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躺着的人,身下的血迹,周翰风看的嘬牙花子。

  “顾兄,你这,也太狠了吧,毕竟是你大哥,这都下得去手?”

  “被欺压久了,活佛也得起杀心,我没活剐了他,已经是给我爹的面子了。”

  这话倒是真的,顾笙平那刀,差点没从顾笙明的脖子下去,再一把火给他烧了,送他到地狱去。

  二人曾聊过,那是什么日子,周翰风记得,的确凄惨无比,垂眸,又瞧了眼地上白花花的一堆肥肉,朝着老鸨子勾了勾手指,说道:“你这醉花轩,还想开下去么?”

  老鸨子见风使舵的本事那可是数一数二,有世子给顾笙平撑腰,她惹不起,一般人惹不起。“瞧世子爷说的,奴家还指望这醉花轩过下半辈子呢。”

  “那就别废话”周翰风变脸也是飞快,瞬间冷了脸,不耐烦的“赶紧处理了,别让他躺在这,碍了本世子的眼。”

  “是是是”老鸨子低眉顺目,一声令下,冲进来了几个伙计,把顾笙明的衣服往身上一披,人就这么的,被抬了出去。

  人是弄走了,这事,终归还是要有人出来扛的,老鸨子不敢自作主张,小心翼翼的问了句“世子爷,你看这,,,,,,”

  眉梢一挑,周翰风只用眼角看了眼“传出去,就说顾家二少,身子不行,一怒之下,挥刀自宫。”

  好一个搪塞的说辞,这MD能有人信?

  顾笙平听的嘴角一阵抽搐,只见那老鸨子也是同样的表情,碍于威严,也只能言听计从,一切,按照靖王世子所说。

  “等等”见人要走,顾笙平大喊了声,从怀里掏出二百两的票子,走过去,塞进了老鸨子的手里“去,把卖身契取来,今儿,我就要把人带走。”

  牙咬碎了,只能往肚子里咽,老鸨子笑的比哭还难看,斗不过人家,便只能以二百两的价钱,把鸳鸯的卖身契给了顾笙平。

  若按行情,其实不然,鸳鸯也就是二百两银子的价钱,老鸨子顶多算是个没亏。

  “鸳鸯,别愣着,收拾东西,跟我走吧。”

  顾笙平笑这丫头,傻傻的愣在那里,跟块木头似的。

  “世子,你怎么在这里?”

  周翰风笑道:“本世子在隔壁呀,在紫涵的房中吃酒,巧了,出来放个水的功夫,就听到了喊叫声,过来一看,竟然是顾兄你惹出来的。”

  “哎,别提了,我真是后悔,来晚了,闹到了如此地步”顾笙平叹息“别提了别提了,世子,你就是我的大救星,谢谢了,改日来我府里吃酒。”

  “好说好说,下次去,一定不醉不归”周翰风指着顾笙平补了句“别忘记还钱。”

  二人闲聊了会,鸳鸯收拾好了一切,这便随着顾笙平回了家中。

  新的府邸有不少的空房子,顾笙平便让杏儿安排了一处,先给鸳鸯住着。

  “怎么了?”顾笙平拉着这人的手,帮忙擦着泪“我的好姐妹,我救你处理苦海,你该笑的,怎么反倒哭了,还这般的伤心。”

  压制心中的委屈,听了这番打趣的话,再也藏不住,趴在顾笙平的怀中,好好的大哭了一场,好久好久。

  “为什么,你为什么才来,你知道么,你那二哥,有多么的不是人!”

  “对不起,我来晚了。”除了对不起,顾笙平不知道该说什么,能说什么!

  虽然鸳鸯是风尘女子,但这种事情,她什么都不能说,所有的词语都不能抚平那千疮百孔的伤口,除了对不起这三个字。

  人睡了,天也亮了,顾笙平蹑手蹑脚的走出了屋子,门外,晨光下的斜影,吓了顾笙平好大一跳。

  “杏儿,你怎么,在这?”

  “老爷,你这怎么回事?”杏儿是知道鸳鸯的,拉着自家主子回走着,有心责备着“你怎么把人弄回来了,这要让夫人知道了,你还能把人接回来了么?日后,你还有好日子过了么!”

  那封信的事情,杏儿知道,顾笙平从不瞒这丫头。

  “我不在”顾笙平愁眉苦脸道:“人家为了我遭罪,我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吧,你别说了,我烦着呢,弄都弄回来了,走一步算一步吧。”

  垂头丧气,有气无力的的人让人看着可怜,一想到阮静娴那日离开时的样子,杏儿打心里开始为自家主子祈福,实在不行,再给菩萨上柱香,保佑保佑主子日后的日子,能够好过一些。

  一日过的安生,一切都是静悄悄的,那便宜爹,竟然没上门问罪,顾笙平倒是好奇了,顾笙明如今的处境,会是什么状态。

  天还没亮,顾笙明就被醉花轩的人抬了回来,血是止住了,人,也算是彻底的废了。

  日后做不得男人,肋骨还折了好几根,脸上被那一脚踹了,也都是血,简直惨无忍睹。

  大房抱着儿子哭,顾笙明也哭,嘴里叽叽歪歪的说都全都是顾笙平的不是,还要人帮他报仇。

  上早朝的时候到了,顾渊没时间管这个,急匆匆的出了门,下早朝后,他为了此事,还特意跑了一趟醉花轩,询问事情的缘由。

  老鸨子说的,都是世子爷交代的那一套,至于下面人的嘴,她是堵不住的,尤其是有了钱的时候,人总是要说一两句真话的。

  有世子爷搅和其中,顾渊这才没有直接冲到自己那小儿子处,兴师问罪。

  此事起因,归根结底,还是二儿子过错,还是要先回去看看伤情,至于问罪的事,还需暂缓。

  请了好几位郎中,都是摇着离开顾笙明的房间,得到的结果都十分的满意,治不了,这手法,比宫里做的还利索。

  顾渊鼻子都气歪了,兄弟间,是多大个仇,下手要这么狠!

  “老爷,你要为明儿做主,这事,不能就这么了了,咱们得报官,把那杂种关起来。”

  顾渊正在气头上,心烦的很,这句杂种,不止骂了顾笙平,也把自己骂了,恼怒下,还给了大房一嘴巴。

  “闭嘴,明儿弄成这样,最该负责的,就是你这个当母亲的,你看看把他惯成了什么样子,游手好闲无恶不作,一天天,就知道找姑娘,这回好了,再也不用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