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历史军事>帝国的忧伤>第22章 夺银

正在这时又传来女孩喊救命的声音,听得格外的真切了,沈芗到处查看,感觉声音是从地下传来,看到地上有个方板周围有段空隙,使劲扒开两下,“快来帮我。”

北桑上去帮忙,挪开方板,下现出现一个洞,赫然看到一位衣衫褴褛的少女,被铁链锁在一根柱子上,她绝望的望上看,嘴里喊着“救命”,声音已经沙哑。

一股恶臭味扑鼻而来,几人掩住了口鼻。

沈芗突然纵身一跃,直接跳了下去,全然不管边上有个陡直的木梯。

“不要怕,我来救你出去。”沈芗抓住铁链上的一把锁,却打不开,“知道钥匙在哪里吗?”

少女摇头。

宋老板脸色阴沉,回头把大门关上,插上门栓,顺手拿起门边一根棍子,“天堂有路你们不走,非要闯到我这里来,我可是给过你们机会的,既然不走,那就永远别走了。”

阿刁惊道:“你想怎么样?”

北桑道:“三皇子在此,你狗胆包天。”

几人四下看,想顺手抄个家伙,愣是没有。

夏子末没想到这姓宋的突然暴走,只得躲到北桑和阿刁的身后。

宋老板魁梧的身材像座小山向几人压来,棍子往阿刁和北桑身上猛砸。两人痛得哇哇叫,退守到地下室口子边上。

夏子末喊沈芗:快上来,要跑了。”

沈芗却在下面用什么东西在砸铁链,边砸边喊,“等一下,我把人救上去。”

北桑危急道:“我的姑奶奶,咱们自身难保了,还救什么人啊。”

几人被宋老板逼得绕着口子转,夏子末一个不小心,倒栽葱的跌进了地下室,幸亏沈芗及时托了一下,才勉强没有头着地,但也已把沈芗砸得一起倒在了地上。

狼狈的爬起来,拉着沈芗的手欲往上爬,嘴里说道:“快上去吧。”

刚踏上梯子,阿刁和北桑已经轮番被从上面扔了下来,相继砸在一起,全部跌倒。

宋老板手持木棍慢慢从梯子上下来。

沈芗站起来对他怒目圆瞪,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你把她的锁打开,让我带走,这事我们可以不再计较,否则的话——否则的话——”她想了半天,说了个罪恶难逃。

