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年前, 我妈妈在米花町邂逅了一位温柔俊秀的青年,很快与他坠入爱河并结婚,但是在妈妈怀孕的时候, 警察找上门来……”
“说重点。”琴酒不耐烦地打断了百江渚的话。
百江渚试图拿回自己的节奏:“万一这里面有什么重要信息呢, 比如其实我是反派的分身,反派生我下来就是为了毁灭地球但是我失忆了是一个被捡走的正常少女……”
(※假面骑士系列近年来某一作的梗。为防剧透不直接写出具体的名字了。)
琴酒开始把手伸向口袋。
他要拿枪吗!
百江渚下意识地抓紧自己的衣领, 以防万一待会就变魔术一样从里面扯出两吨棉花糖,但琴酒找了找拿出两块咖啡糖放在了百江渚手里, 他的声音都难掩疲惫。
“简略点,我还想回去睡觉。”琴酒说。
百江渚接过那两块糖,想起自己从昨天下午就没吃过东西了, 又看到琴酒这差点过劳死的模样, 再度坚定了要远离警视厅的决心。
她决定用琴酒可能听懂的方式说明:
“从几千年前到大概几年前, 有被叫做Incubator-孵化者的团体在世界各地活动, 他们的行动目的是获得某种实验数据, 而这种实验结果只能通过交易的方式从特定的人身上取得。”
没错,虽然不知道当时在这颗星球上的Incubator到底有多少,但每座城市都是不同的,丘比自己也有不少分身,签订契约获得情感转变的能量也跟某种令人难以理解的科学实验非常相似。
“由于他们始终标榜自己行为的合理性, Incubator满足了这些人的期望。他们拥有超越时代的科技, 我们现在驾驶的这个大家伙也是成果之一。”
Incubator的技术虽然确实比地球要高很多,但要用地球的科技来解释它们堪称奇迹的实现愿望的能力还是完全不可能的。百江渚故意模糊了说法,以期让人理解为它们是用科技来达成人的愿望的。
“然后在几年前, 由于一项意外, 他们停止了活动,也彻底在这个国家销声匿迹。原本他们应该扫清所有的痕迹, 包括带走这架XGF-02Chaldea换色原型机……”说到这里的时候百江渚下意识地往操作系统的一角看去,那里有个空荡荡的显示框。
还在宇宙里没回来啊,立香。又或者是已经不在这个世界里了呢?
“但立香家里很有背景,他们没能找立香的麻烦,就离开了这个国家。后来立香回英国之前就把它留在这里了。至于工……山口新一今天为什么开着它来我就不清楚了,Gin还不如直接问他。”
百江渚说完这段话,一块糖也差不多吃完,微苦的味道让她整个人都清醒了一点,但琴酒接下来的话让她更清醒。
琴酒问她:“这是紧急呼救信号?”
百江渚顺着琴酒的目光看过去,操作面板上出现了一个小小的提示符号,正在一闪一闪地彰显自己的存在。周围浮动的上千条注释文字在各个语言里变换,最终又变回了一开始的那种语言。
这是宇宙通用语,还有一个别称是猎人文。这是一种不知来源的文字,基本上由圆圈、三角和简单线条构成。
“喂!有人吗有人吗!有人能听到我的信号吗?”
这个声音,还有点点耳熟。
百江渚愣了一会儿,她蹲下来在驾驶舱里翻到了说明书,找到她从来没有用过的星际通讯一节,然后手忙脚乱地接通。
琴酒就坐在一边看着,脸上写着“还有什么情况我干脆别睡了吧”。
“那个……”
“真是太好了!没想到平安时代的京都也有能联系上的人,听我说啊,五条大人我好像被困在这个世界里了,但外面有很重要的事,你们能帮我出去吗?”
百江渚缓缓转头看琴酒。
琴酒看了一眼驾驶手册,把通讯关掉了。
“到了。”他简短地说。
警视厅大楼后面清理出了一片空地,看不见的东西正从上空缓缓落地,显现出身形来。在高大建筑的遮掩下它反而并不是那么显眼,更何况只有真正靠近的时候才能看到它的存在。众所周知在极度接近的时候,什么隐身都没有效果。
半夜被喊来加班的警察们看到一个模糊的物体在黑夜的掩护下缓缓降落,月光勾勒出了它的轮廓,但紧接着就消失在了眼前。
琴酒从电梯里上来的时候,其他人已经回来了。
“黑泽警部,那个该不会是真的……”
且不说警视厅那边是什么反应,此时刚刚跟黑羽快斗以及剧组的其他人在警视厅的休息室里汇合的百江渚,还在看着这些镇定地喝茶的人,好像来警视厅一趟就只是旅游而已。
佐藤导演神采奕奕:“没关系,我已经让远野把拍摄成果都带回去了!”
