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玄幻奇幻>渊上月>第56章 我想知道,我所不知道的

  大会昭开前,白冬絮一枪逼走了孟温,在没有通告所有人的情况下,深夜来到一家会所,临时突然招唤所有弟弟妹妹。

  经上一回和孟温的纷争,弟弟妹妹们也确实受罚了。之后弟弟妹妹们看到孟温都是绕道走,甚至连眼睛都不敢看他,因为这个代价有些大,还是受皮肉的痛。

  特别是每回去到半山别院汇报工作进度,白冬明看到他会产生一种肉疼的条件反射。

  他们来的时候以为还会看到孟温,没想到没有看到人。

  “还以为那邪门的东西会在这儿……”

  “他是和哥形影不离吗?”

  “害怕什么,我听说他是警方派来调查咱们瑰王的卧底,哥没杀了他就已经命大了,还敢出现在这里。”白冬枫也是佩服这个人了,难怪她深度调查过这个人,却是一点消息都查不到,原来身份本就不一般。

  “真的?”白冬明想不到往日嚣张的东西,居然是个卧底,“好啊,下回看到他谁都不能饶过他。”

  白冬嫒得到消息身后跟来一众保镖,毕竟以往有什么工作的事宜都是在大宅或是半山别院举行,突然让人上门来传消息,亲自接见这种行为,很让她怀疑。

  来到目的地时,没想到其他人也到来了。

  白冬嫒让保镖们在房间外等候,进到房间时所有人向她投来了目光,“呵……人这么齐,总不能是什么友好的聚会吧。”

  桌面也没有任何的餐点,所有人端坐在各自的位置上谈笑,只有白冬枫会去回讽几句,“我也是想不通,咱们的私人聚会,为什么要让外人来参与。”

  “这里还有我的同胞弟弟,你算什么东西。”白冬嫒一点也不客气,拉了把椅子随意坐下。

  “半夜叫来我们所有人,除了家事还能是什么事,难道是哥你要结婚了?”白冬扬猜想也只有这个可能,毕竟像他哥这般神秘低调的人,自己的私事绝对不会对外放话的。

  “恐怕不是那么简单吧。”白冬明可不傻,他半夜还在苦恼学习上的事就被上门带来,出发前还特意提醒他得带上自己的印章“谁结婚还让人带印章去的道理,又不是和他结婚。”

  白冬扬忘了印章这回事,记得上一回这种情况,是瑰王内部在传白冬絮精神症状加重,又是推翻内部的一个过渡期,白冬絮给他们所有人分派部署,各自管好属于自己名下的经营权,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他体会到了自己的价值。

  大会在即,白冬絮又想做什么。

  白冬絮直接开门见山,将此前分配的工作重新再做分配,让所有人选择自己擅长的领域发展,“如果没有信心做好这份工作,尽早交给能胜任这份工作的人。我相信大家的能力,只是,别给自己平添怨气,能开心地投入在工作中,善待所有人,这才是瑰王未来所需要的。”

  白冬明发现了一些问题,皱着眉头有所不满,“我一直想要临边对外的交易工作,为什么全都给白冬然?”

  白冬然才发现这个问题,一看文件内容署名确实都给他了,可是,他也失去了很多平时着手的事务,“枪械归谁了?”

  所有人听到“枪械”吓得去看自己的新合同,最后纷纷松了一口大气,饶是像白冬嫒这样的人,也不愿意去拿这烫手山芋般的活。

  “你如果想要临边对外的工作,可以和冬然交涉。”白冬絮再去看白冬然,“我缩减了瑰王的掌控,全权交由你们所有人来接手自己的事务,此后有任何的交易,我无权再管置你们。”

  “这可是你说的。”白冬媛就等着这句话,对分配结果她也是满意,毕竟都是她心属已久的,“如果有任何的变卖或是交易,你当真不管?”

