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颠簸了两个小时,车队终于到达了青山镇。

“同志们,下车吧。”

五辆大解放,稳稳的停在公社大院里,乔守全从驾驶室里走了出来。

知青们颤颤巍巍的从车厢里下来,有人脸色蜡黄的跑到墙角,哇哇的吐了起来。

这一道都是土路,颠的太厉害了。

“白衣,果然被你说中了,要是我没猜错的话,这就是咱们接下来的座驾了吧?”

崔金发指了指大院里停着的十几辆牛车,面色发苦。

崔金发感觉,这辈子都不想再坐车了。

“徐镇长,你们回来了?绿豆汤已经熬好了,现在抬过来吗?”

有工作人员过来问道。

“抬过来吧,给大家解解暑,这一路又颠又晒的,可把这些娃娃们折腾的不轻。”

很快,工作人员从伙房里抬出几桶绿豆汤,放到公社的院子里。

“同志们,一路辛苦了,喝点绿豆汤解解暑。”

又渴又热的知青们,从行李中拿出自己的茶缸,排着队打了绿豆汤。

“嗯,还放了冰糖,甜丝丝的还挺好喝的。”

一口冰糖绿豆汤进了肚,颠簸了一路的知青,才感觉自己回了魂。

知青们喝着绿豆汤的时候,徐庆春从乔守义手里接过知青名单。

“一共一百二十个知青,我们公社正好有十个生产队,两个国营农场,直接平均分配就好了。”

真是无巧不成书,徐庆春一看名单就乐了。

这下平均分配,我看你们还怎么提意见,徐庆春看着不远处的大队长们,一脸坏笑。

前段时间开会,自己刚把知青插队的消息放出去,一群大队长就开始讨价还价,都想要少接收几个知青。

这些城里来的学生蛋子们,和从小干农活的社员们可不一样。

他们连庄稼苗和草都分不清,干什么活都要社员们带着。

上工干不了一会儿,就开始整幺蛾子,不是喝水就是上厕所,想着法子磨洋工。

干活不行不说,关键是他们不省心,今天提个建议,明天提个意见,给自己的工作增加了很大的难度。

大队长们总结了知青的表现,干啥啥不行,提意见第一名。

在农村里蹉跎的知青想要返城,生产队又何尝不想把他们送走呢。

“知青同志们,如果你们有关系好的,志同道合的伙伴,请自由结合。

结合完了,咱们就要开始分配了。”

徐庆春拿着知青名单,高声喊道。

徐庆春话音一落,知青们瞬间变得热闹起来。

“刘刚同志,我们去一个生产队吧?”

“李闯同志,咱们在火车上聊的比较投机,相信以后我们会成为很好的战友。”

“姜鹏,徐阳,咱们去一个生产队吧,相互还能有个照应。”

……

有些人在洛水市时就是同学,有些人在火车上发现志趣相投,聊的比较投机。

大家呼朋引伴,很快就组成了十几个小团体。

崔金发他们三个,还有林宛如,不出意外的围拢在了杨白衣身边。

在火车上,杨白衣没少让他们吃东西,不然就凭自己带的馒头大饼,一路上就更受罪了。

他们的馒头,第三天硬的像石头一样,啃起来直掉渣,噎的人直翻白眼。

他们不是没看到,有很多知青都是用热水泡馒头吃的。

“杨白衣同志,我们四个可以跟你们组队吗?”

四个女生队伍,凑到杨白衣身边问道。

可是她们的眼睛,却不时的瞟向杨白衣身边的杨小小。

小丫头胖乎乎的脸蛋,精致的五官,引得四个女生母性大发。

杨白衣看向崔金发他们四个,想要征求大家的意见,却发现崔金发他们三个,正在用哀求的目光看着自己。

杨白衣瞬间读懂了他们的眼神,并且也打算成人之美。

“可以,以后咱们就在一起同吃同住同劳动了。希望大家可以团结互助,成为彼此的支撑和依靠。”

杨白衣的队伍,有了四个女生的加入,一共有九个人了。

“小妹妹,我叫何莹莹,你叫什么名字啊?”

杨白衣同意她们加入以后,一个扎着麻花辫的女知青,立马蹲下身子,开始搭讪杨小小。

“姐姐,我叫杨小小。”

面对何莹莹释放的善意,杨小小羞涩的笑了笑。

“张春玲同志,你看到了吗?她在冲我笑耶!

我不行了,我的心要化了,以后我也要生一个这么可爱的娃娃。”

激动之下,何莹莹有些口不择言。

“任盈盈,你疯了吗?说的那是什么虎狼之词。”

张春玲以手扶额,一脸无语的表情。

崔金发和范进他们三个,看向任盈盈的目光却是更加火热了。

有了四个女生的加入,以后的知青生涯可能也没那么难熬了。

三人现在的内心无比庆幸,庆幸在火车上的座位刚好和杨白衣挨在一起,并且建立了良好的关系。

这次下乡的知青中,明显的比例失调,狼多肉少。

没看到其他的队伍吗?有些甚至一个女生都没有。

如果自己不是和杨白衣一队,这种好事怎么也轮不到自己。

“都结合好了吗?这次的知青要分成十个队伍。

你们五个和你们五个组成这个队伍,你们十二个商量一下,去那个八人队伍两个。

喂,你一个人站在那里干什么?不是说了让你们自由组队吗?”

徐庆春看到别的队伍有说有笑,只有一个男知青孤零零的站在那里。

没错,这个人就是范建,刚才组队的时候,他不是没有动作,而是大家都没有接纳他。

范建走到一个队伍面前,别人就会立马转过头,直接无视他的存在。

就算他鼓起勇气,询问能否让他加入,也只换回一句我们的人够了。

几次尝试过后,范建不得不接受事实,索性直接破罐子破摔了。

“这个知青人际交往有些问题,在火车上和大家发生了一点摩擦。

看看哪个对于缺人,随便把他塞进去就行了。”

眼看着范建低着头不说话,乔守义向徐庆春解释道。

“一个人居然得罪一百多个人,你也真是个人才,先等着吧,一会儿看看哪个队伍缺人,把你放进去。”

经过二次组合之后,只有杨白衣的队伍还有一个空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