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历史军事>帝国的忧伤>第142章 太子的根基

夜里,京城多地发生了令人震惊的抢劫案,一下子人心慌慌的。

巡防营出动的时候,劫匪早已逃之夭夭,殷玉旗跟钱明壮分别带队,四处抓人,但是收获寥寥,有两名行迹十分可疑之人被逮个正着,其中一个是偷了人家一只鸡,正在一处河岸空地烤着,另一个则是扛着偷来的一床破棉被在巷子里跑着,还没来得及找个地方暖暖的睡一觉,就被抓了。

说来奇怪,同时被抢的数户人家,均为朝里高管,刑部侍郎吴官达赫然在其中,他披着外衣,失魂落魄的坐在台阶上,看到殷玉旗,便立即哭诉他的全部家当都被抢光了。问起劫匪的情况,他支支吾吾的说不清楚,只说把银子追回来就行了,能不追究的话还是别追究了,还再三恳请将此事低调处置,最好别惊动皇上。而问起究竟被抢了哪些东西,他一会说几百两银子,后又改口说几千两,最终在再三核实之下,竟是惊人的六千三百两。

蹊跷的是,其它几户被劫的人家,也大都讳莫如深的样子,被窃银子都在千两以上。

天刚亮的时候,更加蹊跷的事情发生了,城里大小巷口,竟张贴着御察院的公文,说是成功查获多起贪污枉法的案件,几户被窃人家的名字均历历在目。吴官达与礼部典祭司郎中算是高高在上又众人皆知的显赫人物。

这与凌晨时份传出的抢劫案传言显然大相径庭,百姓纷纷惊掉下巴的同时,都在翘首以盼的争相打探实情,比起左邻右里家长里短的局部好奇效应,这样的全城热事,总是能让好事的百姓们掀起过年般的狂热。

正当案子众说纷纭争论不一的时候,御察院刚上差的人发现,院里扔了一堆银子,还有不少往来账目的文件,其中掺杂了好几张签字画押的陈情状。

于是,御察院门外,很快围了些欲一睹真相的好事百姓,院里的更多消息也传了出来,据说整理出来的吴官达家的银票恰巧是六千三百两,除此之外,一种叫粮票的之前只在局部圈子里流通的神秘之券也得已曝光了,据说能拥有这类粮票的,均是非富即贵的大人物。

长德殿里,围绕御察院的这一案件乱套了,案子如何定性成为最争论不下的棘手问题,几位朝官连签字画押的认罪状都有了,又有大量的银两,可谓人赃俱获,加上京城百姓也愈发认为这是御察院的一场特大行动,正纷纷为此欢欣鼓舞。如此情况下,再定性劫匪抢劫案,似乎已然不妥。

于是,皇上下了谕令,命御察院立即缉拿相关人等,待候发落。

待到朝议尾声,皇上亲眼看到了所谓的粮票,质问大臣其为何物,有何作用,何处兑换,众大臣皆不语,有几人纷纷看向太子。

太子半天才支支吾吾说道:“大概是几家铺子联合起来弄的方便通兑的票证吧,因为粮价总是在涨,有些人家就索性买粮票在家里囤着,一年到头倒能省下不少银子呢。”

夏子末在府上,听沈芗说昨夜的行动所有人皆全身而退之时,十分欣慰。而当阿刁传过来有关长德殿的消息,更是让他大喜过望。

“抓了这几人,能对太子构成多大打击?”沈芗疑惑的问。

北桑也说,“这些人即使被一茬又一茬的抓起来,也未必能影响到太子。”

“这次会不一样的,一个口子被撕开了,只要继续的撕下去,总会撕到他疼的。”夏子末笑道,“不是在他们家里都搜出来粮票了吗?本来我还正愁周适给我的这张牌怎么用,现在时机真是再好不过了,咱们的游戏看来要继续了。”

说完看着沈芗,“还得再用一次你的人,不过,为了安全起见,昨天参与行动的人一个都不能用。”

沈芗则把他拉到院子里,忧心忡忡的问起了昨天对沽族长老会行动的情况。

“你怎么不去问你家少主,问一垄也行呀。”

“我就问你点事,这么费劲,其他人爱问不问是我的事。”沈芗生气道。

“也没什么,就是让他们答应罗川平的和谈条件。”

“那他们同意了吗?”

“表面上是同意了呀,后来把他们都放了,但是这些老家伙究竟是什么态度还得再看。”

“那个皮潢呢?南昇找我问了好几次,说是他失踪了,焦急的很。”沈芗说着好奇的看着他,“你老实说,是不是与你有关?”

“怎么会与我有关呢?话不能乱说。”夏子末矢口否认。

“如果不是你,那只能是近卫署了,那这事就有点麻烦了,你能不能打探一下,这个忙该帮咱们还是得帮,对不对?”

