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一处无人的走廊,两个保镖对视一眼,然后走到这条走廊放置的小桌子前,取出两块蒙眼黑布。
“两位贵宾,一会我会为你们蒙上眼睛,请不用害怕,这是进入拍卖会的正常手段。”
伽罗冷笑一声:“怎么?黑市这是信不过我们?”
保镖面色不改:“并不是,两位贵宾,所有进入拍卖会的贵宾都需要这么做。”
同时,另外一个保镖就笑开了:“当然,您愿意配合最好,如果不愿意,那我们只好采取强制措施了。”
啧,明晃晃的威胁。
伽罗还能说什么?
难不成真这么傻的冲上去硬刚?
伽罗耸了耸肩,露出无奈的神色:“那好吧,既然这样,那么我们也只能选择尊重黑市的规则了。”
啊,好可惜,不能记路线图了。
从一开始就这么多眼睛盯着他们,既然他们愿意盯,那就盯着吧。
他已经有了更好的计划。
伽罗挑了挑眉,对着两个保镖露出一个冰冷且危险的微笑。
保镖莫名感觉背后一寒,回头看去,这两人神色自然,风轻云淡,一副无视发生的模样,又放松了警惕。
一定是他们太久没休息好了,竟然生出了被野兽盯上的错觉。
这俩兄弟除了好看一点,应该也和那些富家子一样是怂包,一遇到危险就抱头鼠窜哭天黑地的,能给他们带来什么威胁?
麻溜地给这俩眼睛蒙得死死的,就拉着他们七拐八拐通过迷宫一般的走廊。
小心本想试着记忆一下路线,可他睁着眼睛都是一个十足的路痴了,更别说蒙着眼。
没一会他就被保镖带着走得晕头转向。
完蛋,为什么路痴这种艹蛋属性会让他碰上。
小心内心忍不住吐槽几句,等到眼睛上的黑布被人拿下,他们才重新见到久违的阳光。
与他们一同被摘下眼罩的还有十几个人,一些上了年纪的富豪,一些年轻人,还有一位白发的老者。
这些年轻的人大多也都不理解黑市的行为,大多人都骂骂咧咧,质疑黑市的这种做法。
只有经常来拍卖会的熟人一副运筹帷幄的状态,估计内心还在嗤笑这些小年轻失了涵养。
紧接着,他们被分配的保镖领到各自的座位,拿到了统一的拍卖会资料和叫价牌。
全程皆有保镖跟踪。
黑市的特殊性让这些保镖美名其曰说是贴身保护,实质上还是监督和控制这些来宾。
保镖都是由一些武艺高强的亡命之徒担任。
一旦现场出现意外事故或者有人想要抢夺拍品,这些保镖就会立马拔出配枪,将肇事人员击毙。
所以想在黑市杀人夺货?
得先看看自己的命够不够硬。
够不够和黑市的子弹打招呼。
人员陆陆续续被各自的保镖领到座位上,伽罗和小心也在25号座位和26号座位落座。
他俩懒散地翘着二郎腿,装作漫不经心的翻看拍品资料。
等到保镖以为无异常站到他们指定的位置上后,他俩才开始对话,不过这种对话也是在一种不明显的角度下进行的。
金色的赌场币在他的五指间翻转,伽罗用空闲的手翻看礼仪人员下发的拍卖资料。
眸里的神色叫人看不清,道不明。
“阿小。”他压低嗓音唤他:“你察觉到了吗?那两个刚刚进来的男人?”
以他们多年的默契来说,小心很快理解伽罗的意思,他幅度不大的点了一下头。
“那两个估计是灰心星球派来的。毕竟还没入场,他们就一直暗暗关注全场所有有拍卖会资格的人。”
满分。
伽罗惬意地眯起了泛着淡淡紫光的高奢眼眸,果然跟小心出任务才能让他感受到前所未有的畅快。
要是换了阿卡斯,他还得跟他解释是哪两个人。
神经大条的阿卡斯不能理解,还得:啊他们怎么了吗?
想到这,伽罗的头就隐隐作痛。
“对,这两个人的眼神太露骨,这还没开始拍卖会呢,脸上就差写上这次的拍品非他们莫属这句话了。”
他们太自大了,眼神里尽是轻蔑。
伽罗哂笑一声,“而且很不幸,我们已经被他们列入暗杀目标了,如果不出意外,一起被他们列入暗杀目标的还有好几个年轻人。”
伽罗的指尖轻轻摩挲着拍卖资料上印刷的那块翡翠原石。
小心继续目不斜视的盯着手里的拍卖资料:“那伽罗你打算怎么做?”
伽罗接话:“战斗是不可避免了。”
“毕竟就算我们不和他们抢夺晶石,以这两个家伙的眼神来看,我们都必死无疑。”
小心听后也忍不住冷笑一声:“是吗?那他们也太自大了。”
既要争夺晶石对付保镖,又要暗杀被他们列入可疑目标的人。
不累吗?
“他们既然敢这么做,要么就是有一定的实力,对付这些人不在话下,要么就是还有后方的增援。”
“但无论哪一种,都对我们是非常不利的。”伽罗苦笑一声,“毕竟司令可没有给我们派额外的增援,这个任务只有我们两个人做,所以才被评为S级的危险任务。”
忽而,伽罗停下了转硬币的手,极其认真地看向小心:“阿小,你害怕吗?这估计是一场无法全身而退的战斗。”
小心却没有露出任何害怕的神色,语气和表情都是前所未有的坚定:“不怕。”
他甚至还能游刃有余地调侃一下伽罗:“因为你与我同在。”
猝不及防的情话让伽罗愣了一下,然后就是心脏止不住的乱跳。
他的阿小,实在是太可爱了。
于是伽罗也调侃回去:“当然,亲爱的,我会一直与你同在,直至生命终结,死亡来临。”
死亡这个词却像是触及了小心的伤心事,他明亮的红眸里多出几丝惶恐,情绪激动的捂住伽罗的嘴。
“不许提这个词!伽罗,你不会死的,我也不会。”
这种S级的任务并不能让他害怕,纵使让他单枪匹马去对抗千人大军,他都只会擦亮手里的刀,毫不犹豫地冲向目标。
但此时伽罗提到死亡,他一向宠辱不惊的脸上也出现了裂缝。
他害怕了。
他根本不敢回想那天伽罗的那个拥抱。
“这是我们最后一次并肩作战......”
苍白的对话,稀薄的笑容,他就像雪山上那朵快要凋零在寒风中的花,是那么苍白无力。
这道伽罗亲手刻在他心里的伤疤,不会因为时间的推移而愈合。
只会在他心里扎根。
越来越深,越来越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