  白冬絮点头,“你们手上所掌权的事务已经由产权登记,不属于瑰王名下,只属于你们,有任何的污名都已经和瑰王无关。”

  “那家族的其他人,谁置管枪械?”白冬然只关心这个问题,总不能是白冬絮自己来管吧。

  “枪械部分从此再与瑰王无关,如果他们有技术需求,可以应聘原先属于瑰王的技术人员。”白冬絮也早就分配好了这些人员,“冬然,瑰王持有的枪械部分你现在还有权看管,不听劝的,你自己看着办。”

  白冬明摇晃着身子,心里舒坦得很,“只有看管的份儿,看你以后还能不能嚣张,老是和人家对着干。”

  白冬然倒没有什么影响,“我明儿个在临边里里外外装上成千上万个监控,我不会随意地掏枪,你也不能随意上我的地盘工作,抓你一回揍你一回。”

  “哥,这些都是和瑰王没有交涉的工作,我……”白余冬以往只是为报答恩情才会协助白冬絮做一些瑰王的工作,这时候看到合同内容,真的如白冬絮所说,完全是已经和瑰王这个名号脱离了关系。

  “这里只有你熟悉的医疗器材方面的工作,交给你,我也放心,毕竟还有无数的人在等着这些器材,瑰王家族的慈善行业,必须有你。”交给其他人,白冬絮不用想也知道不是被卖就是被破坏掉,根本就不会有人去重视那一堆冰冷的器材,只有白余冬会去思考,将这些器材交给真正需要它的人们。

  “没有人会抢的。”白冬扬有那个前科,这会儿也不想去争抢这些东西,也不是说它们并不值钱,而是白冬絮做了手脚,“刻了瑰王非卖品的东西,谁敢去收,给我只能拿去当摆设。”

  白冬籽倒是小有失望,“我还以为会把娱乐行业的交给我,咱们家就不能开办一些美妆行业吗。”

  “自己不会去开创吗。”白冬然自己就是在临边开创了不少大小的生意,“总骂我是个蛮人,脑袋都没有我灵光。”

  白冬籽翻了个白眼,“那些明星的合作权,就不能交给我。”

  “瑰王哪里有什么工作需要明星来合作的,除了哥开创的瑰王珠宝……”一向管账的白冬青对这方面最熟悉,根本就没听说过瑰王会和明星有交涉,他们家族除了白冬籽,也就没有谁会和娱乐圈的人有牵涉。

  但又想到了近年来,似乎有这几个例子,当瑰王珠宝一出,白冬籽选择了闭嘴。

  从而引起了白冬枫的笑话,“真贪心,哥的心血你也敢要,还是我六根清净,什么都不想要,真搞不懂你们,这有什么好争抢的,烦死了。”

  白冬絮也尊重白冬枫的选择,没有给白冬枫任何的工作分配,只保留了部分属于她的财产,来维持她日常的开销。

  话到最后,白冬絮心里做下了一个决定,他已经无法再去保护他们,去维护他们所有人的天真,他能做的,就是让他们自己成长,靠自己往前迈出每一步,坚定地走下去。

  “如果谁能胜任自己的工作,属于我个人的瑰王珠宝,将会是那个人的。”

  这无疑是一个巨大的诱惑条件,白冬枫都心动了,伸手就要讨份工作来做,“哥,我反悔了,随便给我搞份工作吧,帮你端茶倒水的活也行,我也想要参与这场竞争。”

  白冬絮眼神变得坚定且严肃认真,他逐一去对视上所有人的眼,就是白冬媛这样平时里和他对立的人,都搞得心虚且莫名其妙地避开视线。

  “如果我有什么意外,希望你们有自保的能力。”这句话就是白胜立下遗憾的那一天,白冬絮都不曾说的话。

  白冬然最是见不得他哥这般情深的模样,还不如天天对着他们冷冰冰地教训他们,让他心里来得痛快,“哥,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我也可以保护你。”

  “我已经没有什么可失去的了。”白冬絮从未在弟弟妹妹们面前如此坦露自己的心声,放下自己的盔甲,他的脆弱从不曾展露在人前,因为他是哥哥,他是这个家族的家主,他得守护他的弟弟妹妹们。

  “这是我作为瑰王曾经的家主,最后对你们下达的命令,也是作为长兄最后的关切。”白冬絮当着所有人的面烧了属于自己的那枚印章“提防所有人,包括白胜,你们……和我的父亲。”

  白冬媛以为听错了,从座位上站起看着白冬絮,直到白冬絮离开,她除了心底发慌,仍是没有开口。

  作为同个母亲的弟弟白冬青拉着白冬媛离开,“姐?”

  “冬青,白冬絮疯了吗,他是真的疯了?”白冬媛觉得不是白冬絮疯了,就是她疯了,“他在说什么,他叫我们提防所有人,包括爸爸?”

