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姐?”

  蒋文睿扶着许柯新起来,然后他一人来到门口。

  看到他,林曼曼刚扬起笑容要打招呼,就见蒋文睿吊着胳膊,脑子一抽:“你腿上的伤转移了?”

  蒋文睿尴尬一笑:“啊……没有,我这是受伤了,跟那天不是一回事儿。”

  他侧身将林曼曼让了进来,林曼曼指了指被牵引绳拉着的大黑,蒋文睿会意,点头同意一起进来。

  “前些日子我来过,想看看你还有哪儿不舒服,但你家一直关着门,原来是受伤了,不严重吧?”

  “不严重,马上就到恢复阶段了。”

  二人边走边说,许柯新此刻也来到了饭桌边,蒋文睿给他介绍:“多多,这是林小姐。”

  许柯新脸盲,那天又是晚上,而且今天林曼曼又换了个发型,要不是看见大黑,他是真不认识。

  “那么客气干嘛!我叫林曼曼,咱们年纪差不多,你们就都叫我曼曼吧。”

  “我是许多多,欢迎来我家做客。”

  许柯新也自我介绍着,随后拉着椅子,离大黑远点,虽然那天没受伤,但也的确对它升不起什么好感。

  “吃早饭了吗?没有就一起用点?”

  “我吃过了,不过,一会儿厨房做的甜品,我可不可以尝一口?”

  林曼曼是个自来熟,闻着空气里飘的奶糖味,她以为是厨房里的味道。

  “什么甜品?”

  正端着碗给许柯新舀粥的蒋文睿一顿,疑惑地问。

  林曼曼脸上露出了陶醉之色:“你家空气里飘的是大白兔的味道,难道不是甜品?”

  闻言,许柯新一怔,而蒋文睿也是脸色一变,放下碗也不管别的了,说了稍等,就拉着许柯新站起来,把他送回楼上。

  “怎么回事?”许柯新有些不明所以,“有客人呢,咱俩离开合适吗?”

  蒋文睿摇头,用手捂住许柯新还未来得及贴抑制贴的后颈腺体,表情严肃:“她是alpha。”

  一切尽在不言中,特殊期的omega会信息素会格外的浓郁,若是被除了伴侣的其他alpha闻到,轻则导致alpha暴躁,重则会酿成不可逆的后果。

  许柯新震惊地瞪大眼睛,林曼曼是alpha??不像啊!他一直以为她就是个beta。

  他的震惊写在脸上,蒋文睿点头,二人也进了门,蒋文睿边翻找阻隔贴边跟他说:“我也是看见她身份证才敢相信。”

  说完又怕许柯新误会,赶紧解释,“那天去医院,她怕我有什么后遗症,等结果的时候她就把身份证给我看了,还让我拍照,说有事找她。”

  轻柔地给许柯新贴上阻隔贴,甜腻的味道瞬间淡去了不少,蒋文睿让许柯新在上面呆一会儿,他下去开窗通风,一会儿再下去。

  许柯新点头,林曼曼是来看蒋文睿的,自己在不在场问题不大,而且下面还有大黑,他还真避之不及。

  蒋文睿出去了,许柯新往床上一躺,这几天除了干那事儿就没别的,爽是真爽,腰也是真疼!

  双手撑着腰顺时针转了几下,微微缓解了腰酸,许柯新弯腰打开抽屉,扒拉出藏在抑制剂和抑制贴下的一小瓶避孕药,倒出来吃掉。

  虽然他身体不好,但特殊期的受孕率还是很高的,以防万一,他还是每次都吃。

  “可心,你看谁来了?”

  蒋文睿去而复返,许柯新往门口看去,见他身后站着个人,他微微蹙眉,不是说好在外叫他多多的吗?

  侧目看去,心里一惊:竟然是许云清!

  “小弟,咱们虽然没见过面,但也不是外人,你和你哥那么久没见,肯定有很多话想说,但今日不巧我楼下还有客人,就不陪着你们了。”

  蒋文睿如此说着,还十分抱歉,好歹也是娘家人第一次上门,他不陪着着实不合适。

  但林曼曼人家也是真心实意要和自己做朋友的,而且许柯新和许云清兄弟俩肯定有交心的话要说,自己在这也不方便,所以找个借口离开,倒是也行。

  “蒋总您去忙,我和……我哥,说会儿话就行。”

  许云清点头,在提到哥这个称呼时,还是不自然地喵了许柯新一眼,许柯新倒是坦然接受,小叔把自己的真实身份告诉云清,是意料之内。

  “你去吧,对了,你让阿姨去超市买点菠萝蜜,云清爱吃。”

  “好。”

  蒋文睿应了一声,冲许云清抱歉一笑,随后出门,还顺手帮他们把门带上。

  “云清……”

  许柯新看到瘦了一圈的小弟都快心疼死了,许云清有着西域血统,眼瞳泛着微微的绿色,面部立体精致,漂亮的好像仙子。

  可现在却是瘦的脱了相,原本亮晶晶的眸子也是彻底失了色彩,跟从前简直判若两人。

  他站起来想去抱他,但还没碰上,许云清就下意识瑟缩一下。

  “哥……对不起,我不想这样的……我……我……”

  许云清慌乱地看着他,我了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急的眼泪啪嗒啪嗒掉。

  许柯新看着眼前这个本应开朗活泼的小弟变得如此敏感爱哭,心里把那个姓霍的千刀万剐了八百遍,恨得牙痒痒。

  想到那个畜生,许柯新的眼神不自觉落在了许云清左手手腕上,那里已经拆了纱布,却留下了一道很深的印子,可想而知他当时是没想活下来的。

  “傻小子,他的过错你干嘛伤害自己?”

