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草！你他妈竟然敢咬老子？看老子不抽死你！”
湿漉漉肮脏的地面，一条人鱼被毫不怜惜的丢在一边。
他的身后是一只巨大的铁箱，铁箱边缘不太整齐，有一些铁片甚至都翘了起来。
火红的鱼尾被甩到铁片上，锋利的铁片立刻将鱼尾划破，很快空中就飘起一股浓重的血腥味。
人鱼吃痛，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
方书阴沉着目光，死死的盯着面前的两个人类。
其中的一个胖子一看他的目光，甩了甩被他咬伤的手，面目狰狞的从腰上抽出一条鞭子。
这条鞭子是铁制的，专门用来对付人鱼。上面还有细细密密的倒刺，一鞭下去，没有不听话的人鱼。
胖子刚想将鞭子甩下去的时候，一旁的瘦子赶紧阻止了他：“你疯了？雇主说要活的！”
胖子冷笑一声：“哼，不打死他不就行了？”
瘦子迟疑片刻，目光落在地上的人鱼身上。
只是这一眼，便移不开了。
这条人鱼真的很漂亮，刚刚被打捞上来的时候，就已经有大老板出高价把他买了下来。
这条人鱼不同于以往的人鱼，他的尾巴是鲜艳的红色，炽烈如火。
他们捕捉人鱼多年，还从来没有看见过这么一条人鱼。
人鱼向来长得漂亮，尤其是面前的这只。
方书的皮肤雪白，与鲜红的尾巴形成鲜明的对比。他又是那么的漂亮，五官精致，鼻梁高挺。金色的头发不短不长的披在肩上，给人一种神圣而不敢侵犯的感觉。
人鱼一直都是一种矛盾的存在。
长相无辜漂亮，却又能在一瞬之间用长而锋利的指甲将人类生生撕成两半。
拥有恐怖的力量和迷惑人心的嗓音，这么强大的存在，皮肤却又是那么的脆弱。
刚刚同伴为了教训这条不听话的人鱼，只是掐了一下他的脖子，现在一眼看过去却格外的明显。
人鱼的皮肤是活在深海里常年不见阳光的白。此刻他的脖子清晰的留下了发青发紫的掐痕。
这无端使得他看上去多了几分凌虐感，让人更想对他做点什么。
看着看着，瘦子不由自主的感叹：“真漂亮啊。”
被同伴这么一说，胖子也不禁露出贪婪的神情。
他的脸瞬间涨红，呼吸都急促了几分：“老子还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漂亮的人鱼。”
胖子一步一步的走近，甚至开始解腰上的皮带了。瘦子没有阻止，反而想上去帮忙。
他们不是没有做过这种事情。
被捕捉上来的人鱼往往都被注射了强烈的迷药，纵然他有着强大的力量和蛊惑人心的嗓音，也没有力气能够使出来了。
就在方书暗暗积储力量的时候，忽然，伴随着一声枪响，胖子发出一声悲惨的吼叫。
那一枚子弹直接打在他的膝窝处，随着一只脚的弯下，胖子狠狠的趴在地上，就像一条死狗一样。
瘦子瞬间清醒，颤颤巍巍的向身后看去。
皮鞋踩在湿漉漉的地面上，发出清晰的脚步声。伴随着声音越来越近，两个人出现在面前。
身后的是一个保镖，手上还握着没有收回的枪。
他的面前才是真正的主角。
那人看上去长了一张极其俊美的脸，甚至还戴了一副金边框眼睛。
若是单看这张脸，甚至能用温文尔雅来形容他。
这人穿着一身黑色西装，肩上还披了一件黑色的风衣。身形勾勒的修长笔直。
只是不苟言笑的表情让那个人看上去更加清冷几分，若是真的与那双眼睛对视，简直能让人打个寒颤。
那双眸中含着不加掩饰的杀意，连无意间勾起的一点弧度都是冰冷刺骨的。
时槿的目光落在地上的那条人鱼身上，眸底泛起一丝兴味。
方书看着那张脸，心中只默念三个字：叶孟舟。
不知道是经历的现代位面太少还是其他的原因，其实如果按照第一个位面的叶孟舟做对比，所有的攻略目标都长的和叶孟舟极为相似。
只有时槿，和叶孟舟如出一辙，不只是眉眼相似而已。
如果非要说区别的话，那么就是叶孟舟年纪过于青涩，看上去总是有一股疯劲和冲动。
而时槿不同。时槿更加稳重沉着。往往这种人看起来却是最危险的那个。
方书每个位面攻略的人多多少少都带着疯，可能因为是同一个人，万变不离其宗。
但是每个人都不如面前的时槿带给自己的危机感强烈。只是一眼，方书就能够确定，这个人是一个真正的疯子。
时槿慢慢走过去，直接忽略了面前的两个人。
等走到了方书的面前，时槿才蹲下，目光在那条还流着鲜血的鱼尾上扫了一眼，淡声问：“疼吗？”
人鱼的学习能力很强，纵然语言不通，但是与人类接触一段时间过后大概就能明白人类的语言意思了。
自从被捕捉上来以后，方书就能够听懂人类说话了。
时槿没有像其他的人类一样伤害他，方书在警惕中又带有一丝茫然，顺从着时槿的话，点了点头，嘴里发出痛苦的呜咽声。
时槿看了一眼方书脖子上的掐痕，目光冷冽一瞬。
下一秒，方书被他打横抱起来。
人鱼天生的警惕让他立刻发出一声尖叫，甚至张口咬在时槿的脖子上。
只是体内的迷药让他很快没了力气，慢慢的瘫软在时槿怀里。
湿润肮脏的鱼尾贴在身上，时槿也没有在意，只是环在他腰上的那只手微微用了点力。
时槿在他冰凉的额头上吻了吻，低声警告：“乖，别惹怒我。”
人鱼是很敏感的一种生物，立刻就能感知到时槿身上传来的危险的气息。
趋利避害的本能让他放弃了抵抗，乖顺的贴在时槿的胸口处。
时槿目光轻柔一瞬，像是看见了听话的小猫咪乖巧的模样，无意中流露出来的一丝欣慰。
时槿抱着方书向外走。
瘦子企图想说些什么，但是那个保镖没有给他任何机会。
很快，这个肮脏的房间就被燃烧在熊熊烈火之中。连带着两具白骨。
从房间里最后出来的人，不紧不慢的走向停在马路边的一辆车。
保镖的目光毫不向后斜视，上车之后很快就开车离开了。
后座上，时槿抱着一条虚弱的人鱼。
伤口的疼痛使得方书趴在他的胸口，身体连着鱼尾都在微微颤抖。
纵然车里有伤药，他也没有给方书用上。
只有知道疼，才会乖乖听话。
他知道人鱼的学习能力很强，所以这是他教给方书的第一课。
疼痛，以及感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