  相反,其他人听到白冬絮的话都不当回事,白冬枫看到白冬媛这种反应更是笑出了声,“大公主,最疼爱你的父亲怎么可能抛弃你呢,你在害怕什么,大不了去找你亲爱的父亲告状啊,这不是你最擅长的吗。”

  白冬然也觉得是白冬絮神智不清了,要不然怎么会突然说些从来都不会说的话,却不像白冬枫能笑出声,他很害怕,而这种恐惧,直到大会开启那日得到了答案。

  白冬絮是做好心理准备前去赴大会,身边无一不是瑰王的能手在保护他,白冬然不放心,首次参与大会现场,并带数十个最强力的手下跟随,暗中保护白冬絮。

  只是,他没想到那日他哥所交代的会是后事,他的父亲真的对他下死手。

  而大会那天,白冬媛对白冬絮的话抱有极大的不满和质疑,她一直想找机会见她父亲,却因为身体原因他的父亲不肯见人,直到大会的这一天才能顺利地见到。

  她看到了白冬絮被人扶着离开,那一刻白冬絮招见他们那夜的话从脑海中回响而起。

  白冬媛收起眼底的慌乱,假装不曾听说过白冬絮的话,假装不明白他所说的意思,“他……怎么了?”

  白胜坐在轮椅中由着白冬媛推着走入电梯,“他的精神症状加重,现在必须带他离开。外头有不少记者,媛儿,你暂时不要将消息放出去,避免引起瑰王家族的恐慌,在新任的瑰王家主上位之前,你必须瞒下这件事。”

  “爸爸心里有人选了?”白冬媛心中有一丝的希望,她的母亲从小对她的教育都是她比白冬絮强,胜于白冬絮的,她的成绩也不差于白冬絮,如果要说她态度不够强硬,没有白冬絮那般冷漠,她也会强力控制自己不再心软。

  她觉得白冬絮之后,家里的任何人肯定没有能比她更胜任这个位置。

  只见得白胜满意地点下头,看向白冬媛,脸上遮盖不住的笑意,“瑰王不能没有我,这些年让白冬絮这个逆子毁成什么样子,只是我现在身体力不从心,暂时还需要有个人来替我这个位置,你弟弟白冬明是所有孩子中最聪明的一个,现在年纪也够了,他耳根子软,不会像白冬絮一样不听劝说。”

  “白冬明?”白冬媛想到那妈宝一样的小子就一脸震惊,“为什么是他?”

  “我最看重的孩子是冬明和你,爸爸最疼爱的孩子就是你了,我希望你能像帮助你大哥一样协助冬明,不用担心他像你大哥一样是个危险的东西。”

  “帮助他……”像操纵傀儡一样去控制他们所有人?

  白冬媛最无力的就是,为什么她怎么努力,就是比不上这些哥哥和弟弟在父亲心中的位置呢,口口声声说最爱的人是她,可是,她得到了什么。

  她放下软弱学会心狠手辣,代价就是失去所有属于她的一切,现在却让她去协助另一个人,与其那样,还不如直接把位置给她不是更好。

  要头脑她有,要手段她也有,要她重新做个慈悲的人,她也能做到,为什么,凭什么,她就只能是那个在旁边搭一把手的人。

  “你是我最爱的孩子,爸爸的希望,爸爸相信你一定能做到的。”

  “他……白冬絮……”白冬媛抑制住内心的苦楚,看向同样被推在轮椅中却昏睡过去的白冬絮,“他会去哪里?”

  “媛儿什么时候这么关心他了?”白胜可不记得,他们这几个人孩子什么时候这么懂得关心彼此。

  白冬媛挤出一个笑容,干笑着回答,“难得见他这般狼狈,真是稀奇。”

  “是啊,只怕以后没有机会再见他风光。”

