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进要急死了,抓着自己的头发,烦躁得在候机大厅里不停地转圈。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前脚回帝都给冉时谈资源,晚上就发生了宗锐泽被私生尾随的事情。

  他埋怨自己休息一年真的是休息得脑子都不好使了,宗锐泽刚刚回国就应该给他雇佣保镖,而不是听宗锐泽“有陌生人跟着,他会想起私生”的鬼话。

  宗锐泽花了将近一年的时间去治疗抑郁症,他虽然不是十分清楚宗锐泽的病因,但宗锐泽和透露过私生无休止地监视他的生活,他太压抑了,所以才会生病。

  他当时一听宗锐泽说“有人跟着,就会想起私生”的话,就心软了。他怕真刺|激宗锐泽想起那些往事病情复发加重,想着不配就配吧,自己一直跟着他,当他的保镖。

  现在想来,怎么总感觉有点不对劲呢?

  宗锐泽说私生监视生活不是假话,这点他知道,现在各地派出所、警局还有好多当时私生偷窥、追车、甚至潜入宗锐泽家偷拿他贴身衣物的出警记录。

  也是因为这些,他一直坚信宗锐泽说是因为私生才生病,才会精神状态不佳,甚至出现自残的现象,可是现在他突然有些不确定了。

  宗锐泽的病真的和私生有关吗?

  如果真的有关,他真的害怕私生,为什么会拒绝保镖,这不合常理。他之前怕刺|激到宗锐泽就忽略了这点逻辑上的Bug,现在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他能感觉到宗锐泽是厌恶私生的,但从宗锐泽十八岁出道那天起除了活动方给配的安保,就从来不自己带保镖,这不是有些矛盾吗?

  问他,他就说自己一个大男人,身体好、身手好,还能怕私生吗?

  他那时笑了笑,没有反驳宗锐泽。他和宗锐泽从小一起长大,知道他说的不是假话。宗锐泽出身不一般,就不说格斗,枪械他都精通,所以他也就没多想。

  等宗锐泽在这个行业里取得巨大成就,说是全球知名也不为过的时候,他突然告诉自己他因为私生生病了,要出国疗养,他当时还以为宗锐泽是在和自己开玩笑。

  但当他看见宗锐泽因为自残留在手臂上的伤口时,才知道宗锐泽没有跟他开玩笑,他是真的病了。

  他记得当时自己火速处理完一切事务,在宗锐泽大哥的安排下陪他出国疗养,将近半年的时间,宗锐泽才控制住自残倾向,又花了将近半年时间才完全正常起来。

  本来他是想让宗锐泽多休息一段时间的,可宗锐泽一好就要求回国工作,他还挺开心的,觉得这是个好现象,医生也是建议他多接触人群。

  现在想起来,宗锐泽回国是有目的的,而从一开始就不找私人保镖保护,也不是因为他自信身手好,而是有别的原因。

  “你到底瞒着我什么?”史进皱眉听着提醒登机的广播声,拎起自己的小包大步朝登机口跑去。

  他想,自己不能再也什么都不问了,等这次见到宗锐泽,他非要问明白宗锐泽到底再瞒着他什么。

  此时,冉时房间了一片黑暗。

  两人藏在冉时床边的小角落里,地方小,两人挨得比较近,冉时能清楚感觉到宗锐泽呼出来的温热气息扑在他的颈侧,让他忍不住瑟缩了一下。

  他这一动,和他几乎贴在一起的宗锐泽就发现了,小声问他:“害怕?别怕,有我,他们也不一定会进来。”

  冉时摇了摇头:“没有,就是有点痒?”

  “痒?”宗锐泽顿了一下,像是明白了什么低低笑了起来,“这个没办法,你找的地方有点小,你忍...唔——”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冉时一把捂住了嘴,将他剩下的话全都堵在了嘴里。

  “嘘——”冉时靠近宗锐泽耳边,“好像有人来了。”

  宗锐泽点了点头,把冉时的手拿了下来,微微前倾身体把冉时挡在身后,仔细听门外的动静。

  冉时没有听错,确实有声音,听上去好像有好几个人,正一窝蜂地朝他们这个方向走来。片刻后,一声“嘀”的刷开房门的声音传入两人耳朵。

  黑暗中两人对视一眼,虽然看不清对方表情,但从两人整齐划一的动作来看,都能感受到对方的疑惑。

  怎么回事?这帮私生为什么会有房卡?

  宗锐泽眉头皱起,心中升起一丝不好的预感,这帮人真的是冲他来的吗?

  如果是冲他来的,为什么有的不是他房间的房卡而是冉时房间的?如果不是冲他来的为什么要带着利器去砸他的门?不怕别人发现吗?还是说他们根本就是想让别人发现?

