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前戏份已经拍完了大半,剧组有不少演员都陆陆续续要杀青了。终于,这天冯宇昂也完成了最后一场戏,跟江之洲说晚上要请全剧组吃个饭聚一下。鉴于最近工作做得差不多了,时间上用不着那么赶,再加上第二天上午有雨,江之洲便答应了。

  收工后,除了小浩浩被家长借走了,剧组其余的人都集体往云庄大酒店赶去。

  剧组人多,又有些嫌一大群人聚在大厅太吵闹,冯宇昂便索性一口气订了好几个包厢。反正剧组这么多人里也各有各的圈子,这样分开倒也还好。

  在非工作时间江之洲是非常平易近人的一个人,一下车就左边冯宇昂右边骆笛地搭住肩膀往里走,一路上说说笑笑的。骆笛左右望了望,一时没看到聂轩景,但又不好撇下谈兴正浓的江之洲去找他,只得作罢。

  进了包间各自坐下后,骆笛发现聂轩景不知什么时候进来坐在了他右手边。再次看到这人出现在视线范围之内,他居然有些松了口气的感觉,心里不禁鄙视自己似乎有些太粘人了。

  席间江之洲不断劝酒,喝得自己说话都大着舌头了,还在不断劝人家喝喝喝,其中骆笛更是他的重点“关照”对象。没办法,这孩子看起来太乖了,一看就是平时滴酒不沾的那种人,要劝酒就得劝这种人才有成就感。

  聂轩景劝了几句,江之洲不管他,大手一挥,“去去去,你这个‘一杯倒’我不管,但骆笛又不是你老婆你就这么护着,看那么紧干嘛?”

  聂轩景不劝了,默默地想着,我要劝的明明是你啊,骆笛我一点也不担心好吗。

  事实上骆笛也的确没什么好担心的。他也不推拒,来一杯喝一杯,喝倒半桌人脸都不见红一下。聂轩景也在冯宇昂敬酒时喝了一点,完全不负他“一杯倒”之名,一杯下去脸上便泛上红晕,晕晕沉沉地靠在椅背上。

  本来一群人还说要去唱歌什么的,但他们这边被江之洲这么一闹,醉倒了一大半,还是其他包厢里来了几个人把这些醉得人事不知的家伙带走的,冯宇昂本来说让其他人自行去玩,他买单,但其他人也不好意思,便都各自回去休息了。

  骆笛和聂轩景住对门,带聂轩景回房间的任务自然而然就落到他身上了。

  聂轩景醉得很安静,就是半睁着眼睛,走路有些摇晃,并不会像其他醉鬼一样大吼大叫,大哭大笑之类的。骆笛特别省心地就扶着他乘电梯到了二人房间楼层。

  到了房间门口,骆笛犯了难,犹豫了一下,轻声唤了几声:“聂先生,聂先生?你房间的房卡在哪里?”

  叫了几声,聂轩景没反应,歪着脑袋靠在他身上,不高兴地皱了皱眉。骆笛便不再出声,大着胆子在他口袋里摸索了一下,没找到。叹了口气,掏出自己房间的房卡开了门,将聂轩景扶了进去。

  把人放到床上后,骆笛拧了条湿毛巾给他擦了擦脸,其间聂轩景除了有些不舒服地扭了扭头就再没其他动作 。骆笛将他的鞋袜脱了,自然地给他擦了擦脚,然后把被子盖他身上。至于顺便帮忙脱下衣服什么的,他是想都没敢想。

  做完这些后,骆笛坐在床边静静地看着聂轩景。原本他是想看聂轩景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表现,会不会想吐,而聂轩景一直安静地躺着,呼吸都很平缓,除了脸上有些不正常的红晕以外,看起来和睡着了没什么差别。就这么看着看着,骆笛就渐渐有了入了神。

  这张脸他也看了无数遍,可每次看到都有些心跳加速的感觉,平日里聂轩景的眼神或冷淡或柔和,都让他有种既害怕又沉溺的感觉,而此时,聂轩景双目紧闭,长睫毛安静地伏在眼睑之下,洒下小片阴影,看起来宁静又乖顺。

  骆笛的视线毫不遮掩地从他的额角到眉毛,到眼睫,到鼻梁,再到嘴唇……骆笛喉头紧了紧,心跳漏了一拍。

  这这这、太诱|惑人了!即使只是静静地躺着什么也不做,闭着双眼又脸颊泛红的聂轩景,太容易让人想入非非了!本来就是偏浓烈艳丽的长相,平时被一身禁|欲气质压着还不明显,如今这个样子,真是说不出的诱|人,让人禁不住诱|惑!

  ……何况现在看着他的是本来就有那么点非分之想的人呢。

  骆笛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握住聂轩景伸出被子的一只手,心里道:拉一下手应该没关系吧,他当初也拉过我的手。

  握了一会儿,骆笛目光又转向聂轩景有些淡淡红晕的脸,伸出手指小心描摹了一遍轮廓,指尖心头一道发颤,却还是强自镇定地想道:摸一下脸应该也……没什么的吧,他当初也摸过我的脸。

  聂轩景脸上温度偏高,那点温热顺着指尖传到心上,骆笛只觉得心头也一热,鬼使神差地就伏下了身,一只手撑在聂轩景颈侧的枕头上,低下头,两人的距离极近,呼吸交缠,都带着一点迷醉的酒味。

  骆笛心里响如重锤,垂眼看着聂轩景近在咫尺的唇,他一点点低下头,明明十分清楚自己有多么想要吻下去,却又每一段距离的接近都像是用了极大的勇气。

  眼看着就要双唇相贴的时候,骆笛撑在枕上的手蓦然捏成拳,站直了身体 ,猛地退后了好几步,像是被自己惊吓到了似的睁大了眼睛。他急促地呼吸了几口空气,甩了甩头,一头冲进了卫生间。

  不行啊不行,不行不行不行。骆笛心里反反复复地念叨着这两个字,也不知道为什么不行,稍微冷静下来仔细想想,竟是没有找到个诸如“他也亲过我,所以亲一下没关系吧”之类的理由。

  他不想冒犯聂轩景,做一点点会让他不高兴的事,哪怕是他睡着了也不行。

  等卫生间里响起水声,床上的聂轩景睁开了眼睛,眼神一派清明,若有所思地抬手摸了一下自己的嘴唇。

  刚刚,好像就差一点点就亲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