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完小会, 赵飞宇离开神庙就在不远处的松树上见到了楚鹰的身影。
哇!这是来接他下班吗?赵飞宇快步跑到了松树下面,朝着树上撒娇:“我累了,你背我好不好?”
玄色巨鸟无奈飞了下来, 伏低了背,让赵飞宇爬上去。
“我就知道, 你对我最好了。”赵飞宇趴在羽毛里蹭了蹭,触感真柔软啊。
广场离赵飞宇的家并不远, 他们飞了二十多分钟就到了。赵飞宇从楚鹰身上跳下来说:“蛋蛋在家做什么?”
楚鹰:“写数学作业。”
咳,蛋蛋的数学作业就是帮赵飞宇核算各种数据表格。不过赵飞宇一推开门,就质疑地盯着楚鹰说:“你管这叫写作业?”
比赵飞宇高不少的楚鹰从赵飞宇的头顶望过去,就见家里的地板上躺着一大一小两只酒气冲天不知死活的鸟。
楚鹰:……
赵飞宇走上前去踹了一下那只大的哈斯特神鸟,发现是他新收的小弟槐鹰。对方手里还握着他们家厨房里去腥的白酒, 酒瓶空空如也。
赵飞宇尝试把酒瓶拿出来, 结果对方握得太紧手指根本掰不开……
他又无奈去看旁边的蛋蛋, 掐了一把对方的小脸说:“赵嘉澍, 醒醒!还有意识吗?”
蛋蛋眼冒金星地说:“爸爸,怎么有六个你?”
赵飞宇又气又急:“你到底喝了多少?”
蛋蛋认真回想了一下,结结巴巴地说:“我尝了三四口?”
赵飞宇:幸好不多, 真是个小菜鸡……
最后,赵飞宇把蛋蛋送去床上睡觉, 在客厅里坐着一边处理公务, 一边等地上的傻鸟醒过来。
槐鹰迷迷糊糊醒过来,第一眼就看到一只白到发光、容颜绝美的雌性坐在他面前,真是他的梦中情鸟啊!果然这就是梦吧……
正当他快要露出猪哥脸的时候,对方啪啪给了他几巴掌, 又在他肚子上踹了两脚。他的脑子终于清醒了一点,这哪是什么绝美雌性啊?明明是他新认的暴力老大, 性别为雄。
雄性……
所有的旖旎心思在这一刻消散而尽。
槐鹰疼得嗷嗷直叫:“老大,你轻点啊!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赵飞宇翻白眼:“你把我家厨房的白酒喝了也就算了,为什么要给我儿子喝呢?”
槐鹰之前已经喝断片了:“我有吗?”
赵飞宇点点头:“你有。”
槐鹰秒怂:“对不起老大,我就是喝多了,做了什么已经不记得了,下次我赔你几瓶酒。”
把对方揍了一顿后,赵飞宇也解气了:“你找我有什么事?”
槐鹰傻乎乎笑着说:“我来通知你一个好消息,你姐姐柔鹰生了个可以孵化的蛋,你可能要有外甥或者外甥女了。”
这家伙怎么那么高兴?赵飞宇一脸疑惑地说:“怎么让你来送消息,难道你是孩子他爸?”
槐鹰酸溜溜地说:“当然不是了,我倒想是孩子他爸。我只是刚好上门去追求你三姐的路人。”
赵飞宇无语了:“那你还笑得那么灿烂……”
槐鹰又露出傻乎乎的笑容:“你三姐让我来送消息唉,我怀疑她可能对我有意思。”
赵飞宇真想说,你想多了。
……
第二天,赵飞宇和楚鹰就带着蛋蛋,一起出发飞去了他几个姐姐的领地。
柔鹰和她新对象的巢穴建立在了一棵巨型红杉的树梢上,这颗足足有二十几米粗的树,树冠更是遮天蔽日,大得惊人。树枝编织而成的碗状巢穴就在树冠的正中央。
赵飞宇刚飞过去,就和柔鹰的新对象打了个照面:卧槽!这不是去年准备勾引我的童颜巨/乳小“萝莉”吗!我当时把羽毛裙掀开给他看,想吓一吓他,结果被好哥哥看到了……悲催地被关进了小黑屋。
外表是小萝莉的女装大佬:卧槽!这不是我去年看走眼,物色的对象吗?我一开始以为他是一个雌性,没想到和我一样是个女装大佬。
两只鸟尴尬地笑了笑,假装无事发生。
当时气疯的楚鹰,完全没有注意到赵飞宇周围的鸟长什么样,现在看到“小萝莉”也只是隐约觉得有些眼熟。
蛋蛋东张西望,觉得气氛有些诡异,但不知道哪里诡异,也沉默着不说话了。
凝滞的气氛,直到柔鹰捕猎回来才消融回暖。
哈斯特神鸟一族正常情况应该是结为同盟的领地雄性与从属雄性轮流孵蛋,现在一只拟雌雄性神鸟和一只雌性神鸟共同养育后代,也算是一件稀罕事了。
“怎么样,这个蛋很可爱吧。”柔鹰让伴侣抬起肚子,露出下面小小的蛋给赵飞宇看。
赵飞宇也有些怀念地说:“蛋蛋那时候也就这么大,一年不到的时间却长那么大了。”
不到一岁就一米高的巨型宝宝——蛋蛋也好奇地打量着下面这个只有几公分的蛋:“我当初只有这么小吗?”
