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也不是办法,钉子补的木条不牢固,床的其他部位也可能坏,万一上铺塌了非常危险。

  孟心眠当即决定:“我要改装基地宿舍,先租两套附近的房子给你们临时住。”

  她是确定想法就会立马行动的人,说话的间隙就给做设计和路子广的朋友发消息:

  小k,帮我找个靠谱的装修团队。

  豆豆,江湖救急,我要两套这个地段的房子,最好是别墅[定位]

  说明诉求,给力的姐妹们帮她物色去了,孟心眠收起手机,穆以舟给床架铺好了棕榈垫。

  “你以前......”

  “嗯?”

  孟心眠看着她一层层细心地往床上铺棉絮,帮她递东西:“你以前在河图也住双人间?”

  穆以舟展平棉絮的四个边角:“主队队员都是单人间,队长的房间更大一点。”

  “哦。”

  接下来是床单,一张灰蓝纯色,然后是纯白的枕头和被单。孟心眠套了一只胖胖的枕头,整理折口时发现枕头背面的小角绣着一颗小小的草莓。

  她扑哧笑出声。

  穆以舟靠过来:“怎么了?”

  孟心眠翻出小羊:“上铺好多小花,我还以为舟队的x冷淡风没有花样呢。”

  “我x冷淡吗?”

  这......孟心眠回想年会当晚穆以舟的表现,耳根发热,那样的耐力和爆发力,怎么能说冷淡?她全程是很安静,一个字都不说,但是把说话的力气都节约到手指上了。

  孟心眠把小羊绣花折回去,拍拍枕头:“我是指私人用品的风格。”

  穆以舟的东西特别好认,一群花色里找纯色,艳色里找淡色,有方的不会用圆的,能收纳就不会散在外面。这个习惯应该是她小时候的环境养成的,有花纹的说明比较贵,颜色艳的不耐脏,方方正正好堆摞,东西不装好会被偷。保姆间很窄小,小穆以舟必须动脑筋才能保护好她的宝物。

  十几年前流行艳丽的色彩,现下年轻人里又掀起了低饱和度的冷淡风,穆以舟的物件清淡且有质感,正好踩中时尚的前沿。

  穆以舟从前不明白这些,如今也不在意,她把被子拉链的折布翻出来,里面绣有一只小羊。

  “有的,有两个花样。”

  “这里还有!呀,你藏得好深。”

  穆以舟看着她的笑容,温声:“孟总觉得可爱吗?”

  “很可爱。”

  穆以舟轻柔地把小羊翻回去:“我喜欢她。”

  声音很轻,也许孟心眠没有听见。

  不过喜欢一枚被单上的小花纹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

  坏掉的下床补好了,也铺好了,孟心眠的朋友们很给力,铺个床的功夫便都回了消息。

  装修队是设计师的合作团队,预约明早测量,基地规模不大,一两个月就能完成。房源那边,豆豆发了十几条链接,都是符合孟心眠的要求,大面积、多房间。

  孟心眠快速筛出几套看着还不错的,转头问穆以舟:“舟队平时的训练时间怎么安排?宿舍环境关系到选手状态,你有空的话跟我一起去看房吧。”

  “稍等。”穆以舟看了眼手机备忘录,表格做得满满当当,“中午十二点到两点,傍晚六点到八点都可以。”

  孟心眠想了下:“都是吃饭的时间啊。”

  她利用吃饭的时间才不耽误训练:“孟总会不方便吗?”

  孟心眠莞尔:“如果能跟舟队单独多吃几顿饭,很方便。”

  穆以舟谨记老板的话,后两天看房的时候很仔细地检查厨房,有的房东默认租客不怎么做饭,灶台、下水有隐患也不会管,如果她以后常用到的话,这些必须排查。

  孟心眠只是随口一说能和她单独吃几顿饭很方便,她就在心里反反复复想了很多遍。

  她在半夜梦醒的时候琢磨菜谱,哪怕她根本不知道孟心眠何时会出现。

  有点熟悉的感觉,像什么呢?