  直到白胜走后,白冬媛借口去找自己的人,在拐角处停下脚步,扶着墙缓慢瘫软在地,她的手一直在颤抖,直到这一刻亲眼所见,她才真的感到害怕。

  这事之后她也看到了新闻上所发出来的消息,所有人在找白冬絮,她不敢告诉任何人,她也害怕父亲会杀了她。

  像对白冬絮那样,没有了利用价值,或是得不到控制,就会将其毁灭。

  而孟温在和江豚碰面之后,果然如他所说,因为孟温的追踪,白冬絮很快又被转移地点。

  孟温停止了追踪,不出几天,又在新闻上得到消息,白胜接受采访,媒体主播报道,说是白冬絮情况不妙,瑰王恐将再选家主。

  “混账东西,都说虎毒不食子,你比老虎还毒。”孟温裹上防弹衣,叫柏城在前方引路,百金一向和瑰王走得近,白冬絮那边下话他是卧底的消息,那百金肯定也不会放过他,要想见到人,必须慎重行动。

  在百金的地盘伪装蹲守了老半天,总算看到一改往日的打扮,一身日常装的柴狼,小伙子几天不见多了几分痞帅。

  孟温看到人,招手示意对方注意到他,柴狼看了一眼忽略过去,径直走向他所去的方向,“流浪汉都敢跑来要钱,看来咱们百金大哥年纪大了,人也跟着仁慈了。”

  只见得孟温一身破烂的运动装,发黄干枯的超凌乱羊毛卷顶在头上,脸上抹了一块黄一块黑,一时分辨不出男女。

  本想扯一嗓子,又怕引起更多的人注意,孟温拿起他那具有代表性的小布包在身前摇晃。

  “敢情是个哑巴,太可怜了,你在白冬絮身边做事那么久,就没有学到点同情心。”有人调侃柴狼,从腰间掏出钱包向孟温靠近,吓得孟温往后退了一步。

  柴狼看出了点端倪,想他当年追踪孟温从国内跑到国外,无论他怎么变装他就是能找出来,还得多亏了他那随身携带的破布包。

  柴狼越过走在他前面的兄弟,抓住了孟温的双肩,不敢置信地紧盯他的脸,还有那双清晰明亮的眼,“你在找死吗。”

  “跟我走。”孟温扯着柴狼就跑,柴狼被拽着离开,回头不忘向兄弟请个假。

  一直到街头的拐角处,孟温扯下假发,戴上一顶遮挡住半张脸的帽子,“江豚没有告诉你?”

  “先生现在出事,他在白胜身边办事,叫我怎么信他?”

  “那你怎么信我?”孟温看柴狼没有动手,就知道他又在内心斗争,他是相信他们的,只是害怕做出选择。“你必须信他,白胜要搞死白冬絮,在白胜重新上位之前,找到白冬絮。”

  “我为什么要这么做,百金大哥看他们父子相残,抱着中立的态度,我们这些底下的人,根本就不好站队。”柴狼压低声线,始终不明白,那个贪生怕死的孟温为什么对白冬絮这么上心,“我也想尽一份力,可是,我们的立场不同,只能听命办事。”

  孟温知道柴狼的难处,自然也不会为难他,“江豚让我来找你,自然不是让你跟着去送死,你只需要帮助我,让我见到百金。”

  “你觉得他会帮忙?”柴狼是了解百金的,他的仗义只体现在他觉得是自己人的身上,根本就不会帮助孟温的,“白胜先生是他的兄弟,他怎么可能会站在你这一边。”

  “江豚让我等他的消息,单靠他和我根本就没办法靠近白冬絮,只有让百金出面。”

  “我可以带你去见百金大哥,但我得提醒你,你得做好准备。”

  孟温拍拍自己的胸脯,“我早就做好准备了。”

  知道百金不会轻易地同意,听了江豚的话打感情牌,躲在柴狼身后紧抓他的后背衣服,只露出两只眼睛,互相瞪着眼,由柴狼这个肉盾挡在他们中间。

  当即百金就扔了腰间的枪,叉腰对孟温开骂,“你小子还有胆上我这来,又想在我这套出什么消息!”

  “您稍安勿躁,我也是有良知的,我找你别的不敢要求。”

  看到孟温的出现也是惊奇,不用说百金也知道是为了谁,“那是他们家的事,你管得着吗。”

  “是他的事没错,可我就不能为他不平吗!”