北桑扯了扯沈芗的衣角,示意她别说了,人家现在摆明了一个都不会放过。

果然宋老板哈哈一笑,“我今天让你们知道什么是罪恶,既然不想走,全在这里陪她吧。”说着棍子砸下来,几人绕着拥挤的地下室躲闪。

很快阿刁和北桑被击中数下,痛得倒地。

然后恶狠狠的又朝夏子末砸去,夏子末手臂本能的一挡,当下吃痛,感觉整条手臂快断了似的。

“三皇子,你说要是我杀了你,太子该如何赏赐我呢?”他轻描淡写的道:“他那么想杀你,可是又没有借口,这下可好了,我来帮他解决。”说着又一记闷棍砸下来。

北桑和阿刁两人强行爬起来,很有默契的同时抱住宋老板一条大腿。

甩了两下甩不掉,棍子拼命砸在他们的背上,可是他们俩铁了心,咬着牙死扛着。

夏子末正想,完了,没想到今日会命毙此地。

紧急关头,沈芗掏出一把匕首来,本来就一直藏在身上的,紧张之下竟给忘了。

虽然拿着匕首在手,心下还是发慌,手抖得厉害,慢慢的想去刺那宋老板,可是够不着。只得往他的背后绕,想从后面袭击。

可是她这点小心思早被人家看出来,“你娘的死丫头。”他扭头大巴掌往后甩,把沈芗甩到一边,瘫倒在地。随即侧身把棍子向她的身上捶去。

突然地,那宋老然闷哼一声,嘴巴一歪,手上的棍子滑落一边,而他的脖子上已经插了一把飞刀,鲜血流了下来。

几人诧异,不知道怎么回事。夏子末向上一看,看到了上面南昇正朝着沈芗的一张笑脸,也只是一闪而过便消失了。

沈芗死里逃生,顿时勇气顿生,迅速爬起来,往他背上补了两刀。

宋老板缓缓往前扑倒,嘴角流血,把阿刁和北桑压在身下,

沈芗手上抓着那柄带血的匕首,脸上溅着血。

夏子末和沈芗都惊魂未定,略微缓了缓,这才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把宋老板尸体移开。北桑和阿刁原地翻了个身,喘着大气,“憋死我了。”

几人歇了许久,还好都只是皮肉之伤,除了疼痛之外并没有什么大碍。

沈芗问了被锁的女孩钥匙在哪里,她指了指倒在地上的男子,“在他裤兜里。”

夏子末上前从那宋老板口袋里搜出了一把钥匙给到沈芗,解开锁,又和沈芗把女孩扶了上去。四处张望,并没有找到南昇身影。

沈芗打了水过来,给女孩洗了把脸,又询问她的情况。

女孩说她是三个月前在良莠巷那边遇见了这宋老板,当时已经三天没吃饭了,他给自己买了三个馒头,还说家里缺个下人,到了这里当天晚上,这宋老板便兽性大发,不从,便被扔到这地下室,期间多次玷污了她。

女孩边说边哭,沈芗抱她在怀里,不断的安慰她。

夏子末示意北桑和阿刁把那女人找出来。

但几个房间都找了下,并没有,上楼,还是没有发现。

沈芗来到二楼的一个房间,朝夏子末说道,看来是跑掉了,咱们也走吧。说着自己并不动,而是向他们打着手语,示意他们先下楼。

几人砰砰的下了楼,其后又蹑手蹑脚的上了来,站在了走廊里。

过了半晌,只闻一个房间传来了异动声。

几人迅速窜过去,只见那少妇正从柜子里露出头来,看到几人就站在门前看着她,十分难堪和狼狈的从里面出来。

当即软了腿跪下求饶。阿刁恶狠狠的盘问起她来。

女人说宋老板叫宋天宝,一年前两人从大凉州来到京城,做起大米生意,但是自己从不参与,直到上个月,他才让自己每天去丝绸行拿银票,至于生意怎么做的,她一概不知,而且她连大米都没有见到过,只知道每天有很多银子进账。

阿刁威胁道:“你男人干的是违法的勾当,犯的是要砍头的罪,你也逃不了干系。”

她害怕着说不关她的事,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沈芗厉声道:“那地下室的女孩你也没责任吗?”

“我管不了的。”女人说着掀开衣袖,只见手臂铁青,“但凡我说个不字,就会被打,哪里敢阻拦阿?我也是为了混口饭吃被父亲卖身给他,我知道他整天鬼鬼祟祟的,估计没干什么好事,可是我真的无能为力。”

沈芗看到她那受伤的手臂,当即就愧疚了,柔声道:“对不住,错怪你了,那你接下来一个人怎么办?”

“我只能回娘家算了。”

阿刁拦着道:“现在不是说走便能走的,眼下先得报官,你是不是清白的,得让官府审了才知道,但是你也知道,到了牢房里,有些事情可不是那么容易分辩的。”

她挨个求饶着让放过她一马。

阿刁装模作样的说道:“跟你说实话吧,这位可是当今——”

夏子末赶紧阻止,“不必透露我的身份。”

阿刁立即领会:“这位是当朝的大官,你看这身份就应该知道,大人发现京城米价畸高,百姓困苦不堪,因此微服私访多日,终于探查到这里来,没想到还发生了奸淫少女这样的丧尽天良之事,你说应该怎么办?”

