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完澡,两人都累得不想动弹。

  躺在被窝里,肩挨肩,纯洁地聊天。

  姜式歪了歪脑袋,正好靠上牧楚为肩头:“其实我知道,很多人在背地里都是这么说我的,只是姓李的运气不好,被我听见了。”

  “那他们就该管住自己的嘴。”

  话里透着十足的狠劲。

  可牧楚为也知道,纵使他再有手段,也管不住别人心里怎么想。

  他垂眸望着依在他肩膀的宝贝,满眼心疼。

  可姜式偏不楚楚可怜。

  “他们背地里拿我当笑话,当茶余饭后的谈资,我无所谓。”姜式轻哼一声,语气透着他独有的任性,“但你要记住,牧楚为,这是我为了跟你在一起才承受的,你得记一辈子。”

  牧楚为侧过身,将人狠狠抱入怀里:“好,记一辈子。”

  “勒死啦。”姜式抱怨着从那个令他窒息的怀抱里挣扎出来,勉强露出一双眼睛,眨了眨,“你不是最能花言巧语了嘛?怎么一到安慰人的时候就哑巴了?”

  牧楚为手掌托着他光洁的后背,指腹一下一下摩挲着凸起的蝴蝶骨,轻笑:“那要不要来猜猜这些人在背后是怎么说我的?”

  姜式十分不满地撇着嘴角,嘀咕:“还能说你什么?说牧总财大气粗,英明神武……谁敢惹你啊?”

  “那是当面。”牧楚为松开他一点点,捏捏他垂下的嘴角,“背地里也不过是养不熟的白眼狼,野心勃勃的野种罢了,怎么样?听了有没有好受一些?”

  他笑得没心没肺。

  “谁跟你比惨啊?”姜式瞪了他一眼。

  “说出来可能没人信。”牧楚为抚摸着他的眼尾,“其实我没那么有野心的,我也想安安稳稳的过日子。”

  姜式不开口,没说信,也没说不信。

  “其实我早就想开了,只要你在我身边,我什么都不争了,给金家当一辈子看门狗又有什么关系呢?”牧楚为说话时眼睛盯着姜式,又仿佛看得很远,姜式不确定,他看的,是不是那个本可以存在的未来。

  看门狗。

  “这下我们俩都是狗了,扯平了?”姜式甚至觉得有点好笑。

  牧楚为也笑:“这算不算一种天造地设?”

  姜式没答,只轻哼了一声,回望牧楚为的双眼,忍不住喃喃:“原来你也想过啊,以后。”

  牧楚为闭眼点点头:“我们可以等呐,等老爷子如愿抱了孙子,把重心都放在栽培孙子身上,我到那个时候就可以慢慢卸任了……我们的小家,对金家就不再是威胁了,我们还年轻,能熬不过他一把老骨头么?”

  那点湿润的光泽被牧楚为藏在了眼底。

  姜式看不到,鼻子却有点酸了,低低回应一声:“嗯。”

  “我那时候连房子都看好了,没市中心公寓那么闹,也没别墅那么郊区,绿化很好,附近有幼儿园,有学校……我都还没来得及告诉你呢。”牧楚为把脑袋深深埋进姜式含着暖意的肩窝,呼吸平稳,声音却变得冰冷,“可金予乘那个蠢货偏偏要动你,他敢动你……那我就哪儿也不去了,我偏要呆在那座庄园里,只要回忆起他家破人亡的那些片段,我就好痛快啊姜姜~”

  “牧楚为,你病了。”姜式带着点轻微的鼻音,拍了拍肩头的那颗脑袋。

  牧楚为满不在乎:“病了好久了。”

  姜式在被窝里不轻不重地顶了他一膝盖:“你不抓紧看病,还挺引以为傲。”

  牧楚为挨了一膝盖,还要被嫌弃。

  “忘了,你又不痛。”姜式嘟囔。

  他在抱怨,也在担心。

  他时常看着牧楚为身上毫无意识间不知从哪儿弄来的血流不止的道道伤口,他担心,却又无能为力。

  “没有痛觉,但有别的知觉啊。”牧楚为打断他的胡思乱想,指尖抚到那浅浅的腰窝处,笑着压低嗓子,“我休息好了,宝贝……”

  姜式没拒绝他,只在耳鬓厮磨间凶巴巴地放下一句狠话:“你他妈不准把自己作死了!”

  “哪敢呀?我的小祖宗。”牧楚为亲亲他故作凶神恶煞的眼尾,“我现在可惜命了,抑制剂都用枸杞味儿的,养生。”

  “滚!你他妈用过抑制剂吗!你都用老子!”

  ——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