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难得家族聚餐的日子, 如果没有大伯和二伯时不时的打量就更好了,祖父Sivnora大约是有什么原因一直都在无视他。

  估摸着就是眼不见心不烦,因为他这个孙子第一次挨了老妻的打, 被人知道面子都要丢光了。

  如果说祖父母的相处模式是相敬如宾的话, 大伯、二伯和他们的妻子完美的诠释了什么叫貌合神离。

  正常来说他应该有好几个堂哥堂姐,实际上也是有的,只是他们都因为各种原因殒命, 他反而是孙辈中最年长的那个。

  坐在自家祖母夏洛特身旁的亚伦自然也注意到了自家大伯怀里被他宠溺亲自喂食的孩子,大伯母没在餐桌上表露一点不满涵养已经好得离谱了。任谁的丈夫将外头情妇的孩子抱回来养都不会有什么好脸色, 传到他手上的消息里提到大伯父似乎还想将这孩子当继承人来养。

  至于二伯他胆小却是个会窝里横的人, 二伯母对他的不满也在与日俱增, 就像个炸弹一样随时都可能爆炸。

  怪不得资料里透着一股敷衍的味道了,继承人不给力另找是正常的事情。

  相比之下王室那边的情报,他总觉得有点奇怪。怎么说……很多地方都透着似曾相似的地方。再加上之前那个有点天马行空的猜想,很多地方都需要确认,意呆利那段近数十年的历史空白期也让人在意。

  收集情报他也有注意这一块, 关于这个时期的资料实在太少了,少到只有只字片语的地步。就算是一个王朝的覆灭也不至于到这种层度,没有巨大的天灾, 时间也没长到可以让这个时期的事务集体消失。

  看起来就好像有谁在背后一直有意的消除着关于那段空白期的事物, 先不说这么做的理由是什么,光事情的本身就耗时耗力。如果不是本身就处于权利和财富的顶端, 那就是……

  刚想到后者的时候, 他那准得可怕的超直感上线了, 不止上线还欢快的蹦了个迪, 以至于亚伦露出了十分微妙的神色放下了手中的叉子,显然不打算再进食了。

  “不合胃口吗?”注意到他食量骤减的夏洛特露出了些许担忧, 招手叫来侍女给他上了一份水果鲜奶冻。

  “我也要吃甜点!我也要吃!”对面大伯怀里的孩子看到甜品的时候大声的嚷嚷起来。

  “好好好,想吃什么跟侍女说就是了。”孩子什么都好,就是有点爱闹腾。大伯这边招侍女的时候,那孩子没有因此安静下来而是又叫嚷了起来,“我不!我就要他那份!”

  “老大,回去给孩子找个礼仪老师,没学会之前就别带到这里来了。”夏洛特慢条斯理地用餐巾擦了擦嘴,对大儿子的失望已经积累成山,在触碰到亚伦这个底线的时候也就没了维持表面亲密的心思了。

  大儿子的这种将私生子带回来当继承人的情况也不是没有,只是像他这样大张旗鼓带回来的蠢货没几个。

  是她的教育太失败了么,这方面这么就不学学他爹呢。这么想想自家丈夫除了脾气暴躁了点也没什么不好的了,至少不会像外面的男人那样彩旗飘飘,也不像大儿子那样到处留种。

  夏洛特知道自己的大儿子在外头偷偷养的情妇不止一个,私生子也有好几个,能让他把孩子带回来的那个手段更是了得,迟早他会在女人的被窝里吃到教训。

  “可是母亲……”

  “闭嘴,照你母亲说的做。”

  大伯似乎还想说什么就被祖父Sivnora呵斥了,显然他没有耐心看这种家庭闹剧。

  得不到东西的熊孩子直接哭闹了起来,任大伯怎么哄他就是大声的干嚎,每次这么做大人最后总会妥协,他总能抢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遇到这种情况该怎么反应好?他第一次见这孩子吧?初次见面对他恶意就这么大的人真的不多见了,亚伦拿起了小勺子当着熊孩子的面把水果鲜奶冻吃光了。

  小狐狸崽子,自家雾守对他的爱称倒是很合适。同样的Sivnora开始意识到亚伦和他家堂哥Giotto是不一样的。

  他们的样子和气质都太像了,偶尔他还有种自家堂哥投胎成了他的孙子回来折腾他这样的错觉,可实际上堂哥逝去的时候亚伦已经六岁了。

  Sivnora对小时候的亚伦印象还只是停留在是个胆小怯懦的孩子,每次来见他不是躲在小儿子身后就是在小儿媳的怀里不肯出来。记忆里没有几个孩子是不怕他的,对此他也早就习惯了。