夏子末看她有些着急的样子,“你怎么老想帮他们?那个人有些邪恶,失踪就失踪了未必是坏事。”

“我不管,我就觉得他们再怎么邪恶,也比不上太子那帮人。”

夏子末只能点头,答应有机会一定帮,同时提醒她今晚的行动非常的重要,是给太子致命打击的关键一招。

等到沈芗走开了,他悄悄的把阿刁叫过来,“那家伙这几天怎么样?老实吗?”

“老实个屁,一看就是的硬石头。”

“走,看看去。”

城南,就在之前跟南昇大吵一架的那家小饭馆的对面,夏子末跟着阿刁进了一间屋子,穿过外堂到了内室,只见皮潢被绑在床脚处,一见夏子末到来,便怒目圆睁道:”小子,只要我出去,一定有你好受的,看我怎么弄死你?“

夏子末皱眉道:“怎么没给他把嘴巴封上,他要是大吼大叫怎么办?”

阿刁呵呵笑道:“这一点大可放心,他是绝对不敢叫的,你没看到他骂你都还压着声音的吗?近卫属的人正尖着耳朵到处找他呢。”

“可是这样绑着也没是办法,每天给他吃的,你看他,还想对付我,万一他到时真的要弄死我怎么办?”夏子末为难道,“我好害怕。”

“要不咱们直接把他做了。”阿刁狠狠的说道:“反正我也不是第一次杀人。”

夏子末略一沉吟,“也行,但是我不想见血,怕头晕,你动作麻利点。”说着人就往外走。

“喂,你别走。”皮潢这时终于有些慌道:“跟你做个交易。”

夏子末哈哈大笑,得意的回头道:“看见没?原来也是个怂货呀,别看他平时人五人六的横着走的模样,在我面前也得跪,阿刁快看,看他尿裤子了没有?”

阿刁拿着根棍子站到皮潢面前,“不要说尿裤子,等下屎都得拉裤裆里。”说着反复比划着作势要一棍子往他脑袋上敲去。

“我有太子的消息跟你交换。”皮潢大声道。

夏子末定睛的看着他,“什么消息能值你一条命阿?”

“不是换我的命,而是帮我传个消息给南昇。”他突然冷静的说道:“让他去取我留在城西的东西,送到城东去。”

“送到城东?”夏子末琢磨着,呵呵笑道,“那送给秦长老,还是葛长老?”

皮潢大惊道:“你说什么?你——”

“你们的长老会已被我突破了。”夏子末不屑道:“我还以为你们有多厉害呢?说穿了,也就是平时藏得深,不敢露头而已。”

“你个混账东西,把他们怎么样了?”他怒目圆睁道。

“也没怎么样?你放心吧,暂时死不了,不过,既然我抓到了他们,你就派不上什么用场了。接下来就看我怎么慢慢折磨你吧,我要把你以前怎么对我的统统还给你。””夏子末得意的转身对阿刁道,“从今天开始,每天棍棒伺候,打得他求饶为止,还有,把他知道的东西都吐出来。”

“你以为这样就能让你变得勇敢吗?”皮潢突然冷笑道:“做什么都改变不了你是个可悲的无能儿,一个从小只知道哭哭啼啼的怂货。”

“啪”的一声,夏子末一个巴掌怒不可遏的扇了过去。

“怎么?只有这点力气呀?”他吹了一下自己的头发,“十年前我爹真应该把你杀死的,那就不用留到现在害人了。”

“原来——十年前劫持我的人是你爹?”夏子末惊道。

“没错,我们早就想除掉你了,十年前的那次行动,近卫属以你为诱饵,让你带着沽娄会首领的扳指在大街上招摇过市,我爹明知是个陷阱还是没有忍住对你出手,害得他就此被擒,死于狱中。自那时起,我就发誓一定要亲手宰了你。”

“难怪你一直跟我过不去,原来是在这里结下了梁子。”夏子末大骂道:“妈的,你们对我下死手,反倒怪罪于我?我那时只是个孩子呀!”夏子末从阿刁手里拿起棍子,直接抡在他的胸上,直抡几下,直到他吐出血来才罢手,再恶狠狠的嘲笑道:“既然这样,那我索性让你们父子俩全死在我手上。”

“如果这样能让你找到自信的话,就放马过来吧。”他咳嗽一下,带出血来,朝夏子末微微一笑,“你这个爱哭的小可怜虫,知道怀阳是怎么被发现的吗?是因为你呀,要不是当时你在宫中哭哭啼啼的非要去见她,她偷偷出宫的事就不会被发现,也就不会有后面所有的事,那样的话,沽族早已统治夏国了,你个垃圾,你个废物。”他怒吼道,“还幻想着沽族人会帮你一把?做梦吧,每个沽族人都会恨你,永远不会把你当作自己人。”

“行,既然这样,那咱们就摊牌吧。”夏子末咬牙切齿道:“不瞒你说,我早就在跟李卫合作了,一定要把你们给毁了。现在是你,接下来是长老会,还有你们那个首领,看我怎么把他们一一揪出来弄死的。”

“来吧,可怜虫,千万要说到做到,否则,该害怕的就是你了。”皮潢露出死亡般的狰狞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