藤原家的警备系统确实是世界顶尖的水平,哪怕是降谷零这种级别的人物,潜入后都难免触发警报灯和警笛的工作指令。

  尽职尽责的安保人员,一层一层地搜查着城堡一样恢弘的藤原宅邸,终于来到了藤原春苏的房门口。

  藤原春苏被男人摁在床上,堵住嘴,动弹不得,也发不出任何声音。

  外面响起了敲门声。

  “春苏小姐,我们需要检查您的房间,请见谅。”门外的管家这样说着。

  藤原家的家主藤原弘树,身份极为特殊,哪怕春苏作为藤原家的大小姐,也没办法在这种事上拒不配合。

  降谷零看到她焦急的神色,于是慢慢放开了桎/梏着她的双手。

  藤原春苏快速从床上爬起来坐好,然后掀起被子,给了降谷零一个“快上来”的眼神。

  “管家,进来之后拜托别开灯,晃眼睛很难受。”藤原春苏对门外的人这样说着。

  降谷零钻进奶油色的柔软被子里。

  下一秒,卧室的门就被人从外面推开。

  欧式的红木床很大,容纳两个成年人绰绰有余。

  管家站在大敞四开的窗户旁边,若有所思。

  藤原春苏解释着:“我睡前感觉有点闷,就想通通风。麻烦您帮忙关一下吧。”

  她的话听起来云淡风气,语气也和平时没什么区别,但心脏却在狂跳。

  那个让整个藤原家一晚上都鸡飞狗跳的男人,此刻正抱着她的腰,藏在被子里。温热的呼吸和宽大的手掌都是截然不同的触感,但却同样让她心动不已。

  恋爱的心动感和吊桥效应的紧张感同时攻陷了她的心脏。

  确认房间内的窗子没有一丝一毫被撬过的痕迹之后,这件事才算过去。

  光线昏暗,再加上又是深夜,来的这些也没有大张旗鼓地搜查。

  管家只是带人用金/属探/测器,逐一搜查过房间的每一个角落,确保没有危险分子潜入藤原家后,就离开了房间。

  “呼——”藤原春苏深呼一口气,“吓死人了。”

  被子里的男人似乎也松了口气,贴在她腰上的那颗触感毛茸茸的头,突然重重的垂了下去,砸在藤原春苏的小肚子上,稍微有点疼。

  她这才想起降谷零还闷着,于是连忙将被子往下一掀,有些担心地问他:“透君,你还好吧?”

  男人正贴在她的腰上,毛茸茸的金色脑袋和深色的大手搭在香芋色的真丝睡裙上。

  藤原春苏自上而下地望过去,这个独特的视角让她感觉很新鲜,她的身高比降谷零矮上许多,以前从来都没有这样俯视过这个男人。

  她盯着对方金色的发顶,看起来好像手感很好的样子。

  女孩的身体比大脑先一步反应,当她回过神来的时候,水葱一样纤细的手指正在慢慢地摸着那颗毛茸茸的金色脑袋。

  好像巨型的金毛狗勾……

  因为手感太好了,藤原春苏忍不住多撸了好几下。

  然而,她还没撸够,就感觉一阵天旋地转。

  再一次抬起头,藤原春苏就看到降谷零摁着她的肩膀,将她摁倒在床上,后脑贴着枕头,身下是柔软的天鹅绒被褥。

  那双灰蓝色的眼眸,正自上而下地注视着她。

  或许是因为窗户已经关上的缘故,藤原春苏突然觉得房间里又闷又热,让她脸上的温度迅速升温。

  “干、干嘛一直盯着我……”她红着脸,很小声地问。

  降谷零抬手,轻轻地掐了一下她脸颊上的软肉。

  男人眸色渐深,语气里确实意料之外的疑惑:“我以为,你和我兜了这么大一圈子,会再玩点新的花样。”

  又是跳桥,又是装死,又是易容成贝尔摩德。

  这一连串的事情,简直是精彩得离谱。

  “还能有什么啊,”藤原春苏叹了口气,说道,“底牌几乎都用光了。”

  降谷零盯着她,对她说:“比如,失忆?没想到你会直接叫我的名字,顺便承认了自己的身份。”

  猜得未免太准了一些吧……

  藤原春苏内心稍稍震惊了一下,虽然她还没打出这套底牌,但却被他提前猜到了。

  这到底是……什么级别的分析力啊。

  “情况紧急嘛,”藤原春苏说,“我总不能看着你被管家抓走,很麻烦的,藤原家的事,哪怕透君是公安也很难搞定。”

  听到这个说法,降谷零突然变得心情不错。

  她在担心他,而且很在意他。

  他放开了女孩,而后重新坐回床边,看着她从床上重新爬起来,跪坐在柔软的被褥间。

  香芋色的睡裙裙摆,落在奶油色的薄被上,这配色看起来很像一块涂满芋泥和奶油的海绵蛋糕。

  降谷零收回落在床上的目光,重新看着她的眼睛,那双黑色的漂亮眼睛似乎并没有意识到,现在的情况有多么糟糕。

  他从外套夹层的口袋里翻出一枚裹着红色丝绒的小盒子,递了过去:“这是你的东西吧,收好。”

  藤原春苏眨了眨眼睛,伸出手接过那个盒子,白皙微凉的指尖擦过男人温热的手掌,有一种不易察觉的电流在两个人的皮肤表层传递。

  她打开盒子,就看到那枚丢失了一段时间的珐琅胸针。

  藤原春苏将东西放在床上,然后扑过去抱住了他。

  细白的双臂环着男人的脖子,她贴在他耳边说:“谢谢你,透君。”

  失而复得的遗物,让女孩的眼眶突然酸酸的。

  她本以为,降谷零会提出什么过分的或者奇怪的要求,却不料就这样轻易地将东西送回她手里。

  降谷零:“只有谢谢?”

  细细的腰上突然横过一条胳膊,手臂上的力道很重,将藤原春苏整个人都往前拖了一大截,两个人之间的距离更贴近了。

  她听到男人问她:“奖励呢?”

  很神奇的发言风格,完全不像她记忆里安室透的语气。

  或者说,曾经的安室透完全不会对乌丸春苏说这样的话。

  一般来说,“奖励”应该是主动方送给被动方的东西吧。

  现在的他,真的好像那种金毛寻回犬,会把主人丢掉的飞盘玩具叼回来,然后坐着主人身边等着奖励。

  藤原春苏抬起手,掌心贴着男人的肩膀,勉强稳住身体的重心。

  她打量着那张小麦色的英俊面孔,极近的距离让她清晰地看到男人眼睑下的黑眼圈。

  “透君,你很久都没好好休息了吗?”她心疼地问道。

  降谷零想了想,好像是在算时间,然后对她说:“从峰会那天开始,我几乎都没有睡过。”

  三重身份的工作任务本来就很多,再加上要调查她的下落,自然要压缩本应该用来休息的时间。

  如果是从千代田的那次峰会开始算,已经快一个月的时间了。

  他是铁人吗?!

  不愧是三层马甲还能玩得游刃有余的公安头子,这精力可真是恐怖。

  藤原春苏抬起手,摸了摸男人金色的头发,发质并不算柔软,但很顺滑,手指穿过发丝时能感受到他温热的体温。

  她很心疼他,但并没有忘记自己最初的目标。

  只差最后一步了,她是一定要离开日本的。

  香芋色的裙摆从膝盖处缓缓上移,柔软的手捧起男人的脸,在对方的唇上印下一个很轻很软的吻。

  “这是定金,”藤原春苏贴在他耳边,小声说,“我还会去波洛咖啡厅找你,等我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