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机解除

  【米花町、米花高中认同值已达100%,恭喜玩家雨霖铃完成主线任务,本次异世界求生游戏内测圆满结束。玩家所获奖励将一次在现实发放,预祝玩家在新世界生活一切顺利。

  另:请注意,游戏结束,系统将关闭系统商城并逐步回收游戏卡牌。】

  【游戏卡牌回收中......】

  雨霖铃盯着眼前系统界面,在和井闼山的比赛宣布结束的瞬间,系统光幕突然放大开始运转,计算着任务奖励结算以及如何不引起恐慌地接管卡牌,让他们凭空消失。

  她眼睁睁看着黑衣棒球部的卡牌都被安排出国,在所有穿着黑色皮衣外套的角色人物坐上系统商城出品的飞机之后,他们在千米高空中人类肉眼看不到的地方,一起消失了。

  这是系统算法得出的最优解,游戏客服将其在光幕上播放,雨霖铃必须按照这个剧本给所有卡牌一个完整的结局。此时此刻,光幕上又开始重新播放,这次将被回收的是FBI卡牌。

  “诶,对不起了,又要给美国人添黑料了。”雨霖铃坐在校车最后,关注着前方累得东倒西歪连说话都变成剧烈运动的队员们,诚心不多地小声道歉。

  “叮铃铃......”两道不同的来电响铃惊醒了校车内所有昏昏欲睡的人。

  “抱歉。”冲矢昂朝前座背过身的松田阵平道歉,他从口袋里拿出手机侧过身接起电话,手捂着听筒,似乎是在防止隔墙有耳。

  “嘁。”松田阵平扒着座椅之间的缝隙不悦地咂嘴,他仅能露出一只漆黑的眼珠,瞪着冲矢昂。像是在盯着扰民的邻居,似乎只要冲矢昂还不安静下来,松田阵平就会报警。

  “喂,什么事?”冲矢昂压低声音询问道。

  “秀,黑衣棒球部跑了。”电话对面是个女生声音,她语气焦急地告知赤井秀一坏消息。

  对于交换生来说,黑衣棒球部跑路这件事真的非常糟糕,因为他们转学生的行动受限很多地方都不能去,现如今黑衣棒球部走了他们都不知道去哪里找。

  更糟糕的是,朱蒂顿了顿叹气道:“据学校那边传来消息,黑棒他们去美国了。”

  “消息准确吗?”赤井秀一睁开眼,锐利地瞥一眼还在盯着他的松田阵平,严肃地问。

  松田阵平被他突如其来地睁眼吓一跳,像一只偷跑上来瞧一眼的地鼠和人对视的瞬间缩了回去。赤井秀一确定松田阵平已经不再‘监视’他,抬起手抵着额头,太阳穴往上的地方按了按凸起地经脉,无奈地叹气:“通知下去,收拾东西,马上回国。”

  赤井秀一定住,抬起头扫视一圈,校车里所有人都被他包进视线里。他记起来,晋级的最后一个球是他发的,得分哨声响起面前的景色太具有冲击力,已经让他忘记了当时周遭的欢呼。赤井秀一记得得分后第一个转过来朝他竖起大拇指的是安室透,紧接着前排的降谷零、萩原研二和京谷贤太郎先后转身奔向他。

  赤井秀一差点忍不住睁开眼睛,有些受宠若惊地看着张开双臂想要抱住他的这些并不友善的队友,他条件反射避开,侧后方却冲上来一个人,松田阵平从等候区跑得更快,他跳到他的身上肆意地笑。

  其他人纷纷围了过来,赤井秀一从来都是被同伴敬仰的,即使关系再好也会有距离感存在,以前的同伴对他恭敬有余亲密不足。现在这样被所有人抱在正中间,感受着不同人的力量和体温的经历,他不曾感受过。

  所以,记忆深刻。但,这远远不够。他们到日本来目的就是消灭黑衣棒球部在美国的实力,如今,他们逃跑到美国,反而让他们的大本营到了美国,本末倒置了。他们必须尽快回国,早做准备。

  赤井秀一收回目光,吩咐道:“朱蒂,我和卡迈尔半小时后到,带上东西校门口集合。”

  “是。”

  电话挂断,赤井秀一侧过头看向窗外,道路一侧的风景像被按住进度条往后拉,他盯着窗外出了声,和排球部相关的记忆犹如走马灯在他脑海里旋转闪烁。

  安室透认可的笑和赞扬的大拇指作为他和排球部的故事结尾,赤井秀一作为已经知道主角结局的观众,有些好奇其他人该走向什么方向。

  安室透是卧底,目前没有听说他暴露的消息,那么他知道吗?知道黑衣棒球部在今天会弃车保帅,离开日本去美国吗?如果他知道,今天还留在排球部打比赛是黑衣棒球部给他派了什么任务吗?

  校车这时正好开进隧道,黑暗的幕布覆盖窗户,抱着疑问,赤井秀一观察着窗户上的倒影,安室透拎着手机面色阴沉。

  “安室先生,黑衣棒球部跑了。”

  “怎么回事?”

  “排球比赛开始后,学校那边传来消息,黑衣棒球部烧了教室人去楼空了。”

  “人员伤亡?”

