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距离六级考试只剩下八个小时不到的时间。

  段景琛买完早餐回到寝室,刚关上门就看见了又趴倒在桌子上昏睡的温颂年。

  段景琛笑着叹了口气,抬手就要去揉自家男友的后颈。

  结果指尖触碰肌肤上的软肉还没揉捏两下,温颂年又是身形一颤,脑袋更是直接从书桌上弹了起来。

  只见温颂年的脑袋飞速朝左右两边看了一个来回,最后才慢半拍地把视线落到了段景琛的身上。

  “刷过牙了吗?”段景琛把豆浆和花卷放到了温颂年面前。

  温颂年点了两下头,却没有像往常那样抓起早餐往嘴巴里塞。

  温颂年反而是小心确认了一下分别还在浴室和阳台刷牙的沈斯和舒一帆,然后他才侧身抬手环住了段景琛的窄腰,把脸埋进对方的腹肌里。

  “段景琛,六级好难。”温颂年的声音闷闷的,“我觉得我要完蛋了。”

  先撇开已经放弃临时抱佛脚的听力不谈,今天早上温颂年光是背段景琛给他整理的翻译词汇表和作文模板,他就又瞌上眼皮睡着了。

  “那怎么办。”段景琛的手顺势揉了两把自己送上门的脑袋。

  段景琛故意调笑着夸张道:“那我跟那个想考六级的兜兜商量一下,问他能不能别让现在这个脑袋空空的兜兜去考试了,他是真的什么都不会,要是把我们兜兜给累坏了,谁中午陪我去吃麦当劳的板烧鸡腿堡套餐啊。”

  温颂年猛地抬头,眼睛“唰”得一下亮起来了:“今天中午你要带我去吃板烧鸡腿堡!?”

  “怎么兜兜一听到板烧鸡腿堡,连‘什么都不会’都忘记反驳了。”段景琛哭笑不得。

  从温颂年这段时间真题卷的成绩来看,他其实也不是完全没有过关六级的可能,只是听力的分数实在浮动太大,很考验运气。

  而且温颂年没办法很好保持备考状态的原因其实也跟专业作业有关。

  摄影系不像那些考试复习需要坐在书桌前的专业,它的作业更多的都是偏向工作的实践。

  导致温颂年每次拍完摄影相关的作业开始复习六级,不会有一项学习任务完成后继续完成下一项学习任务的连贯感,更多的是“我好不容易上完班怎么还要接着备考啊”的疲惫。

  又被控制了好久饮食的温颂年才不管那些:“你先说你是不是真的要带我去吃汉堡!”

  “只要你上午能把提纲最后一页的翻译必背词汇给复习完,我中午就带你去吃。”段景琛好生应着,“正好吃完回来睡一觉,下午两点半起床,三点去考六级。”

  温颂年沉思了一会儿这个执行计划的可行性。

  最后温颂年郑重道:“那除了板烧堡的套餐之外,我还要吃香芋派。”

  “什么香芋派!”舒一帆猛地推开阳台门大喊,“带上我,我也要吃!”

  温颂年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他跟段景琛约会带舒一帆这个直男算怎么一回事!

  “吃吃吃,你想吃哪天不能吃!”温颂年理不直但气壮,“这是我六级努力了这么长时间,段景琛奖励给我的,你为什么非要今天跟去吃!”

  舒一帆眉头微皱,只觉得这中间的逻辑莫名其妙。

  但是他也确实不差这一餐麦当劳,所以又自动把话题绕回到了正事上:“学长,那你要用今晚的影棚吗?”