“导演,你真的不觉得这样播出会出大问题的吗……”
“放心吧!黑泽先生会同意的!”佐藤导演拍了拍百江渚的肩膀,自信地说。
百江渚转头去看黑羽快斗,他把自己的外套盖在头上,向百江渚比了一个无能为力的手势,别说是高达了,就算待会儿出现奥特曼打怪兽,佐藤导演都能正儿八经说成是蒙面超人和巨山超力霸联动然后给放到荧屏上去。
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呢?
这到底是为什么啊!
警视厅没能把他们留多久,佐藤导演拍着胸口说他们上面有人,但百江渚是一个字都不信。红衣组织的剧组在这警察系统上边有人……也不是不可能但是要撼动琴酒的权力还是有点意料之外的。他们能离开的真正原因是那台巨大的机器人和驾驶手册都留在了警视厅,而钥匙被琴酒又还给了百江渚。
琴酒当时说什么来着?
“这不是人类应该掌握的东西。”
快天亮的时候,剧组一行人终于回到了昨天拍摄的场所,至少要把昨天的工作做完才行。佐藤导演说:“我觉得男女主角可以再黎明时分相会,不如我们就在这里等到黎明吧。”于是她喊来了剧组的化妆师,还打电话叫来了松田阵平——
松田阵平。
此时的松田阵平把跟着他的小剧本扔给了萩原研二,忍着去跟佐藤打一架的冲动来到了剧组。他追着半空中飞的大家伙没赶上,而那些开车的人也完全把他忘了,最后他在深夜的城市街道上点了一根烟,刚好看到有深夜的抢劫犯正在杀人越货。
心情极度糟糕的松田阵平戴上自己红色的墨镜,他脱了外套挂在旁边的栏杆上就把抢劫犯给打了一顿!抢劫犯这次出来临时起意准备杀人,但他哪里是松田阵平的对手,他一边哀嚎一边大喊:“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救命啊杀人啦!”
旁边被抢劫的女性战战兢兢地看着松田阵平把抢劫犯打了个半死,还看到他熟练地拿出抢劫犯的手机报了警,在松田阵平准备走的时候她鼓起勇气问:“谢谢你!请、请问您是警察吧?”
警察?
真实身份是红衣组织的王牌杀手之一的松田阵平差点就露出了不耐烦的表情,但那女孩感激的神色让他没能说出“不是警察而是穷凶极恶的罪犯”这句话。
他想起正在警视厅做卧底工作的诸伏景光和降谷零,不知道这两个人……在警察那边待了那么久,他们真的不会背叛组织吗?松田阵平不能确定,他也不敢仔细去想这件事,他最好
“不是。”松田阵平说完就走。
——
下午,百江渚终于从演员那地狱一样的工作里解脱出来的时候,黑羽快斗已经在摸鱼的大海里徜徉并邀请百江渚明天早上一起看就要播出的蒙面超人电视剧。毛利兰倒是坐在一边,拿着对她现在来说有点大的手机严肃地跟工藤新一发消息,不知道他们两个又在聊什么,但百江渚是已经没有心思去关心了。
“好歹也是你第一次上电视,真的不看吗?”
百江渚:……
她看什么,在另一个世界看谁都不认识的特摄剧吗?那时候的世界线可不在这边啊!而且她第一次上电视还是在几天之前,勇闯医院还被送了花束的百江警官被领导挨个叫过去说教了一遍,虽然她清楚这些人都是好心,但她实在不想再经历第二次了。她把黑羽快斗扒拉开,整个人埋进了沙发里,心想不管是谁来都别想打扰她休息。
但黑羽快斗伸手就推了推她,说你是不是忘了什么。
“我真的好困……”
“你看窗外。”
百江渚揉揉眼睛往窗外看去,一个……一张变形的脸正趴在窗户上,跟恐怖片一样。不,这个也差不多就是恐怖片,百江渚很快就认出了这个人,他就是
“……”
“我是在做梦吧,没关系,睡醒就好了。吃饭的时候记得叫我。”
百江渚干脆地躺了回去,黑羽快斗抄起她就冲出了门,那颗头骨碌骨碌地追着他们下了窗台,一直追他们到了剧组外面。旁边的摄影师都惊呆了,等他们都走远了之后就开始懊悔自己刚才怎么没把镜头给拍下来。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黑羽快斗大声问她。
百江渚打了个哈欠说别急,让她先看看上午的新闻报道。她翻到了一张很清晰的照片,说是一个老大爷在夜间散步的时候拍的,上面有正在跑路的他们两个和被月光照到的无头尸体。这则新闻被当做没有人相信的搞笑花边娱乐新闻,所有人对这件事的评论都是“图片处理得太假了”和“哈哈哈哈”。
她放大了那张图片,在那具无头尸体的脖颈处看到了由圆形、三角和形似樱花的图形组成的黑色印记,也就是被网友们调侃的“还有商标印在上面”,她盯着那个图案看了一会儿,就把图片关掉了。
“有线索了吗?”