  穆以舟点了几次租房里的燃气灶,看着窜起的火苗在记忆里寻找。

  她想起来了。

  像很久以前她走过一遍又一遍的路,从庄园别墅到酒庄大门,有十七根路灯、看门的大黑狗望见她会叫五声,她都清清楚楚。

  然后她抬头,向通向市区的大道望去。

  没有明知等不到的失落,满心都是“当我期盼她时,感觉自己和她是关联着”的雀跃。

  穆以舟闻到火苗熄灭的温暖味道,为重拾的熟悉感而心安。

  终于,她又有了可以期盼的方向。

  “穆以舟!”

  孟心眠悦耳的叫声从别墅二楼轻盈落下,穆以舟循着她的方向仰头,柔和的灯光拂散,仿佛在孟心眠奶茶色的长发洒上一层糖霜。

  风是绵的,笑容是软的。

  “这套怎么样?”人是甜的。

  穆以舟觉得这套房子的厨房很好,有中西双厨,还有岛桌和吧台,她说:“很好。”

  孟心眠也很满意,独栋别墅,院外另带一套独立的小复式,别墅外厅可做公共区域,女士住别墅,桃乌几人另安排在复式房。别墅共有三层,三楼只有两个套间,刚好她和穆以舟一人一间,其她人不会上到三楼打扰。孟心眠笑着说:“就定这套。”

  中午看的房,傍晚签合同,租期一年,刚好宿舍装修后能通风十个月。

  盛京的风俗规矩多,即使租房也要讲究入主暖房,穆以舟跟孟心眠看的房子,便由她先搬进去暖一晚。

  签好合同后就搬家,天色已经黑了。

  这栋联排老别墅跟基地只隔了一个小公园,走十来分钟就到,穆以舟拉行李箱,没想到孟心眠也带了一个。

  “孟总,你?”

  “周二我开会被骂了。”

  穆以舟沉默,皱了皱眉,眸色也更深了些。她猜到孟心眠做这个项目很艰难。

  孟心眠语气爽朗:“所以我工作就要努力啊,跟大家同吃同住,共同进退。”

  绽放笑颜:“我们是同一个战队嘛。”

  公园很老了,健身器材坏了换,换了坏,小湖边传来广场舞的音乐,穆以舟无声地从孟心眠手里拉过箱子,并肩走在她身侧。

  她们穿过公园,走进别墅区的门禁。

  有家院里栽了梅花,幽香浸染夜色,经过树下,穆以舟开口:“这几年我存钱了,我——”有能力投资战队。

  她早已不是过去那个无力给心爱女孩优渥生活的穷小孩了。

  “你在电竞圈的身价我了解。”

  孟心眠不需要她把后面的话说完,指向左边第三栋别墅:“我们在大门口安一道灯牌怎么样?”

  穆以舟鼻尖晕开白色的雾气,垂下睫毛:“嗯,好。”

  孟心眠都计划好了:“灯牌做成战队名,改名流程快好了,过几天告诉你我们战队的名字。”

  “好。”

  布置好别墅三楼的卧室已经晚上九点过了。

  穆以舟到别墅外的便利店买东西,没有生鲜,只有一些水果和速食,她买了苹果、蜜桃,两瓶红酒,还有两份便当,付款时看到保温柜里色泽喜人的冰糖糕。

  “再要两个冰糖糕。”

  营业员拿出来装袋:“我家冰糖糕可好吃了,清甜软糯。”

  穆以舟不知怎的,比平时想多说些话。她说:“我和喜欢的人搬新房了。”

  营业员面露笑容:“恭喜!小两口搬新家最适合吃冰糖蒸糕了,甜甜蜜蜜,蒸蒸日上,祝你们百年好合。”

  “谢谢。”

  回到房里,孟心眠坐在客厅吃薯片,看到穆以舟回来,双手粘着调味粉就来闻塑料袋。

  “什么好吃的?”

  穆以舟看着她毛茸茸的脑袋在袋子边嗅来嗅去,心中柔软。

  她换鞋走进厨房,先蒸便当和糖糕,然后削苹果和桃子:“抱歉没有买到豆腐和鸡蛋,今天煮红酒汤可以吗?”

  是汤。

  孟心眠顿住,她说周五告诉穆以舟“地址”,今天都周六了她还没说。她捏紧沙发上的流苏毯,转头看向穆以舟:“对不起,我这两天忙着找房子——”

  穆以舟双目真诚:“可以吗?”