  想起冉时房间断掉的电话线和他今晚好不容易推掉的行程,宗锐泽一瞬间冷汗都要下来了。

  这帮人就是冲着冉时来的,酒店中有接应他们的人。

  他们应该是知道他们的行程,以为今晚自己会和元让起、方义他们出去聚餐,所以赶在这个时候,装做是他的私生粉进入酒店。

  怕装的不像,还拿东西砸他的房门,防止被抓的时候被警察看出端倪。

  毕竟大明星私生粉追到明星所住的酒店敲门、砸门也不是什么新鲜新闻,被抓了完全可以说自己情绪上涌控住不住,但如果骚扰明星隔壁还娱乐圈查无此人的冉时,那意义可就不一样了。

  这帮人心思可是够缜密的,估计被抓后连警察问他们为什么能用房卡刷开冉时房门的借口都想好了。无非是什么酒店房卡有问题之类的,估计现在去查,开房记录都会有。

  如果今天他真的跟着元让起他们去聚餐,那么只有自己留在这一层的冉时会出什么事可就不好说了。

  听着越来越近的脚步声以及几个男人交流“人呢?”“人怎么不见了”“会不会在睡觉”的声音,宗锐泽更加肯定了自己的判断,霍地一下站了起来。

  冉时吓了一跳,刚想要拉住宗锐泽躲好,就被宗锐泽一把拉起摁躺在床上,又扯开被子将他裹了起来。

  “别动,藏好。”宗锐泽小声说,“这帮人是冲你来的。”

  他说完又将冉时裹紧了一点,还把冉时的头也蒙在了被子里,起身大步走向门口,在房门从外面被拧开的瞬间一脚踹了出去。

  冉时只听到“哎呦”一声嚎叫和一声重物倒地的声音,房门就被啪地关上了。冉时急了,他不知道宗锐泽为什么那么肯定人是冲他来的,但就算人是冲他来的,也不代表那些人就不会伤害宗锐泽。

  而且从那一声嚎叫声后,门外只安静了几秒钟,就听到东西碎裂的声音和人的闷哼声。

  他不知道是谁受伤了,但从脚步声上看来,对方明显人多。刚刚说话的就有三个人了,可能还有没说话的。宗锐泽就算再厉害,一个人对付那么多人也会吃亏。

  他挣扎着从被子里往出爬,拖鞋都掉了也没发现,蹭开的衣服都来不及整理,冲出房门去帮宗锐泽。

  刚一出房门就看见应该是最初被宗锐泽踹倒的男人缓了过来,趁宗锐泽对付身前两人没注意身后时,抄起花瓶朝他脑袋砸去!

  那一瞬间,冉时想也没想就朝宗锐泽扑去。

  与此同时,大李和张张以及听到消息赶来的小朱和新给冉时找的男助理小李终于在保安、警察的帮助下突围成功,马不停蹄地朝两人所在楼层而来。

  进门的瞬间他们看见穿着睡衣衣衫不整的冉时一手使劲拉住袭击宗锐泽的男人衣服,在男人因为力度往后仰的间隙,斜身探入两人之间的空隙,另一只手护住宗锐泽的头,改变了方向的花瓶重重砸在冉时手臂上碎裂的画面。

  “冉冉!”小朱忍不住大叫。

  宗锐泽也反应了过来,一脚踹开他身前缠着他的男人,回身抱住冉时的瞬间再次狠狠出腿,把还拿着花瓶碎片的男人一脚踹出去一米多远,重重砸在小客厅的墙上。

  “都别动!”

  警察们冲进房间将几人全部控制住,见冉时手臂红肿还被碎瓷片割伤流血不止,连忙让宗锐泽带人上他们的车将人送往医院。

  宗锐泽只说了一声谢谢,就一把抱起没有穿鞋冉时往出跑,小朱、张张跟在后面,大李、小李两兄弟留下和警察们一起处理后续事宜。

  车上,浑身上下散发寒气的宗锐泽脸色难看地接过小朱递过来的丝巾紧紧地缠在冉时血流不止的伤口上。

  冉时疼得“嘶”了一声,忍不住讨饶:“轻点,疼。”

  宗锐泽顿了一下,面上寒气稍减:“忍着。”

  冉时瘪了瘪嘴,看着恨不得离他们八丈远,又因为车内狭小避无可避的小朱和张张,鬼使神差地戳了戳宗锐泽冷着的脸。

  “你这是对待救命恩人的态度吗?我没事,你看你把张张和小朱吓的。”他的语气很轻松,像是和宗锐泽认识了很久,十分了解他一样。

  张张和小朱尴尬地笑了笑,同时也有些诧异,但最后同时选择扭头不看两人。

  宗锐泽被冉时说得一怔,感受着冉时在自己脸上作乱的手指,无奈地叹了口气。

  “爪子都伤了还不老实?”

  “我这只手又没伤。”冉时见宗锐泽终于不板着一张脸了,有些虚弱地笑了,“外套借我穿穿呗,有点冷。”

  宗锐泽知道这是冉时失血过多的征兆,连忙脱下外套把冉时裹了起来。开车的警察听到冉时喊冷,更是一脚油门踩到底冲着医院疾驰而去。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一

  张张:小朱,你觉不觉得这两人就跟认识了好久一样。

  小朱点头:可能,可能共患难后,感情变得更好了吧。

  张张:有可能。

  史进:飞机怎么还不落地,急死了。

  小剧场二

  冉时:这男人怎么这么壮,我要是能拉开他,就不用受伤了,唉......

  宗锐泽:等你好了,我天天叫你起床跑步锻炼身体。

  冉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