里面的花生仁酥烂而不碎,入口即化。

  “好吃。”段景琛惊喜地抬头去看温颂年,“兜兜好棒。”

  “是吧!!”温颂年知道段景琛不善表达情绪,所以光听对方的‘好吃’二字就心满意足,“我原本今天是想包揽你的三餐的,但是学到最后只学会了花生汤和番茄炒蛋。”

  晚上,等段景琛把其余饭菜煮好之后,温颂年便迎来了自己展示番茄炒蛋的机会。

  段景琛将自己身上厨房用的围裙脱下来挂到了温颂年的身上,替他绑好腰后的蝴蝶结。

  然后段景琛就眼见着温颂年连食材都没从冰箱里拿出来,就直接把油下锅里了。

  段景琛迟疑道:“兜兜,你是不是应该先把番茄从冰箱里拿出来切成小块,或者把鸡蛋先敲出来打散会比较好……?”

  “不用那么麻烦!”温颂年大手一挥。

  接着从冰箱里拿出了自己提前清洗过的鹌鹑蛋和小番茄。

  只见温颂年先将粒粒分明的鹌鹑蛋倒进了锅里,没过一会儿又把粒粒分明小番茄倒了进去。

  翻炒间,温颂年有条不紊地依次加入了调味的盐、生抽,还有番茄酱……

  然后一盘粒粒分明的鹌鹑蛋炒小番茄就这样被端上了餐桌。

  段景琛坐到饭桌前率先好奇地夹了一颗鹌鹑蛋放到嘴里,之后又夹了一颗小番茄。

  “怎么样!”温颂年迫不及待。

  “做法很震撼,但意外地很好吃。”段景琛如实道。

  温颂年满意地点了点头:“那当然了,我可是练习了好几次呢。”

  段景琛放下筷子,朝温颂年伸出两只手。

  “怎么了?”温颂年连忙绕过饭桌,主动走进了段景琛的两腿之间,任凭自己被人抱着搂着。

  “谢谢兜兜。”段景琛想很郑重地对温颂年说这两句话,“兜兜今天辛苦了。”

  可是温颂年却忽然倒吸一口凉气:“完蛋了!“

  “为什么?”段景琛不解。

  “我忘记给你订生日蛋糕了!”温颂年焦急地去拿饭桌上的手机,“我原本想凌晨问完你想过几岁的生日再去订蛋糕的,现在肯定已经来不及了……”

  听罢,段景琛便抬手把温颂年的手机没收了。

  “兜兜。”段景琛牵起温颂年的两只手,“看着我的眼睛。”

  温颂年看向段景琛,很快就又从懊恼的情绪了平静了下来。

  这个世界上没有多少真正的完美,许多规划都会被意外打破。

  比如温颂年的懒觉、段景琛的运气、再比如现在这份没能订购的蛋糕。

  但哪怕有各种意外,也都并不妨碍段景琛觉得今天的自己真的很幸福。

  “兜兜,我从来没有经历过这么好的生日。”段景琛言语笃定地安抚着温颂年,“我能从每一项规划里感受到你对我了解和在乎,让我不再患得患失,而是确信自己正在被人爱着……”

  段景琛晃了晃温颂年的手:“兜兜,今年没有定的蛋糕明年定好不好?”

  “我明年还想跟你在一起,还有在一起过生日。”

  段景琛和温颂年都不是那种觉得爱情是理所当然的人。

  在他们这里,爱情是很难得的,是需要努力经营的,是由两个人对彼此的了解与包容、尊重和照顾,还有更多细枝末节所构成的。

  温颂年向来招不住段景琛突如其来的爱意表露,他立刻插着腰表示:“现、现在才哪到哪呢!我后面还有一个规划!”