  今年来教人像摄影的老师上课方式有些特殊。

  她没有花时间教同学们“你应该用什么样的灯位,拍出什么样效果的人像照片”,而是花了三节课的时间,用国内外优秀人像摄影作品,详细向所有同学介绍了“为什么这些照片会被业界认为拍得很好”。

  在如今的时代,摄影这门艺术已经没有任何门槛而言了。

  一个人只要能找到好看点的模特,甚至不用特地钻研构图和光影,随手一拍往往就能很轻易地拍出几张人物精致的照片。

  但在专业平面摄影的行业内,人物精致远不等于图片优秀,大多时候那只是乘了“好看模特”的东风。

  真正有能力的摄影师是不会让模特去决定一张照片的上限。

  相对的,一张优秀的人像照片哪怕不精致,也要让浏览的人很清楚地意识到,这位按下快门的摄影师启发了模特的某种情感,甚至是某种思想观念。

  这种评判人像照片的标准,要远比模特的头发是否蓬松,脸上有没有雀斑瑕疵,衣服是否显腿长等等要来得抽象许多。

  所以在帮助班上同学们清晰意识到这点之后,教授这堂人像摄影课的老师便直接安排他们开始实践拍照了。

  原因很简单,毕竟在这种抽象的要求之下,不论是死板的要求构图、色彩搭配、光影,或是任何一种照片构成元素都是没有意义的。

  只要学生们有想法,并且能用自己的方式将想法清晰的表达出来,那就都可以被老师无条件接纳。

  而老师的作业要求也很简单——中期六张室外拍摄的人像照片,后期六张影棚内拍摄的人像照片,统一在学校考试周结束之前上交。

  介于摄影专业除了大二这门世界摄影史,其他的课程都没有设置考试,这就相当于老师给同学们多宽限了一周的时间来拍照片。

  但这看似给足了学生们自我发挥的空间,其实也变相地压缩了他们想借用时间不够来偷懒的机会。

  不过常言道,上有政/策下有对策。

  目前大三摄影系的所有同学,几乎都把本该是课程末的影棚人像作业提到前面来拍——为的就是能腾出课程时间提前回家,或者赶在考试周之前一边旅游,一边想办法交上那六张室外人像作业。

  “按照我们同学私下约好的影棚使用表,现在每个人都已经轮到第二次了。”舒一帆看着段景琛和温颂年,“你们俩上次因为去北槐摄影节的讲座,所以被冲了一次进影棚的机会,要是不见缝插针地把时间补回来……”

  舒一帆想想都觉得可怜:“别到时候班上同学都提前离校了,就你们俩还在学校里赶作业。”

  段景琛没有及时搭话,只是观察着温颂年的态度。

  早离校或是晚离校对段景琛来说没有区别,反正他既没有特别想去旅游的地方,今年也不打算回家过年。

  “那我不能再拖了。”温颂年表情肃穆,“我考试周还要闭关写故事课的作业呢!”

  段景琛估算着温颂年平时的精力,上午背书、下午考试、晚上进影棚,有点难以相信自己的男朋友是否能撑得住。

  温颂年下意识牵住段景琛的手:“那下午考完六级你来接我的时候,顺便帮我带一下相机和三角架吧。”

  “好。”段景琛选择尊重温颂年的决定。

  舒一帆看着自己面前两个大男人紧握的手,纳闷道:“你们俩什么时候关系好到连考试都要接送了?”

  不等段景琛回答,舒一帆瞥见洗漱完从浴室里出来的沈斯,就一个箭步地就冲了上去,把自己刚才的纳闷又重复了一遍。

  沈斯看了一眼段景琛和温颂年相握的手,又看了一眼舒一帆脸上匪夷所思的神情。

  “……”沈斯径直绕过自己面前的人,“我厌蠢症犯了。”

  舒一帆:?

  舒一帆追上去压低声音对沈斯惊恐道:“你不要命了啊!敢当着学长的面说这个,不知道他正在苦恼六级吗!”

  沈斯:?

  段景琛:?

  温颂年:?

  “舒一帆!”温颂年的火气瞬间就上来了。

  他倏地从位置上站起来,摞起书桌旁边的那叠六级真题就朝舒一帆的后脑勺甩手飞了过去:“你这个蠢货刚才说谁蠢呢!”