她拿着凳子,颤颤巍巍的站上去打开最上面的柜子,拿出一叠银票出来,“银子都给你们,求你们行行好。”

阿刁上前一看,眼睛都看直了,老实的全递给夏子末,还有意的挡住了沈芗的视线。夏子末强行按捺住兴奋,赶紧侧身放进衣兜。

沈芗鄙视的看着他们的勾当,明明自己什么都看到了,他们还这般掩耳盗铃,真是可笑,当下也懒得和他们计较。

夏子末假装平静道:“既然你也是无辜的,放你一马不是不可以,不过,你得协助我们调查你男人的生意路子,比如他常去哪里?和哪些人接触?”

女人为难道:“我真不知道,他去的地方无非是妓院阿、赌坊阿,还有良友巷,他喜欢在那里玩鸟。”

“赌坊?哪个?”夏子末想,自己在赌坊里可很少看到他。

“盐河头,他常去去那边赌博。”

夏子末更疑惑了,看着北桑道:“那里有赌场?”

“有是有一个,不过那个是个小场子,码头上的苦力闲的时候在那边玩几手,按理这样的大老板不至于和他们玩在一起呀。”

夏子末沉思起来,问道“难道说他和那码头的老板是一条线的?”

“很有可能,大家都传说码头的老板是雷默,但是他同样是很神秘的人,比这宋老板有过之而无不及,没有人见过他。”

夏子末示意阿刁站上凳子看看,柜子里还有什么。阿刁踩上凳子,果然又扒出很多银子,还有几张零散的银票。

女人可怜兮兮的道:“家里的钱财都在这里了。”

夏子末纠结了一会,让女人去拿个袋子过来,“装些银子走吧,好歹你也要生活的。”

阿刁看着她不断往布袋里放银子,既眼馋,又舍不得。但这女人并不贪,只装了一点,朝夏子末跪谢叩头。

夏子末想了想,又再拿了两张银票给她,“你这就走吧。”

等她出了门,阿刁把剩下的银子全部打包好,大额银票都已让夏子末先揣到兜里。

正时,门口突然有嘈杂的人声,“有人吗?里面有人吗?”

从窗户望去,竟是几个京兆尹府的人在外面,“你们什么时候发现里面有异常的?明明没人嘛,谎报案件可是要坐牢的。”

“里面有人的,肯定有的,我们听到了很吵的声音,还有打斗声呢。”旁边有人说道,大概是邻居什么人,听到了里面的动静就报了案。

阿刁建议夏子末先从后门走,其它人留下来应付。夏子末来不及多思量,只能提着提着银子先走一步。

余下几人这才打开了门,有女孩的当场控诉,案件在京兆尹府的人看来倒不难办,很顺利的定性为屋主人绑架残害少女,沈芗他们自然成了见义勇为拔刀相助的好人。

当然,沈芗他们肯定要省去夏子末参与其中的情节,也没提大米的事情。

带头的只是疑惑的问了句:“你们为何会出现在这里的?知不知道这家男主人是做什么的?”

沈芗自然摇头,“我们只是路过,听到了有喊叫声。”

“这个地下室如此封闭,你确定能听到喊叫声?”

北桑插嘴道:“我们当时在外面听得似有非有的,并不真切,不过沈芗她耳力好,坚持说有人在喊救命,又非要进去,我们坳不过她,只得进去,然后到了屋里就听得十分的真切了。”

沈芗和少女不忘补充,这都是男主人的罪责,女主人是无辜的。

“女主人?”

阿刁夸张的神情说道:“是的,她说也是被男人强迫着嫁给他的,既然男人已经死了,她正好解脱了,所以收拾了些细软匆匆走了,我们也没好拦她。”

幸好夏子末之前已经交代过他们,不要涉及大米的事情,这还真的省了不少事,否则案子一旦搞大,说不定巡防营就要强行接手案件了。

并没有费多少周章,几人都签了字画了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