  “他这些年来的努力,只为了过上一个普通人的平静生活。”这也是孟温为他所不值,去找他的原因。“他是想解脱,但也只是想摆脱瑰王这个名号,而不是放弃自己的人生,自己的生命。”

  他的愿望不大,只是想过上一个平凡而普通的人生,却是他所遥不可及的。

  他的父亲都不可信,何况是这些弟弟妹妹呢。

  “你几次卖命调查郑千义的案子,先生都说了你可以选择离开,为什么不肯走?”柴狼用肉眼就能看出孟温明明是那么怕死,又是一个吃硬不吃软的人,如果单只是一个线人的身份,也太有职业精神了吧。

  柴狼不相信,只是一个线人就这么卖命地协助警方调查,不说警方欠他一个勋章百金也得欠他。

  孟温初始是随时都想走的,当他看到郑千义蒙冤而死,他不忍,甚至向潭如海提过意见,潭如海给他的回答是尽力而为,毕竟像这样的卧底蒙冤,最后以犯人的身份死去的人不计其多,即使都知道真相,却不能还他们一个清白,因为他们都有一个特殊的职业,特殊的身份。

  “他百金的儿子能为了几宗案子而自愿牺牲,我为什么就不能打抱不平,铲除这些污秽。”孟温利用白冬絮混入瑰王这两三年明白白冬絮为什么急于推翻他的家族,如果不得到改变,不仅仅是他身边的人一个个会得到威胁,连他自己都会保不住。

  “白冬絮他是一刻都不愿意呆在这暗无天日的瑰王,却不忍朋友的牺牲,也不忍弟弟妹妹们受他所受过的苦,才会坚持到现在,他现在有难了,我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他就这么死去。”

  “这些年是谁帮你调查郑千义的案子,又是谁为郑千义洗脱冤屈,就因为他是白冬絮唯一的朋友,而你身为他朋友的父亲,一点感激之情都没有吗。”孟温躲在柴狼身后一个劲地往下说,注意到百金低沉下脸不再说话,孟温也就收口了。

  “什么时间?”百金莫名其妙地冒出一句话,所有人没反应过来,他又再接着说,“不是要劫人吗,什么时间。”

  孟温忙回答,“三天后,白胜要在媒体面前宣布复出。”

  百金一掌拍在墙面上,恼怒谩骂着,“这老小子,一天天不省心,一天天净是干些丢人的事,这把年纪和年轻人争什么争,连自己儿子都不放过。”

  “我尽快在江豚那里得到消息,等汇合的地点和时间,还烦请您老大哥多带几个人。”

  这让百金不满了,“我的人也是人,他们都有家儿老小,我是不会让他们去送死的,你们警方那边,你自己手下就没有自己的人?”

  这一提嘴,在场三人都愣出了神,孟温很快笑出了声,“你确定要我联系警方的人?如果让警方都边得知一点消息,你觉得,瑰王还会有以后吗?我不愿看到白冬絮重新打造的一切得到毁灭,那是他的心血。”

  柴狼还是不相信孟温真的是警方的人,“你真的是警方派来调查瑰王的?”

  孟温不敢点头也不敢摇头,只有无奈地苦笑了一声,“只能说是歪打正着,我过去是警方的线人,协助警方调查各种疑案,是你们先找上我的,我一开始也不相信你们瑰王的人,所以汇报了消息给警方。”

  过往不究,这一程也算是顺利,决定汇合的那天,入夜孟温就带上柏城前来聚集。

  而这两天百金一直想不明白一个问题,那天在孟温走后他才迟迟觉得不对劲,直到今天才问他,“你那天为什么说我家千义是自愿牺牲?他怎么死的你是亲眼看到了?我一直不明白白冬絮为什么会无条件地信任你的胡言乱语,我只当他是病情加重了,都到这份上了,你能不能说实话,你是不是真的看到了什么,或是听到了什么。”

  百金这些年隔三差五就会去翻看孟温所说的所有罪证,就怕错漏一个人或是一件事,一点都不肯让郑千义受到半点污蔑。

  他的儿子那么讨厌他这个父亲,怎么能让他受这样的委屈,“无论你在保护谁,我都不会对他动手,你只需要告诉我,千义……在最后遇到了谁,是不是我们身边哪个人?”

  孟温不知道这个神经大条脾气暴躁的老大哥,什么时候这么精明机灵了,他也是最近才知道的,他也不希望是那个人,“我不确定,等我确定的那一天,我再告诉你。”

  这让百金的猜测得到了答案,百金抓住孟温的手使劲摇晃,“不行,你现在就得告诉我。”

  迟来一步的江豚看到拉拉扯扯的百金和孟温,立即跑到他们中间将二人隔开,百金却还是拉着孟温的手叫嚣不停。

  江豚不明白百金是突然怎么了,问柴狼和其他弟兄,“还不把他们拉开,他们是怎么回事?”

