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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蛇丸就是个不折不扣的骗术师。

  他的话只能听一半信一半,以至于他主动透露的信息,纲手都要再三思考里面是不是有坑在等着人跳。

  她咬着下唇,望着对方那张涂了眼影的老脸,思前想后,最终还是决定主动出击——下课铃一响,她便把人叫出来,堵在教室外墙的无人角落。

  “你之前那话是什么意思?”

  教室后面,有一层薄薄的积雪,脚踩上去,立马变成一滩水,脏兮兮的,泥泞不堪。

  “什么?”

  大蛇丸跨过水坑,倚着砖墙,掰了片枯死的爬山虎叶子,捏在手上转了转,笑着表示不解。

  “还想装傻吗?”

  纲手往前一步,踩着碎冰渣子,用力碾了碾,“那么这位‘座无虚席’的高人气讲师能否告诉我一下——你说的那什么‘世界修正’、‘意识欺骗’是什么意思?”

  “啊,你说这个啊——”大蛇丸笑了,“这只是我最近研究的子课题。”

  “子课题?”

  “是的,我的总课题是关于‘多元宇宙’的研究。”

  “……你认真的?”

  她觉得这话题转变的太快。

  “当然,如果能接触到其他宇宙——即便只是‘平行宇宙’,也是会有很多意想不到的收获!”

  说起这个,大蛇丸兴奋起来,丢掉枯叶,像邀请人跳舞那般张开手臂,“纲手,放开想象——如果我们能观测平行宇宙,便能直观地看到截然不同的世界走向,只要不断地总结规律,有朝一日,就能无限接近真理,成为知晓一切之人!”

  纲手挑起眉毛。

  她知道大蛇丸说的意思,但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说这些——或许是在暗示,或许是在试探,又或许只是有感而发?

  但无论如何,他都不能通过“原罪之兽”来达成这个目的——那无异于在引火烧身,这个火,随时可能把他们的世界炸的体无完肤!

  然而,现在的问题是,她摸不准大蛇丸对于“深渊之眼”和“原罪之兽”的情况了解多少,也不知道他到底有没有注意到海月——他或许通过某种方式恢复了被覆盖的记忆,又或许同他们一样还在蛛丝马迹中摸索。

  也正是因为如此,她才不能暴露更多信息,以免让对方顺藤摸瓜,反过来摸透了他们的底牌。

  正当她思索如何继续引导话题的时候,大蛇丸忽然伸出手,诚恳地发出邀请——

  “怎么样,要去喝一杯吗?”

  “哈?”

  “我们很久没有一起喝酒了吧——纲手?”

  他说着,笑起来,笑容居然有那么几分“恰同学少年”的真挚——但那实在是太诡异了,纲手觉得,那就像在吃完的面汤里发现了半只苍蝇一样!

  风卷起一阵潮湿的空气,扑在身上冷飕飕的。下过雪的天气很冷,尤其这种化冻的冷意更甚。

  “我说你啊……”

  她搓着胳膊,倒抽一口凉气,“真是比这见鬼的天气还见鬼!”

  这时,一个黑皮A4大小的本子从远处飞来,打着旋,直直往大蛇丸的脑袋上冲!大蛇丸单手接住本子,看了眼站在拐角处,懒洋洋地倚着墙,毫无歉意的“肇事者”。

  “自来也——奇怪,我的教案怎么会在你那里?”大蛇丸歪着头,长长的舌头在唇边转了一圈。

  自来也趿着木屐,发出清脆的嗒嗒声,往他的方向走来,理直气壮道:“你自己忘在教室了,还是我帮你捡回来的,不说声‘谢谢’?”

  大蛇丸掂了掂教案,目光扫过自己的笔记,勾起嘴角道:“那还真是谢谢——虽然我记得自己已经收起来了。”

  “那你一定是记错了。”

  大蛇丸不置可否,只把教案收回公文包。

  “说起来——你在前线基地的时候,还特意把我拦下来说了‘深渊之眼’的事吧?”

  “好像是有这么回事。”

  “你挺关注这颗宝石的。”

  “我也就是好奇黑市吹出来的东西有几分真假。”

  “那你研究出来了吗?”

  “我记得,这次的任务是你接手去做的吧——自来也,东西都被你弄丢了,我还能怎么研究?”

  自来也打了个哈哈,继续道:“好像是有这么回事,不过嘛——关于这颗宝石,你还有什么新的信息吗?”

  大蛇丸耸耸肩:“没有。”

  “那么——”自来也往前跨一步,“哥俩好”地勾住他的肩膀,“你方才的邀约我应下了,天气这么冷,就该去喝杯热酒——对吧?”

