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瓶粉红葡萄酒

  1

  五条家有五条悟自己去处理了,加茂家则是夏油杰动手,即便不能彻底处理干净,但也能通过那些鬣狗的互相攀咬能处理掉不少烂橘子。

  “羂索……”或许一个世界意识无法抵挡命运该有的碾压的齿轮,但三个世界的意识则可以互相钻彼此的空子,于是歌海娜将这个名字在唇齿前又一次发咀嚼起来,冷冰冰的语气里莫名的带起些许孩童般的,天真的恶意, “上一次见到他的时候,我还和他们把他骗得够呛。”

  巨大化的人偶不明所以,只是发出几声类似关节移动的咔吧声作为响应,而祂本身却老老实实的照着怀里人的指路而在京都空中飞行。

  “让我想想,这一次,应该用什么办法杀死他。”红色长发被风吹得格外凌乱,歌海娜却无暇顾及这些,只是一昧的兴奋着,翠色的眼睛在世界的指引下,看透了目光所及的所有事物的关联,大脑迅速到几乎是过载般的运转着。

  “天逆鉾,我记得……他之前才收拾过那些东西,应该能在你的匣子里找到的。”纯子没有回答的能力,只是又发出几声咔吧的声响,然后在总监会的秘密地盘上方,停下动作缓缓降落。

  笼罩着整个建筑分特殊结界,在感应到陌生咒力时就开始发出尖锐的爆鸣声,提醒着建筑里的人,而此时的纯子,也只不过刚刚把歌海娜放了下来,将自己心爱的匣子交递给她。

  歌海娜又一次的几乎是将自己彻底塞进匣子里般的翻找着里面的东西,而收到通知姗姗来迟的咒术师们也刚刚好在这个时候,将她们包围起来。

  2

  纯子是个特级咒灵,只不过她现在成为了歌海娜的式神,但这不代表她自己的实力被打压下去了,仅仅是眼前的这些个咒术师,还没到让她忌惮的程度。

  一级和特一级,说多不多说少不少,就像金字塔一般,等级越高的咒术师越稀少,最上面的特级更是只有屈指可数的四人,而现在的他们没有一个在这里。

  纯子是特殊的,是世界意识刻意捏造加注规则的存在,仅仅是这些人,做不到把她祓除。

  歌海娜则是在这时候找到了那把可以斩断任何术式,甚至差点彻底杀死咒术界天花板的六眼神子的特级咒具——说是找到也不完全,是一只看起来有些苍白的手,握着那把形状特异的咒具送到她手中,那只的手的指甲上还染着黑色,看着就有一种不详的既视感。

  “谢啦。”歌海娜愉悦的拿出天逆鉾,高举起利器对着人造的光源欣赏了一番,又重新拿出了她的那把血蔷薇。

  “让我看看,从哪个幸运儿开始。”她说。

  3

  那些给总监会卖命的咒术师,不全是和他们顶头上司一样的烂,有不少也是被威逼胁迫的,剩下的则是被利诱成功或者家系直属一类的。

  不过没关系。

  歌海娜有世界意识开了无敌的外挂。

  对于没被侵蚀能听得懂人话的,她就下手轻一点,好让事后五条悟至少还能有点人用。

  烂到根里的……她不介意杀人,但是她觉得杀死他们太简单了,把他们引以为傲的天赋毁掉,成为他们一直以来看不起的存在——歌海娜掩唇笑了起啦,像是什么动漫里的浮夸的反派一样。

  她想到了,她就去做。

  她的眼睛会指引她从哪里动手。

  她在人群中,但却是像在跳一曲欢快的舞曲,枪鸣盖过了利刃刺穿血肉的声音,一切都朝着她预想的发展继续。

  五条悟和夏油杰来到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一片尸横遍野的混乱场景。

  手里拎着一个昏厥的老头子,五条悟却兴奋不已,不顾他为了赶路而拔起的高度,将手里的人一丢,冲到了歌海娜身边。

  “这种好事怎么能不带我呢!”他语气十足的怨念,好像是在质问丈夫出轨的妻子般。

  “让让别碍事——”歌海娜踹了踹他小腿,踢在了他的无下限上,但还是成功把人赶到一边。

  4

  羂索得到消息赶来的时候,是混在一群老人中一起行动的,他顶着一个中年人的身体,给那些把控着权势不肯松手的老不死们干事,手里的权柄不大不小,足够现在的他完美布局了。

  他站在一个老人的身后,亦步亦趋的像是最忠诚的仆从,内心却不停的整理着自己收到的所有信息,暗自盘算着接下来他的计划变动。

  他看向只有三个人还站着的,总监会原本建筑的废墟,白色发的六眼神子一手拿着一杯饮品,一手抓着小小人偶的裙边丝带,微微弯下腰似乎在听着背对着所有人的红发女人说话,穿着袈裟的黑发诅咒师,双手揣在衣袖里,一脸的若有所思,很显然他同样也在听那个女人说话,看样子也还觉得她说的有道理。

  “来人了哦,歌海娜。”挂着仿若寺庙供奉佛像般慈悲微笑的诅咒师斜瞥了来人们,语气亲昵。

  “哎——那我们待会儿继续?反正很快的啦。”未等歌海娜说些什么,倒是五条悟先开了口,他同样以余光瞥了一眼后来的人群, “你说的东西,真的会来?这种阵势它不应该有多远跑多远吗?”

  对于五条悟的质疑,歌海娜只是回以一个歪了歪头的微笑,然后转过身也看向来者们。

  “这不是,已经来了嘛。”她说。

  5

  羂索感受到一种强烈的心悸,尽管他用的这个身体早就没了心跳,但是那种幻感让他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尤其是,那个不知底细但很显然也是特级的女人,她直直的看了过来。

  或许别人会觉得她是在看主事人,但是羂索知道的,她就是在看他。

  “有仇报仇有怨报怨,并且亲手来吧。”

  那个红头发绿眼睛的女人,满含恶意的对着他微笑,并且拿出了一把本不该出现的咒具——那是明明早就在八九年前就被五条悟亲手毁了的,能伤害到他的天逆鉾,并且羂索是亲眼看过咒具的碎片,确认过那东西彻底报废的。

  “杰,”她和诅咒师一样,用着亲昵的语气, “可千万别手下留情啊。”

  “五条悟你和夏油杰合作,是要叛逃咒术界吗!”为首的老人用力一砸他手里的拐杖,厉声呵斥,威严的仿佛自己手握的是国家的令牌。

  “谁有空管你啊,老不死的烂橘子,让开,别挡路。”五条悟神情不耐,但动作没有半点收敛的意思,抬手就是一记小型的茈,看着眼前挡路人都狼狈的逃窜, “别急着走啊,这位,嗯,叫什么来着?”

  “是羂索哦,悟。”夏油杰握住歌海娜抛起的天逆鉾, “或者叫脑花更贴切点?”

  被点明了身份,羂索瞳孔骤缩,本能告诉他——逃,现在就逃,有多远逃多远。

  但是未等他做出什么反应,一双修长的手就已经按在了他的脸上,口鼻皆被按压了个结实,只有眼睛能从指缝里隐约看到些什么。

  “领域展开——【无量空处】。”

  在五条悟到达羂索面前的瞬间,夏油杰也紧随其后,在他展开领域前将一只手搭在他肩头,好避免自己也被领域误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