  柴狼抱住百金,人是隔开了,手却紧紧拉着不放,“我也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突然就这样了。”

  柏城还在一旁看笑话,毕竟他不知道郑千义是谁,“一个黑道世家的孩子当警察而死,说出来也挺丢人的。你确定要让这样的人同行,还不如让他的兄弟陪着去就行。”

  孟温也觉得有道理,毕竟这老大哥没有干过这种事,一向张扬的人突然让他做这种需要沉着冷静的事,实在不符合他的气质,“来个人带他回家休息,大晚上就不麻烦您老大哥了,我们找到人就立马回来,你跟过去也是累着您的脚。”

  “这事没完了,你不告诉我就别想走。”百金原本单手换成了两只手抓住孟温,这一扯看到了孟温缠在腕上的护身符,“等等,你不要动,让我看个仔细……”

  孟温停止了挣动,下一秒换来的是更加狂暴的摇晃,百金瞪得两只眼珠子暴起,一副要将孟温生吞的模样,“你干嘛偷我儿子的东西。”

  孟温觉得这老大哥一定是思子成疾,妥妥疯了,“别什么都和你儿子有关,这是我家的东西。”

  百金解下孟温手里的护身符,一再确认又再加重音量,“海都一个样,就是我儿子的东西。”

  柴狼对这东西有印象,那确实是孟温家的东西不假,可是,那是他捡到的啊,怎么成了郑千义的东西了,“大哥,这真不是您儿子的,这是我捡到的。”

  “胡说八道,这东西还能长腿不成,那是我亲手放在千义的遗物旁边,你能在哪里捡到他?”百金怎么都不会相信,他不是没见过跟这个护身符一模一样的东西,只是字都不同,他是知道的。

  再去看孟温,问谁都比问这个人清楚,“你比我清楚这东西的来历,你们家一大堆跟这个一模一样的纪念品,能刻下字的根本就没几个,我一直把它锁起来,保护得很好,颜色那么明亮,你居然把他搞得这么脏。”

  孟温看着那条已经失去原来光亮色彩的护身符,一脸无辜地看向柴狼,“你在哪儿捡到的,跟他说说。”

  “上一回的瑰王大会之后,我陪先生在攀庆山追踪内鬼捡到的,当时想着能当线索就交给了先生,直到最新的一条相同的坠子出现,才想起还有这条坠子,不知道怎么又到了你手上。”柴狼也是好奇,孟温是怎么拿到手的。

  “白冬絮不肯还给我的那一条护身符,我也是偶然才得到它的。”孟温生怕百金拿这护身符将他勒死,换了个人躲,紧紧抓住江豚。

  “上一回瑰王大会……”百金怎么想都觉得时间点对不上,上一回的瑰王大会,郑千义当时已经死去有一两年的时间,“不可能,又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有谁能偷他。”

  孟温见江豚面色一变,似乎捉摸不透什么事,才意识到重点。

  百金说那条护身符是郑千义的,而那条护身符刻有字,说明它不是普通的纪念品,而是出自孟家的孩子的护身符。

  郑千义是孟家出来的孩子?

  可是他翻看无数次记录,瑰王之中或是附属门派并没有记下任何关于百金在他们家收养过孩子,那这个孩子又是怎么来的?

  “你要是不相信,我也没办法,柴狼只能证明我没有偷你儿子的东西,毕竟这东西最先是经他的手。”还好有证人,孟温才硬了一回气。

  “不可能……”百金还是不相信这东西还能长腿,“我不可能会搞错,这就是我儿子的东西,这就是千义的东西,你得到千义面前给我对质。”

  阴风一扫而过来到百金旁边,柏城观察着百金手里的护身符,很是确定就是孟家的东西,“瑰王带走的孩子能被当成人看待本身就很不容易,百金这种蛮横的人,把这个人当成自己的孩子来疼爱,那个人真是幸运呢。”

  孟温意识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他觉得有必要暂时驱赶走柏城,可是他没有什么借口和理由,越是如此,越是让两端生疑。

  江豚回手抓住孟温的手,回身和他对视上视线,“去吧,我想知道,我所不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