  握住他的手腕,许柯新心里一阵怒意,觉得那天那几个人还是找少了。

  “八年……哥……他骗了我八年,我拼着和家里断绝关系也要和他在一起,还被他哄骗着未婚先孕来要挟我爸妈,到头来我这些年的感情就是个笑话……”

  他崩溃的哭着,许柯新一拉,直接把他扯进自己怀里。

  “八年来我就为了他一句隐婚,放弃了所有爱好,任劳任怨的在家带孩子,从不要求他带我们出门玩,就盼着一个月能见着他几次,盼着有一天,我能光明正大的和他并肩,宣布我们两个的关系……可等来的却是他的妻子找上门,抢走了我的铭宇……”

  想到那天毫无征兆上门的那个疯女人,许云清就止不住的颤抖,虽然她是所谓原配,但一直没有孩子。

  本来就因为发现丈夫在外有好几个家而愤怒,得知有人甚至有孩子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她找了一堆保镖上门威胁他们父子,说要么许云清效仿古代妾室把孩子给她养,要么,就掐死他儿子。

  这话就是赤裸裸的挑衅和羞辱,许云清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omega根本抢不过那些保镖,最终还是让那女人把孩子抢走了。

  “没了孩子,没了他,哥,你说我还活个什么劲儿?”

  一滴泪顺着眼角滑落,正好落在他那方才结痂的伤疤上,看的许柯新心都揪了起来,连忙追问:“那孩子现在……”

  许云清吸了吸鼻子,难得扯了扯嘴角:“我爸过去之后就出面去找那个疯女人她爸了,他们年轻时有过一次生意往来,说得上话,她爸倒是个明事理的,不过心里也憋着口气,把我爸灌醉了才罢休,不过第二天,就把铭宇给我送回来了。”

  “你今天怎么没把孩子带来?”

  许柯新上次见铭宇还是前年过年,小肉球一个,软软的脸蛋儿让他爱不释手,也不知两年过去了,小孩儿长高了多少。

  “他……”

  许云清提到儿子现在的状态,眼泪又止不住了,

  “不知道那天晚上那个疯女人对他做了什么,孩子自打回来就不说话了,还时常半夜哭醒,我们也带他看了心理医生,根本没用。”

  “别担心,咱们这里不行,那就去京城,去沪市,去粤城,肯定能治好的。”

  搂住许云清,让他趴在自己肩头,轻声安抚。

  许云清也是看见亲哥了,一些跟父母不能说的话,不能诉的苦,此刻一并哭了出来,上气不接下气的。

  不知道哭了多久,许云清眼睛都成核桃了,他有些脱力地靠着许柯新的肩膀:

  “哥,我今天来,就是想和你借钱,霍启他不光骗了我感情,还给我留下了一笔巨额债务,我爸妈那么大年纪了,而且这些年也没存下多少钱,我不能说出来让老两口操心,所以我想,你先借给我,之后我可以在公司帮你打工,慢慢还债。”

  许云清用的是近乎乞求的口吻,小心翼翼地和他商量,说到借钱时,他还咽了咽口水。

  “巨额?多少?”

  “一……一千万。”

  似是觉得这个数目太过巨大,怕许柯新为难,很快补了一句,

  “我已经变卖了房子和一些值钱的东西,现在还差七百万,只要你现在帮我度过难关,我可以打工还债的,我大学学的会计,可以在财务任职,或是你看我适合什么职位,我都可以……”

  他小心地说着,许柯新摸着小弟的头发,心疼的无以复加,刚张口想说声好,却是哽咽了。

  他一哽咽不要紧,原本就心思敏感的许云清眼泪唰一下又下来了,更加退而求其次:“五百万也行……”

  “傻小子……”

  许柯新将他的头一把按进怀里,哽咽更甚,

  “别说一千万,就是倾家荡产,哥也能帮你。”

  “哥……”

  许云清泪眼婆娑地抱着他,感动的不住说着谢谢。

  “公司现在能一口气拿出这么多流动资金吗?”

  哭着哭着,许云清突然抬起了头问许柯新。许柯新一怔,许云清解释:

  “这也不是一笔小数目,我拿走了,公司周转不开怎么办?”

  听他担心这个,许柯新敲了敲他的脑门:“不用公款,我和你哥夫手里有,帮你救急没问题。”

  “那蒋……哥夫他能同意吗?”

  “能,他听说了你的遭遇也很是同情,而且也是他让小叔过去看你的。”

  许柯新给蒋文睿买了个好,不过这也是实话,许柯新有这个自信,只要自己开口,蒋文睿绝对不会说半个不字。

  “那我就多谢你们了。”

  许云清擦擦眼泪,终于露出个真正的笑,可那笑看在许柯新眼里却是苦涩万分。

  他叹了口气:“之后……要在哪儿生活?”

  “我已经把那边房子卖了,现在跟着我爸妈带着铭宇住在老宅,哥,你能不能在公司帮我找个工作,我不能再这么消沉下去,我还有儿子,我要赚钱养他。”

  “行,你养好身体,职位任你挑。”

  “就是得告诉哥夫,借我的钱一时半会儿肯定还不上,也希望你们别和我爸妈说我欠债的事,他们为我操了太多的心,不能再让他们烦心了。”

  “还什么还,这钱就当我和你哥夫补给你……你孩子的压岁钱。”

  许柯新差点说成了份子钱,还好及时刹住了嘴。

  而且毕竟好几百万,他要真的准备还,下半辈子都得有负债,再说这可是自家弟弟,帮一把是理所应当的事儿。

  “那可不行,若是你自己的钱,我要了就要了,但现在是你们二人的共同财产,我不能不还。”

  “我们家的钱都归你哥管~他说什么,我都赞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