  孟心眠重重点头:“当然!”

  她们约好的。

  孟心眠成年礼之后她们没来得及喝的酒,今天终于能补上了。

  红酒汩汩煮出苹果和桃子的香甜,孟心眠坐在吧台上,叠着双臂看穆以舟用汤勺搅拌酒汤,推开细腻的波纹。

  “我带了碗。”穆以舟从箱子里拿出年会夜她们用过的小羊碗。

  她像打报告,说给孟心眠知道,给她看过,再用碗盛汤。

  红酒暖胃,水果润喉,她们一人面前有一块冰糖糕,孟心眠像碰酒杯那样和穆以舟碰糖糕。

  穆以舟说:“蒸蒸日上。”隐去另半句甜甜蜜蜜。

  孟心眠喜笑颜开:“祝战队欣欣向荣!”

  穆以舟挑的酒度数不高,但是煮热了容易晕,孟心眠喝了两碗,脸颊浮上酡红,上楼都要穆以舟搀扶。

  孟心眠边走楼梯边往穆以舟身上靠,鼻尖轻轻在她发丝边嗅,穆以舟安静地让她闻,很多年前她就喜欢这样。

  孟心眠闻了一会,弯着眼睛扬起嘴角,没有进自己的房间,贴着穆以舟的卧室门蹲下。

  “舟队。”

  “你好呀。”

  “好久不见。”

  穆以舟也矮下身,认真地听她亲爱的老板说醉话。

  “其实我的箱子里什么都没有。我都没有床单被子。”孟心眠凑过来,做了个嘘的动作,水汪汪的杏眸凝望她,“队长可不可以收留我一晚?”

  穆以舟点头:“嗯。”

  她搂住孟心眠的肩膀,把她往身边带,扶她坐到床上,关好门窗和窗帘。穆以舟回转身,孟心眠反手背在后面,糊里糊涂地拉裙子拉链。

  穆以舟坐过去,轻轻牵开她的手,拉出夹进拉锁的布料,轻轻一拉,衣料分成两半滑落,露出孟心眠雪白的裸背,漂亮的背脊线如玉雕琢,精致的蝴蝶骨下面横着一条淡粉色的蕾丝胸带。

  她停下手,走到床头铺被子,听到身后一阵布料摩擦的窸窣声,孟心眠摸索过来,直视她的正面。

  “你不是说年糕觉得一个人住孤单吗?我也觉得,而且我害怕孤独。”

  孟心眠清秀的眉毛蹙了蹙,试探着用指尖碰了下穆以舟的脖子,见她没有拒绝,伸出双臂搂上去。

  她被红酒浸得娇艳的唇快要吻上穆以舟的唇瓣。

  可又被不动声色地躲开。

  穆以舟低头吮了下孟心眠的锁骨,拥住她,嗓音低沉:“如果包月,孟总付给我什么?”

  没能接吻释放的女人不太舒服,孟心眠拉下半脱未脱的裙子,热热的前胸贴上来。

  “钱?房子?车?你想要什么?”

  房里的暖气不太热和,穆以舟提起被子将人笼在里面,感受着同属于成熟女人的细腻温柔。她慢慢把手摸进孟心眠柔顺的头发里,鼻息渐渐急促,柔缓地摩挲她的耳根,答非所问:“我也害怕孤独。”

  声音是谨小的,低微的,轻轻颤抖的。

  孟心眠屈指撩动她震颤的咽部,微微沉眸,挺身和她紧紧相贴。

  “你的意思是......”

  穆以舟的胸膛和腹部剧烈起伏,气息紊乱:“所以,我每个月陪孟总......孟总,也陪了我,这就算,付了。”

  夜光在她们发热的皮肤上流淌,暖香悄然交织,渴望的呼吸回环,缭绕。

  足足迟了一分多钟,孟心眠潮红的脸颊仰起来,满目醉色里亮出一点清明,光点颤动。

  “这算你答应了?”

  “是,我愿意。”穆以舟抚摸她的脸颊,压身躺下,手指灵敏地挑开蕾丝胸带,伸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