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阮静娴的马车就到了顾府的门口。

  刘妈看着顾府的大门,头皮直发麻“小姐,你真的要进去?”

  “刘妈,去敲门吧,就说,,,就说我来取往日的衣物。”

  阮静娴昨夜就想好了,今日一定要见到顾笙平,她担心这个人,几乎一夜没睡,趁着爹爹上朝,她这才出了府,来到了这里。

  刘妈无奈,主子有命,她只好照做,下了马车,去敲那困住她半年的大门。

  多少次阮静娴被欺负,遭受打骂,刘妈不是没试图逃出府去求救,都被门口的下人拦了回来,只因姑爷交代,她们主仆二人,半步都不可以踏出这个门。

  “有人么,开门,开门。”

  大门缓缓打开,门内的小厮探出头,看的好生好奇“这不是刘妈么,你来顾府做什么?”

  “小三子,今日是你守门呀,倒是好了,快些开门,我们家小姐要回来取东西。”

  这小三子人不错,平日里与刘妈也算有些交情,能够见到这人,刘妈心宽不少,不用多费口舌了。

  “刘妈,你知道的,四少爷脾气古怪,这我可做不得主,你等我进去问过之后,再给你开门。”

  二人已经和离,阮静娴现在可不是府内的少夫人了,小三子不傻,自然分得清楚里外拐。

  重新把门关上,小三子小跑着去了顾笙平的院子,见到杏儿,小子倒是高兴的不行“杏儿,你过来,我有话与你讲。”

  “什么事,神神秘秘,有事你就说,我可不一定帮你的。”杏儿小嘴一抿,打趣着。

  “杏儿,刘妈来了,还有阮大小姐,现在就在门口,说要进来拿之前的衣物,你看,是让进还是不让呀?”

  杏儿朝着正房看了眼,这才刚到巳时,昨夜那人睡的晚,现在根本没醒。

  “三子哥,你让她们进来吧。”

  “杏儿,你确定,不用通报一声四少爷?”小三子跟随杏儿,也看了过去,直嘬牙花子“你不会给自己找麻烦吧!”

  “没事,你就让人进来吧,少爷她,不会生气的。”

  有了杏儿的话,小三子心中已然有数,一路小跑着,开了门,把二人放了进来“阮小姐,四少爷还未醒,是杏儿让小的放你们进来的。”

  在小三子看来,有些话,还是先说清楚的好,至于这称呼,自然也是要变的,总不能还叫人家少夫人吧,不妥不妥的。

  那人还在睡着?是不是身子不舒服,亦或者昨夜又撕扯到了伤口,阮静娴想了好多好多,加快着脚步,匆匆忙忙的脚步险些成了小跑。

  杏儿在院子门前打转,等来的不是阮静娴,而是顾笙平的母亲“夫人,您来了。”

  “平儿怎么样了,说她受了伤,可是真的?”

  房中的奴婢听得小厮们的议论,说四少爷昨夜受了重伤,是被人搀扶回来的。

  一经听说,便急匆匆的跑了回来,顾母听后,吓的不轻,只觉魂不附体,急匆匆的跑了过来。

  “夫人放心,少爷没事,只是皮肉伤而已,少爷还在睡着,我给您叫人去。”

  “不必了”顾母出言阻止“还是让她睡吧,我过一会再来。”

  有杏儿在一旁照顾,顾母自然是放一百个心的,听说只是皮肉伤,这可悬着的心,也就放下了。

  皮肉伤顾笙平可是经常有了,倒也没什么太过担心的,多吃一些,补补身子,便会好的。

  顾母安下心来,转了身,朝着院外走去,恰巧撞见了要进门的人。

  “你,怎么,,,,,,”

  “娘,静娴见过娘亲。”阮静娴一时乱了分寸,下意识的问安,连称呼都忘记了。

  “你来做什么?”顾母的脸色不好看,对于这女娃,她说不上来喜欢,平淡如水,没什么情绪。

  “儿媳,儿媳是来看望夫君的。”

  一旁的刘妈听着,心下直乎糟糕,小姐今儿这是怎么了,这是什么胡言乱语,简直听不下去。

  “小姐,你要叫顾夫人。”

  阮静娴抬头看了眼,面前的人的确没什么好脸色,这才改了口“顾夫人,小女是来取衣物的。”

  “平儿还没醒,你要取物品,那就在院子里等上一会吧”

  顾母语气寡淡,眼眸中虽映出阮静娴绝世的容貌,却也只是如此,毫无半点情绪“若是不愿,也可先行回去,我让平儿把你的东西收拾好,改日差人送到阮府”

  “我在这里等,就可以。”阮静娴忙说道,今日这人,她是一定要见到的。

  阮家丫头如此坚持,顾母也不好说些什么,交代了句,不可以打扰顾笙平歇息,人就走了。“杏儿给少夫人问安。”

  杏儿规规矩矩的欠身,细细打量着面前的柔弱,心中不是个滋味。

  多好个女子,怎么就让自家主子给折磨成了这样,她是记得这人嫁来顾家的第一天,人家脸上是有肉的。

  这倒好,离开顾府的时候整个人瘦了一大圈,这都回去一个月了,怎么还是这副样子,直让人生怜。

  “杏儿,他的伤怎么样了?可还好?”阮静娴焦急的问着,看了眼厢房,又觉不对,便直奔着正房去了。

  杏儿紧随其后,小声的回着“少爷还睡着,昨夜回来的时候,倒是还行,应该没什么大碍吧。”

  “不行,我要进去看看,他的伤好重,我不放心。”

  阮静娴等不及,她现在就要进去看着这个人,哪怕是在一旁安静的坐着,也要守着这人。

  杏儿拿她无奈,只好悄手蹑脚的帮着开了门,把人放了进去。

  许久未进这屋子,阮静娴下意识的环视了一眼,一切,似乎都没怎么变,唯一不同的,是这屋子里的味道,变成了这个人的。

  床榻上的人的确没有醒,阮静娴静悄悄的来至跟前,坐到了床榻边上,静静地就这么看着,嫌隙的手指总是抬起,又悄悄的放了回去,只怕吵醒了这人。

  咫尺间的距离,阮静娴便用手指在空气中勾勒着这人熟睡的轮廓,一解她相思之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