  段景琛懵了两秒,大脑从今天一天的温馨里陡然回忆起了松叶老师前两天发来的微信消息。

  “这样啊。”段景琛缓缓勾起唇角,“那我要好好期待一下。”

  等两个人陆续洗完澡之后,温颂年就从卧室里探出了一个脑袋来。

  “段景琛,我现在要忙一点事情。”温颂年看了一眼手机上现在的时间,“你在晚上九点之前先不要进卧室。”

  段景琛点了点头:“好的。”

  见温颂年神神秘秘地关上卧室门,段景琛也不着急,顺势就掉头去了客厅处理工作上的事情。

  还有一个星期不到,段景琛与清姿工作室的实习合约就到期了。

  之前段景琛一直犹豫自己是否要留下来的很大一个原因就是——

  虽然段景琛喜欢清姿工作室的氛围,但却不确定清姿工作室这样散漫自由的接活频率,到底能不能保证自己未来能够安稳的生活。

  段景琛一路漂泊地活到现在,在孤儿院看人脸色,到了孟情身边也是要看人脸色。

  段景琛知道自己很没有安全感,总是控制不住去忧虑一些完全没有发生的事情。

  他清楚地明白人生有起有伏的大道理,却还是期望自己的未来哪怕无趣,但起码也要安全一点、平坦顺遂的。

  可今天温颂年给段景琛的庆生,像是坚定了段景琛最后的想法。

  这个世界上没有多少东西是能尽善尽美的。

  温颂年今天赖床也好、生气也好,却总是能让段景琛感受到一种前所未有的体验——

  一种完全被爱意包裹着生活的体验。

  所以段景琛现在想姑且放下自己的杞人忧天,去尝试鼓起勇气,不再看谁的脸色,遵从自我的本性,做出真正渴望的选择。

  于是乎,段景琛给清姿工作室的老板林云笙发去了消息。

  两个人鉴于段景琛还未毕业,不方便实时跑项目,协商了毕业前后的具体工作内容以及薪资,还有各项的细节条款。

  等段景琛确认签字完新的工作合同之后,他瞥了一眼电脑右下角的时间……

  已经九点十二分了。

  段景琛不放心地看了一眼手机,发现钉钉上温颂年没有给自己再发送额外的消息之后,便径直走向了卧室。

  段景琛象征性的敲了敲房门,然后如往常那样,按下把手,推门而入——

  只见温颂年跪在床上,半膝黑丝包裹着温颂年笔直匀称的小腿,不长不短的女仆装裙摆根本盖不住他大腿上的蕾丝铃铛环。

  此刻,温颂年不盈一握的细腰正塌出一个漂亮的弧度,而他的手里还握着一个没能及时塞入身体的白色兔尾巴球。

  听见卧室门开的声响,温颂年一回头,他手中的兔尾巴仓惶掉落,连女仆装上身的肩带也随即滑落,露出一片惹人遐想的春色。

  “你、你快出去!”温颂年的脸颊红得比玫瑰还要娇艳,他软着声调呐呐道,“我还没准备好……”

  段景琛晦暗的神色里翻腾着即将冲出牢笼的欲望,都到现在了,他怎么可能还会在听温颂年的话。

  于是乎,段景琛迈步走到床边,一只手拿起掉落在床尾的兔尾巴,另一只手则施力攥住温颂年的脚踝,将准备逃跑的小女仆在被褥上生生拖出一道痕迹来,直到他裙摆下的臀尖抵上自己的大腿根才罢休。

  “要我帮你带尾巴吗?”段景琛的声音喑哑,伸手环腰便又把温颂年困进了自己怀里。

  温颂年购买的女仆装虽然不太合身却意外的合适。

  原本温颂年胸口板正的黑色小蝴蝶结现在已经因为吊带的滑落而变得欲拒还迎,束腰包裹着勾勒出他漂亮的细腰,温颂年指尖攥着盖住大腿都一半不到的蕾丝边下摆,看着可怜坏了。

  可是温颂年现在看着越可怜,却反而越能增长段景琛心底饱含着情与欲的渴望。

  “兜兜,说话。”段景琛的询问在不知不觉间似乎演变成了一条指令。

  温颂年下意识地颤了颤身子,语气黏黏糊糊的,乍一听倒像是要哭出来一般:“我、我不知道……”