  “我没有说!”舒一帆努力为自己争辩。

  扔完六级真题温颂年还觉得不解气,拿起舒一帆挂在椅子上的书包,对着舒一帆本人就是一通砸,追着人跑了半个寝室才被段景琛抱在怀里拦了下来。

  “学长。”段景琛温声提醒,“上午要复习完提纲最后一页的翻译必背词汇,中午才能有板烧堡吃。”

  温颂年板着一张脸不为所动,挣了挣段景琛的手臂,没挣开。

  段景琛忙不迭地又道:“还有香芋派。”

  温颂年安静了。

  半晌,温颂年偏头看向段景琛:“要两个香芋派。”

  段景琛顿时哭笑不得:“好。”

  中午跟着段景琛去校外吃饱喝足,顺带还约了一个小会之后,温颂年回到寝室里倒头就睡。

  下午两点半,温颂年被段景琛叫醒。

  他带着提前收拾好的考试用品跨上了电动车,把脑袋枕着男朋友的后背强制开机了一路。

  “兜兜,到了。”段景琛把人送到考试教学楼附近允许停电动车的偏门。

  温颂年挪着屁股让一只脚率先落地,然后一蹦三跳地才让另一只脚也跨过车身,顺利落到了地上。

  “考试加油。”段景琛一手扶着温颂年的手臂才让人终于站稳了。

  温颂年没有应声,指尖摩挲过装着听力耳机的纸壳,他看左右都没什么人注意这边之后,才飞速踮脚凑到段景琛的脸颊上亲了他一口。

  段景琛怔在原地,下意识抬手轻触那片刚被温颂年唇瓣吻过的皮肤。

  温颂年顺势后退两步,心底也在打鼓:“这段时间谢谢你一直在帮我复习……”

  “拜拜。”温颂年提高了音量想为自己撑场面,“然后两个半小时后要记得来接我!”

  段景琛感觉自己的耳垂开始发烫了:“好。”

  目送着温颂年拐到教学楼正门之后,段景琛忽然听到自己身后传来倒抽一口呼吸的气鸣声。

  段景琛回头去看,只见蔡菲菲的眼睛瞪得跟铜铃似的,显然意外撞见了刚刚两个人亲昵的场面。

  不过段景琛也没特意解释什么,挥过手当遇到同学打了一声招呼,就直接骑车走人了。

  因为他跟温颂年对这段恋情都有着极为一致的态度——他们不会逢谁就说自己谈恋爱了,但要是真的被人撞破或者被人主动问起关系,两个人也不会刻意撒谎隐瞒关系。

  于是乎,从后座上下来的李芬然便看到蔡菲菲两只竖起大拇指的手,反复黏在一起又分开又黏在一起。

  李芬然不明所以:“菲菲,你这是……得癫痫了?”

  “不是!!”蔡菲菲一拍大腿,两只手的大拇指又黏一块递到李芬然眼前,“我刚刚骑车骑一半撞见学长跟班长接吻了!”

  “真的假的!!?”李芬然嘴巴都快掉地上了。

  “我骗你干什么啊!”蔡菲菲急死了,“而且刚才班长看见我了还朝我笑了笑,这不是秀恩爱是什么!?”

  李芬然倒吸一口凉气:“蔡菲菲!你在我考六级之前告诉我这么劲爆的消息,你是不是人啊!?”

  结果李芬然刚拐到教学楼门口就瞥见了也来考六级的副班长林锦宁。

  李芬然飞速冲上去抓住林锦宁的手臂,压低声音在她耳边小声道:“刚刚蔡菲菲看见学长跟班长在教学楼偏门接吻了!!!”

  “什么!!?”林锦宁瞬间提高了音量。

  李芬然连忙撞了撞林锦宁:“小声点。”

  “法式热吻吗?”林锦宁连忙瞟了一眼四周,悄悄问。

  “可能吧,反正两个人腻歪了好一会儿,被蔡菲菲撞破了之后班长也没特意解释!”李芬然照搬蔡菲菲的话,“这不是秀恩爱是什么!?”

  林锦宁倒吸一口凉气:“李芬然!你在我考六级之前告诉我这么劲爆的消息,你是不是人啊!?”