  “没有伤亡。校方这边想问问您这边有没有棒球部的消息。”

  安室透甩着手机,琢磨刚刚和风见的对话,他居然成了一颗弃子,安室透咬着牙齿嘎吱作响,捏住手机点开琴酒的通讯簿。

  【什么意思?——波本】

  【你任务失败了,组织不需要没用的人,波本你应该庆幸这会没人来处理你。——琴酒】

  “呵。”安室透冷笑出声,手指在手机屏幕上点。

  【琴酒,你想处理我,还不够格。——波本】

  安室透知道他现在的处境很危险,琴酒怀疑他。但是没关系,没有证据组织不会允许琴酒轻举妄动的,朗姆不会轻易放弃一个花时间和资源培养的代号成员。

  【波本,你留守日本。——朗姆】

  看吧,琴酒,组织可不是你的一言堂。不过,真是可笑,都把他一个人丢在日本了还妄想让他继续给组织做事,既然那么相信他的话。安室透抬起头看向窗外,猝不及防与背对背的赤井秀一视线重迭。

  敢来美国,就把你们打回日本。

  离开了日本,就别想再回来,蜷缩在美国吧。

  充满战意的眼神在车窗上交汇,尽管只有短短几秒的时间,校车开出隧道后,黑幕消失窗户不再具有倒影的能力,他们再也看不见对方,但全身汗毛都战栗起来,安室透和赤井秀一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不能让他如愿。在校车到米花高之前,安室透和赤井秀一有了一个共识,在对付黑衣棒球部的同时,还要给对方添乱。到校之后......

  校车停在学校门口,排球部成员都还没醒,雨霖铃从后往前把他们一个个叫醒,一剎那车里乱糟糟的,人都堵在过道走不出去,招呼着别忘记带东西的声音闹哄哄的,这时不知道是谁忍不住打开车窗通风,正好看见提着大包小包行李等在校门口的交换生们,惊奇地问道:“卡迈尔,外面是你们同学吧,这是打算去干嘛呀?”

  “刚刚老师通知我们本学期交换时间到了,今天是最后一天,等会我们就要回国了。麻烦让一让,同学们在等我们,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卡迈尔边回答,边向前开路,推着其他人往两边散开,他和跟在身后的赤井秀一快步走下车,东西都没有拿,和朱蒂他们碰面后接过他们行李就准备离开。

  这时,松田阵平冲下车,追上他们揪起冲矢昂的衣领,声嘶力竭地质问道:“你们什么意思?就这么走了?比赛怎么办?我们今天才刚刚晋级而已,明天还有东京决赛,春天还有春高全国赛,你们就这么走了?”

  赤井秀一比松田阵平高,这个拽衣领的动作并没有给他造成压迫感,他低下头俯视松田阵平,手臂往上抡打掉松田阵平的手,解释道:“交换时间是学校之间决定的,我们只是学生而已。”

  简而言之,他们也没办法,只能听从老师的命令。赤井秀一清楚这样的理由说出去也没人会相信,但能应急就行。

  松田阵平轮番瞪了一眼赤井秀一身后的交换生,又重新凝视着赤井秀一,这个男人总是面无表情的像个机器人,松田阵平总是会和萩原研二在宿舍里推测,到底什么能让赤井秀一的冰山脸龟裂。

  他和研二还开了一个赌注,每天轮流一个人去逗赤井秀一,谁让他脸上出现第二种表情,谁就赢,输家包整个学期的饭。他们讲鬼故事、讲笑话、讲感动的故事、大庭广众之下搞怪、吓人等等事情都做过了,赤井秀一都是一成不变地客气脸。

  今天又轮到松田阵平,和井闼山的比赛结束后,他趴在赤井秀一的背上,四周被队友们围得严严实实,在所有人都在嘲笑京谷贤太郎赢了比赛还哭哭啼啼的时候,松田阵平可以保证他看见了,他从侧面看见了赤井秀一翘起地嘴角,以及他感知到了赤井秀一血液里的愉悦。

  这一刻,执意要走的赤井秀一,像机器人一样执行设定程序的赤井秀一,松田阵平第一次怀疑自己的洞察力,他认输似地低下头,侧过身子让赤井秀一离开。

  “抱歉。”赤井秀一拖走行李箱走过,用道歉代替告别。

  排球队其他人纷纷下车站在松田阵平身边,萩原研二揽住他手臂用力无声地安慰着。他们目送交换生坐上小轿车离开,留下的车尾气彻底覆盖掉比赛胜利的喜悦。

  “研二,你说的对,墨镜戴久了很容易看不清事。”松田阵平嘟囔道。

  “什么?”萩原研二没听清,他低下头凑近松田阵平问道。

  松田阵平:“没事。”

  已经进入秋天,校外的银杏树像已经病入膏肓,身上的叶子大把大把地落,人类如同瘙痒一般的拳头也能撞下它特别多树叶。降谷零拳头握紧抵在银杏树上,头顶几乎快要被银杏叶淹没。

  “可恶。该死的美国人。”降谷零怒斥道。

  “这......”京谷贤太郎眼睛还有些红肿,他手足无措地环顾四周,降谷前辈在生闷气、安室前辈面色凝重地离开了、松田和研二前辈似乎在说悄悄话、剩下的毛利前辈、黑羽和一年级比他还不靠谱,三个人围着经理雨霖铃在问晚饭吃什么,一点都不会看气氛。

  这到底算什么事啊,明明赢了比赛,排球部的危机也解除了,怎么打破一面墙还是一个死胡同呢。

  “明天的比赛怎么办......还有春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