“有了,但等我打个电话。”
百江渚拨通了五条的号码,黑羽快斗不知道她在给谁打电话,但好消息是这脑袋没有昨天那身体跑得快,他专挑上坡走,看到跟在后面的脑袋滚得极其吃力,然后黑羽快斗眼疾手快地从抢劫完正准备骑车逃跑的小偷那里抢来了一辆摩托车。
他们两个这才松了口气。
下一秒,黑羽快斗从摩托车的后视镜里看到了不知什么时候坐上滑板的头。
“……”
连一个头都学会滑滑板了啊!!!
“百江渚,你想想办法啊!”
“在想了在想了。”
等到五条那边的电话接通已经是半个小时之后的事了,信号也相当不好,有点断断续续的,百江渚也不问五条人到哪了,她直截了当地说:“这已经不是单纯的世界线BUG了吧?”
五条的声音过了一会儿才传来:“不用担心哦!五条大人已经帮小渚找到了NPC转移到另一个存档的真正原因!”
现在问的已经是下一个问题了!算了,先听听他怎么说。
没在专心骑车的黑羽快斗好奇地往通讯界面上看了一眼,一只有着长尾巴的白猫正在百江渚的手机里打滚。它翻了个身,还跟黑羽快斗打招呼,白色的尾巴晃来晃去。
“虽然因为一些微小的失误,这个世界正在两个不同的可能性之间来回跳跃,但这归根结底是同一个世界,在这个世界里有一个始终维持不变的锚点。那就是愿望最初许下的地方,也就是你家。如果在世界发生改变的时候,持有钥匙或者唯一性的人在锚点所在的位置上,他就会跟你一样停留在自己的时间里。”
五条说话的时候信号还在断断续续,不过他还是勉强把事情给说清楚了,说完之后他得意地大声说:“所以你只需要把小兰小姐再带到你家过夜就可以啦!”
但是我家现在都被炸了啊而且已经不存在的地方是怎么变成世界现实的锚点的……算了这点先不想,最大的问题在五条这里。
她低头看看手机,问:“但我要问的问题不是这个,我想知道这是什么东西?”
她反手拍了一张正在滑滑板的头颅的照片,又下载了之前新闻的无头尸体疾行照片,一并发给了五条。五条那边的信号又卡了一下,他过了一会儿才回答:
“可能是魔兽?就是魔女不复存在之后由绝望形成的产物。”
“这明明还是个人吧?!而且是被某个我都不认识的魔女打下魔女之吻的人啊!”百江渚差点就把手机给扔出去了。
“魔兽也有多种多样的啦,说不定在另一个世界里没有办法消解的绝望到了这个世界里变成诅咒了呢。”
“你刚才说了这两条世界线都是同一个世界的可能吧?”百江渚问。
五条那边的声音提高了一点:“我说过吗?那一定是你听错了,而且我排的甜点就快轮到我了,这种事小渚就自己解决吧!”
他飞快地挂断了电话。
百江渚看着手机里的白猫打了个哈欠又团成一团睡着,最终消失在屏幕上,而没有通话记录的异次元通讯也到此结束。黑羽快斗的声音就在这个时候传来了:“难道你说的世界要毁灭是真的?”
“是啊。”百江渚头也不抬地说。
“那你为什么还这么冷静啊!而且后面在追我们的那个东西怎么办?”黑羽快斗已经试了半天,但后面那个头异常的灵活,无论如何也甩不开它。
百江渚把手机收起来,然后用从黑羽快斗衣兜里掏出来的魔术丝带把头发绑了起来,说:“停车。”
“啊?”
“停车,我来干掉它。”
既然是魔女相关的东西而不是别的……那当然是退休魔女再就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