  两个人结伴走进教学楼,刚好在准备进楼梯口的时候看见了走在前面的梁洁。

  李芬然和林锦宁实在按耐不住分享的心情,冲上去又把梁洁给逮住了。

  她们连忙把人逮到一边:“梁姐梁姐,告诉你一个超劲爆的消息!”

  “快说快说,我准备好了!”梁洁见状立刻把耳朵凑了过去。

  林锦宁捂着嘴巴也难掩兴奋的情绪:“刚刚蔡菲菲撞见学长和班长在偏门法式热吻!!”

  “什么!?”梁洁倒吸一口凉气,也跟着捂住嘴巴,“那这岂不是小说里温柔攻×傲娇受的配置?学长跟班长的身形差那么大以后在床上不是很吃亏!?”

  完全没想到这层的李芬然和林锦宁听愣了。

  但梁洁还在思索:“不过也对,通常傲娇受在床上被炒到流眼泪才是小说的精髓……”

  李芬然和林锦宁眨了眨眼睛,试图缓解自己耳朵所受到的冲击。

  姐啊……

  怪不得您能当姐。

  而对此一无所知的段景琛在把温颂年顺利送到考试教学楼后,便自己驱车重新回到了寝室。

  段景琛先是打开电脑,把学校要求填写的假期去向统计表发到钉钉群里,接着再按照余州先前的要求去忙他派给自己的工作。

  等段景琛把工作的上半小节做完,再一看电脑右下角的时间,发现刚好距离温颂年六级考试结束还有二十分钟的时间。

  见状,段景琛顺势合上电脑。

  他在座位上呆坐了一会儿,目光缓慢聚焦到手边的车钥匙。

  段景琛想温颂年了。

  他随即起身把车钥匙放到了自己的大衣口袋里,然后拎起温颂年的相机和三脚架出了寝室。

  等段景琛停好车,把手揣在羽绒服口袋里,慢悠悠地走到考试教学楼正门的时候,他发现已经有不少人等在那里了。

  段景琛猜过去,大概也都是像自己这样约好要来接对象的。

  “段景琛学长,好巧。”一道声音忽然从段景琛的身侧传来。

  段景琛偏头去看,发现是摄影系大二的班长孙仁浩,也是学院摄影社团的现任社长。

  “你好。”段景琛礼貌道。

  段景琛因为学院开会之类的事情姑且算是认得人,但跟对方实在说不上有多熟。

  “那个,段景琛学长。”孙仁浩言语犹豫,“我有一件事情想请你帮忙可以吗?”

  段景琛怔了怔:“什么事?”

  “是这样的,摄影社团每个学期规定要组织一次大活动,我听说你有在跟田老的蓝晒古法工艺项目,而且还顺利做出了不少作品……”孙仁浩小心翼翼,“所以可以请你过来帮我们社团组织教学吗?”

  段景琛表面上神色淡淡,可他却几乎是在孙仁浩话音落下的那一瞬间,就意识到了对方言语中的避重就轻。

  学校确实有规定每个社团在每个学期要组织一次大型活动。

  但这个活动被一直拖到了学期末还没完成就很不正常——这显然是作为社长的人没有对社团上心,期末学校要求的材料发现自己实在没办法应付了才来临时抱佛脚。

  而且像类似组织教学的事情,通常都是直接要去找相关的专业老师,比如卢胜在蓝晒古法工艺方面就有过很出彩的作品。

  这种随便找个人问问就能知道信息,对方问都没问是身为摄影社长的失职,明知如此却仍然避开卢胜来找自己,就是害怕失职被老师发现。

  教学楼内响起“叮铃铃——”考试结束的铃声。

  段景琛握紧藏在羽绒服口袋里的手,指尖陷入掌心泛起细微的疼痛。

  半晌,他才缓缓开口道:“抱歉,我这段时间学期末比较忙,不过卢胜老师在蓝晒方面也挺擅长的,你可以找他去问问有没有空。”