赵飞宇神情很温柔:“对啊,所以把你养到现在这么大,真是不容易。”
柔鹰也有些伤感地说:“我们这一族确实不容易,每年能顺利成年的族鸟,都没有多少。”
赵飞宇把准备好的小金锁送给柔鹰:“所以这是我给外甥蛋的礼物——平安锁,算是我家乡的习俗吧,希望带上这个锁的小家伙能够平安长大。”
柔鹰笑了:“谢谢。”
又闲聊了一会儿后,赵飞宇让柔鹰有意外情况随时来找他,便告辞离开了。
回去的路上,蛋蛋还在叽叽喳喳地问:“父亲,我小时候是不是毛茸茸的特别可爱?”
楚鹰:“又秃又丑。”
蛋蛋:“哼,肯定是在骗我,我现在这么好看。”
楚鹰绝杀:“你爸给你画了画像。”
蛋蛋心梗:“哼哼,就算我小时候丑丑的,爸爸还是特别爱我。”
楚鹰不说话了,真相明明是他的漂亮白鸟看蛋蛋刚出生那么丑,都不想要了。
赵飞宇忙哄蛋蛋:“嗯嗯,最爱我的小宝贝了。”
羽神原谅他,这是善意的谎言。
……
船只研究的进展一日千里,一方面得益于他们已经点亮了不少前置科技,另一方面则是感谢他们这里巨大的树木,只要狠下心砍几颗大树,再加上榫卯结构,以及搭建房屋用的石灰、松脂和干苔藓的填缝材料,船只下水后就不会漏水了。
但是新的问题也来了,星啄站在最基础的船体构造里,望着越来越湿的木板有些头疼:“短时间是没事,但是时间长了木头容易腐烂啊。”
旁边的野鸭说:“我们修房子,木头不是要先用火烧一遍吗?不然这个木板也烧一烧?”
星啄气愤地挠头:“你以为我不知道吗?已经烧过了,效果不行。刷沥青也尝试过,不够服帖,行船过程中容易脱落。”
被气流喷头的野鸭不说话了,心想怪不得木工队的队长技术那么硬,但鸟缘一直不太好,因为脾气不好啊。
身后一只小麻雀忽然说:“我见过神子用一种木蜡油刷木器,可以防水,就是不耐热,感觉很适合刷在船上。”
众鸟沉默了。
对神子又敬又怕的星啄转头对大家说:“你们有谁自愿去找神子寻求帮助吗?”
小鸟们异口同声地说:“老大,我觉得你最合适了,不如你去吧。”
这群家伙!星啄不爽地说:“好吧,我去就我去。”
野鸭感慨,虽然这个老大脾气不太好,但是有事他是真上啊,既不抢功也愿意担责,勉强算是一个好老大。
星啄向赵飞宇提起木蜡油的事,让赵飞宇很是诧异,他觉得小鸟们的想法很不错,但是:“木蜡油做起来可不容易,我当时是用松脂、蜂蜡和花生油制作的,想要刷满一整艘船,成本也太高了。”
“神子,有什么可以替代吗?”星啄有些失望,但是除了松脂遍地都是,蜂蜡和花生油都比较稀缺。
唉,要是他们这里有油桐树几就好了,直接挂刷船上就能用,可惜长不出来!赵飞宇看着天空沉思说:“你让我想想,松脂我们不缺,蜡类——蜂蜡好像没什么替代品,花生油用亚麻油替代效果会更好。”
亚麻油是干性油,是制作木蜡油的优质油料。
除此之外还有,“等到秋天,丝棉木、毛叶山桐、长柄扁桃结果了,也可以试试用这些不能食用的油料制作木蜡油。”
蜡呀?星啄想起了南边养植的白蜡虫:“蜂蜡用白蜡可不可以?”
赵飞宇:“还真可以试试!”
白蜡虫出生后二十天就开始产蜡,八九月份白蜡厚度达到极致,但现在非要去取一些来制蜡,也不是不行。
就是今年冬天,他恐怕又用不上蜡烛了。
星啄得到赵飞宇的许可后,又跑到了油料作坊,将制作木蜡油的工作交给了他们。
油料作坊忙起来后,纺织作坊也紧跟着忙了起来,因为要开始制作风帆了。
野鸭傻乎乎地问:“风帆做成铁的,或者木头的不好吗?布的还会透风。”
星啄血压飙升:“你个蠢货!铁制和木制的帆,韧性那么差,亏你想的出来。而且我们要做的是可以拉动,能调节方向的帆,要软一点的。”
纺织作坊的小鸟拿出好几种材质来问:“你们要哪种材质?我们现在能做麻布,蚕丝布,和羽绒布。”
星啄心里已经有了计较:“羽毛呢?有大型飞禽的飞羽最好。”
小鸟愣了一下说:“有倒是有,但是恐怕不够做那么大的帆。”
他们纺织作坊现在也开设有代为织羽的业务。很多不在乎的懒鸟把春季换下来的毛全都扔给了他们,飞羽太硬不适合做羽绒裙,还剩下不少。
麻布耐磨,蚕丝强度高,星啄对比了一下说:“那就用蚕丝和飞羽做!”
一切有条不絮的进行着。
在秋收前,船只攻坚小队邀请赵飞宇,参观了部落第一艘船的下水试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