  这不是和谐的家族聚餐,感觉就是例行公事般聚在一起吃个饭,还没闹起来就被强行摁了回去。

  大伯和二伯非常讨厌他,但是现阶段他们还不屑于将他当竞争对手。反倒是大伯母和二伯母对他释放了善意和热情,不同于祖母夏洛特的拳拳关爱,她们更多的是为自己的将来做打算。

  “邀请函?”烫金色的纹理,他记得这个是皇家的章纹。还没打开看内容亚伦就知道邀请函的主人身份不简单。

  “这是大公主安德莉亚的邀请函,是您母亲伊莎贝尔殿下的一母同胞的姐姐也是现下最有可能的王位候选人。”克莱门特在递上邀请函之前就已经做好了相关的情报工作,连对方发出邀请函的用意也多少知道一些。

  姨母?亚伦从自己那幼时为数不多的记忆里淘了一遍,没有什么印象,甚至连面都没有见过的人。

  不愧是最有可能的王位继承人,她的来意已是昭然若揭。想通过亚伦这张牌将彭格列变成她手中的刀。发出邀请函的同时也说明了她注意到了小狐狸崽子的价值,若真是关心妹妹的孩子早该在他回来的时候就将人接走了。戴蒙似乎在悄默默考虑着什么,不过他的关注点很快就变了。

  “你的身体状态不对劲。”

  自回来之后,他就找了最好的医生专门为他调理身体,但是效果微乎其微。按医生的说法,虽然不会马上见效但是他的恢复速度比普通人慢了数十倍。

  “没用的,再怎么调理也恢复不到普通人的身体。”亚伦比谁都清楚自己身体的状况,大概到死他的身体也会一直保持这种虚弱状态。不过因为冥王陛下和画家在,他也没把这放在心上。

  戴蒙皱起了眉头,彭格列需要的可不是一个病弱的首领。但看他的样子,显然是知道原因的。否则从他说要给他找最好的医生调理身体的时候,就不会说和现在几乎相差无几的话了。

  “原因。”

  “这是活下来的代价。”独有技能采取的紧急措施,那时候他活下来了,同时也被打上永久虚弱的Buff。

  听到了这种答案戴蒙十分不爽甚至咂舌,原以为找到了一个理性的下一任首领,他的性情能力太合人胃口,他一时之间还难以接受他有这样一个致命的弱点。

  看着雾化离开的雾守,亚伦不住笑了笑而后视线落到了克莱门特身上,“你是乌兹那一支还是奥尔萨菲斯那一支?”

  克莱门特愣了愣,琉红的眼眸动容的颤动,只见这位青年俯身半跪在少年面前,“在下是罗兹瓦尔德·乌兹·哈伦的子孙。欢迎您回来,陛下。”

  罗兹瓦尔德·乌兹·哈伦,那是冥王陛下的财政大臣,而奥尔萨菲斯则是外交大臣的姓氏。

  他所处的这个时代是冥王陛下之后的时间线?同一个意识出现在时间线的两个节点,最大的问题是他们的记忆是共享的,虽然有时间差可怎么也不可能发展到被抹除了历史这样的地步,尤其是另一个自己还是冥界之主哈迪斯的情况下,能威胁到他的存在屈指可数。

  “我的记忆不全,关于那个空白时期的资料你们保存了多少?是谁在背后干预着一直弥消着所有的痕迹?”

  要知道冥王陛下这会儿还在压榨黄金圣斗士友好建设意呆利,当然冥府的改造计划也在如火如荼的进行着,一点异常的迹象都没有。

  如果这条时间线是真的话,到底是什么导致了利捷路城的消失,繁荣蒸蒸日上的意呆利又回到了非常糟糕的战争时期。

  从简短的王室覆灭邹然变成空白期,利捷路城也成了意呆利人梦中的乌托邦,一切都回到了解放前。

  还有冥府的情况……他不是冥王陛下,根本无法知道那个死后的世界现在变成什么样子了。

  提到这个克莱门特惋惜的摇了摇头说道:“我们知道的是代代通过特别的秘法口传继承,唯一知道的是记忆从人的脑海中消失,相关的事物都逐一被处理殆尽。”

  青年犹豫了一下又补充了一句:“有人猜测是陛下侍奉的神,放弃了陛下。”

  恩?亚伦眨了眨眼睛,有些惊讶大臣们后代的脑洞。

  “若是那位的话你觉得会是抹去痕迹这么简单么?”少年换了个姿势歪靠在椅子上,还有兴致跟罗兹瓦尔德先生的后代开玩笑:“这里会变成人间地狱。”

  克莱门特微怔了一小会也露出了些许笑意。

  是呢,要知道陛下侍奉的可是冥界之主,司掌的可不止是财富,还有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