  孙仁浩怔住了。

  段景琛看对方的神情仿佛是“没想到一向好说话的人居然拒绝了自己”似的。

  “哦,好。”孙仁浩顿了顿,语气听上去有些不甘,“那好吧,不好意思打扰学长了。”

  段景琛从前很需要依仗外部的评价来维系对自己的肯定,就像一些物品需要标出高昂的价格才能体现出它的价值一样。

  但段景琛其实被人依赖得很累。

  累又不擅长拒绝。

  也因为从小到大养成的性格习惯,段景琛说服不了自己抛弃“他会对我怎么看”的假设。

  所以更多时候段景琛只能不断的内耗,在理所当然地的自我说服下超负荷运转。

  可是温颂年说这样不行。

  温颂年在发现段景琛的这个坏习惯之后,曾经好几次都试着出谋划策解决问题,但总是敌不过段景琛童年种下的根深蒂固的种子。

  后来,在某次的约会里,两个人坐在奶茶店里各自抱着杯奶茶,一起商量了一个下午,终于想出了一个可行的方案——

  既然段景琛擅长接受,那就不要总想着如何拒绝不喜欢的事情,而是去试着多多接受自己喜欢的事情。

  这个逻辑乍看之下挺绕的,但正是这样思考问题的方式对段景琛却格外适用。

  段景琛喜欢温颂年。

  他想花更多的时间陪在温颂年身边。

  于是乎,那些相比之下,因此而变得不起眼的事情就是应该被段景琛舍弃的累赘。

  温颂年说这句话的时候挺着胸脯,得意洋洋:“我这么优秀,这么好,是随便什么人都可以跟我一起来占用你的时间吗?不可能!”

  “所以你以后不要总是把外人的评价作为社交的唯一考量。”温颂年摇头晃脑,“你还可以想想这个人到底配不配跟温颂年相提并论,如果他不配的话,那就也不配跟温颂年的男朋友相提并论。”

  段景琛当时觉得自己光看着温颂年都好似朽木逢春,绵绵不断的生命力从眼前透过爱意蔓延进他的血脉里。

  段景琛已经明明已经过了世俗意义上的青春生长期,来到人格已经相对稳定的二十一岁。

  可他却仿佛这时才开始抽枝、才开始发芽、才开始被正确的爱滋养,步履蹒跚、跌跌撞撞地试图成为一个心灵健康的人,然后好好地生活在这个世界上。

  “段景琛!”

  段景琛猛地回神朝声音的来源望去。

  温颂年正笑着站在教学楼正门的台阶上,在纷至沓来的人群中,旁若无人地向自己挥手。

  在两个人对上目光之后,温颂年立刻从台阶上三步并作两步地跑进了段景琛的怀里。

  段景琛没有后退踉跄,而是稳稳地把人抱住。

  他第一次试着忽略其他人的侧目而视,只是盯着自己面前的人:“考得怎么样?”

  温颂年在段景琛怀里迫不及待地蹦了两下:“我问你,‘徐霞客游记’用英语要怎么翻译?”

  “Xu Xiake's travelogue?”段景琛脱口而出。

  温颂年脸上的表情瞬间就垮了。

  段景琛见状没忍住问:“你翻译成什么了?”

  温颂年微妙地静了两秒,然后缓缓道:“Xu Xiake's Vlog……”

  段景琛沉默片刻:“兜兜,徐霞客那个年代还没有视频博客呢。”

  温颂年生气了。

  他对这次英语六级的出题人很失望,为什么要出自己不会的翻译题。

  段景琛牵起温颂年的手,把人往停车的地方带:“没关系的,六级得分的主力还是在阅读和听力,通常翻译和作文大家都拉不开太大的差距。”

  “那你快夸我。”温颂年瘪着嘴巴。

  段景琛笑了起来:“兜兜好棒啊,哪怕很讨厌听力练习后来也一直在坚持,每天整理阅读题里不会的单词都越来越少,作文模板也都好好地背下来了……”

  温颂年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