  温颂年看着眼前被段景琛把玩在手里的兔尾巴,揉过来抚过去,无论怎么样玩弄最后都会变成一朵蓬松的圆球。

  他的身体里也莫名有一股热流涌动至四肢百骸,仿佛此刻正在被段景琛捧在手心里把玩的不是那颗兔尾巴球,而是自己。

  段景琛看着温颂年略微失神的双眼,当即轻笑出声。

  “可兜兜不是发博文说,自己颤抖身子其实是……”

  温颂年下意识回过神来,瞳孔地震。

  “被爽到了吗?”

  段景琛的话仿佛一枚炸弹扔进了温颂年的脑海里,掀起一片惊涛骇浪。

  温颂年甚至还来不及思考段景琛是什么时候、以什么样的方式发现自己就是松叶的,他便已经如应激反应似的大脑一片空白,失去了最基本的思考能力。

  但段景琛却仿佛还不满足于温颂年这样的反应,他随即拿出手机,在自己的BOER博文底下,很轻易地就找到了松叶老师被点赞顶到前排的评论。

  “兜兜要念一念吗?”段景琛故意把手机屏幕放到了温颂年眼前,甚至还饶有兴致地开了一个头,“‘感谢爹咪赏饭吃’,后面呢?”

  温颂年浑身战栗,攥着小裙子,偏头就想去求段景琛能不能不念。

  可谁想段景琛就跟有读心术似的,随即回了一句:“不可以哦。”

  温颂年脚趾蜷缩:“段景琛……”

  “兜兜读错了。”段景琛只是轻轻颠了一下大腿,温颂年腿环上的铃铛声便在房间里清晰无比地响起来。

  随即被摩擦而过的腿肉就足以让温颂年用两只手捂住自己的嘴巴,可最后还是有绵绵婉转的声音从他喉咙里不受控地倾泻出来。

  “兜兜不乖。”段景琛这才慢条斯理地揉着温颂年的后颈,“后面继续往下应该念什么?”

  温颂年可怜兮兮地看向手机屏幕:“老、老公,老公这套cos图的眼、眼神好绝……”

  温颂年看着屏幕里自己接下去什么腿软、什么属性大爆发的口嗨,脸皮是真的承受不住了。

  他抬手就想去抢段景琛的手机,结果却仰头对上了段景琛眼底几乎要化为实质的欲望。

  “兜兜,我们需要设置一个安全词,来确保你的安全。”段景琛抱着温颂年,把人放到了床上。

  就在温颂年对段景琛的话语感到似懂非懂之间,头顶卧室灯投下的一片阴影,已经让段景琛将温颂年严严实实地笼罩在了自己的身形之下。

  “就说‘走开’吧。”段景琛的手掌顺着温颂年的春光绵延向下,“你一说这个词我就会立刻冷静下来。”

  温颂年胡乱地点了几下头,现在只顾得上把脸埋进罪魁祸首的臂弯里,乞求他温柔又期盼他狠厉,抖着身子迎接入侵。

  而段景琛破碎的灵魂便遇到了一点点真切的温暖便不舍得停下追逐了,他掩埋在理性下不可言说的偏执欲、掌控欲在今天得到释放。

  温颂年失神漂亮的眼睛里总温着两汪晶莹剔透的泪,捂着嘴巴的手最后只能颤颤巍巍地攀在段景琛的脖颈上,任由自己的胸前、腹下、大腿内侧感受着最虔诚的亲吻,以及最疯狂地占有……

  直到后来温颂年的气力散尽,声音沙哑,后一道哭腔含着前一道哭腔变得细碎不已。

  “兜兜,你可以对我说‘走开’。”段景琛好心提醒。

  可温颂年却只用自己最后一点的意识,挺身用两片柔软的唇瓣碰了一下段景琛高挺的鼻梁。

  温颂年绵绵软软地微声道:“没、没有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