  大蛇丸看着他,黄色的蛇瞳闪烁着意味不明的光。

  然后,他慢悠悠道:“行啊,不过既然你来了,我们就AA吧。”

  “……你差那点钱吗?”

  “不差,但也不想浪费。”

  自来也:……

  ***

  海月是第一个走出考场的。

  这场游戏于她而言很简单,谁在说谎,等于是明牌。

  唯一的难点在于,她要怎么表现,才能骗别人收回更多的牌。

  院长说过,高明的欺骗手段,就是只说一半的真话,剩下的,便让别人自行往错误的方向联想——正因为这是他们自身思考得出的结论,所以才会对简单的骗局深信不疑,从而落入圈套。

  海月不擅长说谎,所以在言行一致出牌的时候,她想的是自己上一轮说谎了,在言行不一出牌的时候,想的是自己下一轮确实会出这个点数。

  就这样,她让别人猜错了好几回。

  后来,她又表里如一,说谎时,就心虚,说实话,就理直气壮,又把别人耍了几回。

  游戏进行了九轮便结束了,她成了第一个出完卡牌的赢家,拿着考官给的通关证明,重新回到301教室。

  现在这个教室已经大变样了。

  多余的桌椅都被挪走,讲台上摆了个红色置物架,那种布置就像是祭典经常有的套环游戏——架子上摆了很多物品,有大有小,有些位置空了,不知是先前就没有摆上,还是被人取走了。

  奈良鹿久坐在置物架前面的桌子上自己跟自己下棋,左手捏着黑子,右手把玩着白子,正犹豫要怎么下才好。

  海月走到他跟前,低头看棋局,疑惑地发现他把两种棋子都走到了死路。

  “来啦,还挺快,”他抬起头,递给海月一个粉红色套圈,指了指身后的置物架,“套中哪个是哪个,机会只有一次。”

  海月接过套圈,在置物架上扫了一眼——上面的物件有大有小,大的有一个人那么高,小的就只有拇指那般大。

  “套中的东西,之后有什么用途吗?”

  “这就是第二场考试的内容了,一步一步来,你先套,我再说。”

  奈良鹿久执意要卖关子,她也就没有追问。

  她抬手一抛,凭着喜好,套中了一瓶闪着银光的克莱因蓝色溶液。

  “啊,是这个啊——”

  鹿久站起来,替她取下这个装着蓝色液体的小玻璃瓶。

  玻璃容器冰冰凉凉的,握在手里便起了雾。

  海月把它包好,放在忍具包里。

  “那么现在,在盒子里面抽取第二场考试的内容吧。”

  鹿久又拿出一个抽签盒,晃了晃,示意她把手伸进来。

  海月在盒子里摸了摸,抽取了一张卡牌——牌面上画了一株草药。

  她是医疗忍者,自然认得这株草药的特殊性——蛇鸣草,一种能解神经毒素的珍贵草药,喜阴凉,喜干燥,通常生长在悬崖峭壁之间,采摘下来后需要立即放在无氧条件下保存,否则里面的活性物质会迅速失效,变成一棵没有药力的废草。

  一般而言,采集这种草药需要携带一种特制的“真空采集袋”,否则无法转运和交易。

  “这里有‘真空采集袋’吗?”

  “哟,看来你很懂嘛,运气不错。”

  鹿久笑着,指了指身后的大红架子,“所有的道具都在上面了,但你已经领取了自己的道具,不能更改。”

  他身后的置物架并没有她要的“真空采集袋”,但空了很多位置,如果道具和采集物是一对一准备的话,或许前面的考生已经取走了她所需要的道具。

  “第二场考试的地点在第十一演练场——”

  说着,他拍拍手,唤来一名考官。

  突然现身的考官递给她一张这个演练场的地图,不过地图是残缺的,只有整幅的四分之一。

  鹿久道:“这位考官会带你去考场——这场考试从进入演练场开始计时,五小时内要将你卡牌上的物品送到我这边——注意,不能自己毁掉或故意遗弃道具,这些都是会被当场取消资格的!具体规则,在去考场的路上,辅助考官还会与你细说,有疑问也可以问他。”

  海月点点头。

  ——那么这场考试的目的就很明确了。

  一个是考察考生的知识面广度,看他们是否能知道自己抽中物品的特殊获取方式;另一个就是看考生能不能在竞争对手那里找到自己需要的道具,并通过交易或者暴力抢夺的方式,取得自己的通关物品。

  ——毕竟考官只说,不能自己毁掉或故意遗弃道具,所以这个道具既是引来危机的祸患,也是交换利益的筹码。

  既然如此,那么她手中的蓝色液体应该可以进行一些有利交易,具体规则,还是等之后再详细询问辅助考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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