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式看见牧楚为关上了身后的门。

  在房间里慢悠悠走了一圈,手工定制皮鞋底与地板摩擦的声音,一下一下。

  满屋子残留的荷尔蒙。

  他半垂着眸子,幽幽扫过被抓乱的床单,床头的润滑,地毯上的烟灰,最终目光平静地定格在姜式脸上。

  “干嘛。”姜式挺直了腰板儿,瞪回去,“这跟我可没关系,你要想拿我撒气,先看看自己命够不够硬。”

  牧楚为看起来似乎没有要发脾气的样子,讲话轻声细语,循循善诱:“你告诉我他是谁。”

  姜式浑身不自在,往后几步退到窗边,没好气:“说了你也不信。”

  看上去像要跳窗潜逃。

  “你别跑,我不怪你。”牧楚为低头,微凉的鼻尖在他颈间有意无意地轻轻磨蹭,说话时温热的气息透过衣服贴上他胸口的皮肤,影响他的心跳。

  姜式推搡他:“说话就说话,别他妈动手动脚的。”

  他没用多少力道,被牧楚为一把捉住了腕子。

  “但我说过,我讨厌沾上别人的味道,无论是我的床——”牧楚为依旧软言细语,但眼底正酝酿着姜式看不懂的情绪,“还是你。”

  “我说了跟我没关系,你活的不耐烦了是不是!”

  “抬手。”牧楚为拉起已经握住的那只胳膊,又让他抬起另一只,缓慢撩起衣角,把衣服从他身上剥了下来,轻笑,“今天将会是你最后一次见他了,希望你有好好道别。”

  姜式莫名其妙:“谁?”

  牧楚为把衣服扔在一旁,轻轻握住姜式的腰,相比欲望,更像是一种主权宣告:“信息素是鸢尾的这个人。”

  “什……”

  姜式突然想起来,衣服上的味道是那个Omega扑过来的时候蹭的!

  简直闹了个大乌龙。

  “信息素是路边不小心蹭上的,这床上乱七八糟的脏东西,是你那宝贝弟弟搞的。”姜式咬着牙竖起食指,“我只解释这一次,你爱信不信!”

  “不小心?”牧楚为掐住他腰侧的力道不自觉加深了几分,他眯起眼睛,“我都不惩罚你了,为什么还要撒这种低劣的谎?”

  他就知道!

  这家伙果然不信他,姜式气不打一处来,还没张口,又听牧楚为责怪他。

  “还要诬陷我弟弟。”

  诬陷?!

  姜式抬脚就往牧楚为的致命弱点踹,被牧楚为堪堪躲过后,拿肩膀猛地把人撞开,锁也不拧了,直接一脚。

  “你去哪?”牧楚为背对窗户,逆着月光,看不清他眼底的阴沉。

  姜式踩着脚下的门板,窗口透进的月色给他光着的身子镀上一层清冷的银色流华。

  “老子用得着编谎话骗你么?”姜式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混账模样,“说得像你能拿我怎么样一样。”

  说完他就大摇大摆地下楼翻冰箱去了。

  喝了一杯冰牛奶消消火,他啃着苹果经过大门时,听见一句冷冷的“你再跑一次试试。”

  楼梯间阴影中站着的人,傲然睥睨。

  “威胁我?”姜式不屑。

  “我是不能拿你怎么样。”牧楚为指尖滑过楼梯间扶手,优雅地从阴影里走出来,站在光下,“但你父母的小店,房东也是可以选择不续约的。”

  “卑鄙。”姜式指甲几乎陷进掌心的皮肉。

  牧楚为却突然话锋一转。

  “我信你。”

  这下倒给姜式搞懵了!

  “搞什么东西。”姜式喃喃自语。

  打一巴掌给个甜枣是不是?

  姜式仰着下巴紧盯着牧楚为,还不忘狠狠啃一口他手里的苹果。

  两人就这么一上一下僵持了半晌。

  “你没必要骗我,你说得对。”牧楚为突如其来的示弱,打了姜式一个措手不及,他声音很轻,“是我一时慌了,影响了判断。”

  “你慌个屁啊。”姜式心想老子都没慌。

  哪知牧楚为突然提起:“易感期提前了。”

  他说着,弯下身子,缓缓在第一层楼梯坐了下来,静静垂眸望着姜式。

  “谁跟你聊这个了。”姜式吐槽。

  “那你知道为什么吗?”牧楚为问他。

  “为什么?”姜式总觉得他说的每一个字都是陷阱。

  “为了配合你的发情期,姜式。”牧楚为轻唤他的名字,拍拍腿,温柔的像在诱哄,“坐过来,我需要你。”

  ——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