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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117
“我第一次看到这样的海市蜃楼，太离奇了！”
西格站在甲板眺望东方天空，越看越觉得一头雾水。
“有科学理论说这种现象与光的折射相关。现实的哪种场景能通过光线折射，变成四种海怪在打群架的景象？”
这是一道无解的难题，「呆鱼号」没人能用现有的理论去解答。
布兰度：“科学理论是在不断进步的。就像以前，人们认可地心说，但后来被日心说挑战了。我们的认知是有局限性的，也许海市蜃楼的成因不只是光线折射。”
还能是什么？
某种量子叠加态？平行宇宙的某种交汇时刻？
布兰度不是物理学家，无法给出更进一步的解答。
埃里克：“比起思考海市蜃楼的成因，现在更重要的问题是要以此为线索去寻找幽灵岛吗？”
当然要找！
九十九步都走了，必须完成最后一步。
包括水手在内，船上12人一致做出这个决定。
不过，谁都说不清继续朝着海市蜃楼所在方位航行是驶向真理的殿堂，还是坠入谬误的深渊。
朝东航行。
两个小时又四十一分钟后，海怪虚影在天际渐渐模糊不清。
海市蜃楼褪去了，白雾渐渐在海面聚集。
“不好，指南针失灵！”
洛佩兹船长语气中难免夹杂一丝担忧。
哪怕早有准备，曾经推测过当靠近幽灵岛的位置会有白雾弥散，更会有磁场混乱，可真的迷失方向时仍不免滋生出紧张情绪。
“减慢航速。”
洛佩慈看向布兰度，“接下来，该朝哪个方向开？”
布兰度瞧了一眼怀表，指针停了，显然也是受到了磁场紊乱的影响。
她也不知道清楚应该怎么走，只能赌一把。“保持现状的航向不变，继续朝东。”
继续朝东却不是一件简单容易的事。
船只进入大雾区域后，海浪波动在突然间变得异常剧烈。
风在呼啸。
依照常理，狂风起，雾气应该散去。
这一片海域的白雾非但没有被狂风吹散，反而越来越浓。
经过改造的「呆鱼号」可以轻松自如地与海盗船比拼搏斗，但对上大自然的威力，还是渺小似一叶浮萍。
浪涛汹涌。海水卷起十几英尺高，怕打在甲板上，哐哐作响。
水下似乎潜藏着无形的狂暴力量，它搅动着大海，让海水变成了巨型章鱼的触手，企图将「呆鱼号」撕裂。
这样的异常现象似乎在传达一种警告讯息。
人类，不要再靠近！越过了这条边界，你们就要进入不可名状的区域。
船上所有人却没有被吓到，都坚守在自己的位置上。
掌舵的继续掌舵，烧锅炉的继续确保蒸汽机正常运作。
瞭望室内，即便看不清被雾气笼罩的前方，但也继续保持用望远镜观察。
忍受着翻江倒海式的颠簸，「呆鱼号」又开了一个小时。
没有人询问前方是不是真的存在幽灵岛。
当下正在经历的异常海洋现象，无不说明船只进入了奇怪地带。
颠簸，颠着颠着也就习惯了。习惯后却发现海面忽然又恢复了平静。
雾，散了。
视野开阔，渐渐清晰起来。
“真的有一座岛！”
瞭望手惊讶地喊了出来，“上帝！我没看错，大约三百米位置，出现了岛屿。”
从望远镜看出去，海岛的外围很安静。
安静得有点过了头。没有看到一只动物，连飞鸟也没有，而沿岸的植被倒是非常茂盛。
树林遮挡了视线，让人无法窥探到岛内的情况。
是它吗？
这就是苦寻不得，藏身于白雾中的幽灵岛吗？
布兰度问莱昂，“你还有印象吗？十多年前，你是不是来了这里？”
莱昂也说不准，“我记得那个暴风雨夜，「黄金号」靠岸后，我们一船人很快在沿岸的位置找到了岩洞避雨。但这片海滩没有岩洞，不如先绕岛航行一圈看看？”
岛屿不大。
坐船绕岛一圈也只用了三个小时。
最后，在一艘船停靠的岸边发现了岩洞。
那艘船很眼熟，船身上喷漆的「钻石号」一词，证明它就是西德尼探险队的船。
「钻石号」的桅杆上仍然高悬旗帜，甲板上却没一个人。不仅甲板没人，它附近的沙滩上也没人影。
洛佩兹船长没有贸然靠近，而是向对方先进行了喊话。“这里是「呆鱼号」，西德尼先生，你们有人在船上吗？”
喊话持续了三分钟。
两船只相隔十米，但对方没有给任回应。
安静。
不，更确切地说是一种死寂的感觉。
怎么回事？
难道西德尼船队所有人都上岛了？没有留几个看守船只？这可不是专业航海者的行为。
布兰度再看了一眼怀表，指针依旧没有走动。只能从天色与航行时长来判断大致时间。
“估计还有两个小时候天黑。如果这一带没有异样，今夜现在这里暂住。”
会有什么异样？
哪就要去前面的「钻石号」与岸上岩洞一探究竟。
让摩根教授与船组成员暂时别下船。
布兰度、埃里克、西格与莱昂带着枪械先上岛。
从时间线来看，「钻石号」停靠在这里并不令人意外。
海盗记录在三天前见过「钻石号」，现在这艘船停泊在小岛岸边，刚好说明西德尼探险队是根据漂流瓶提示找到了目标地点。
埃里克一边观察四周一边说：
“我一直有个疑问。撇除漂流瓶被海水冲上岸被人正好捡起的低概率不谈，能够画出一条正确路线，说明制作者曾经来过或现在仍然生活在这座岛上。那个人，是谁？”
这个问题似一阵西伯利亚的寒风，非常不合时宜地吹入了盛夏的近赤道海域。
它不能深思，一多想就容易背脊发寒。
已知岛屿四周起浓雾，水流汹涌到不正常。
这种自然屏障将小岛与世隔绝开来，如果没有合适航海工具，说不定会被困死于此。
漂流瓶制作者出于什么目的投出了它？
是寻求帮助，想要回到人类社会？或是引诱他人上岸，掉入某个陷阱？
由于布兰度四人都没见过漂流瓶的内容，无法再做更多推测。
「钻石号」就停在岸边，看起来没有人看守的样子，是不是要偷偷潜入查一查？
最后，四人还是放弃了这一想法。
考虑到西德尼肯定会把重要物品随身携带，「钻石号」上应该没有留下小岛信息，否则也不会不留人看守。
假如布兰度四人悄悄搜船，说不定会踩中陷阱机关。
现在更重要的是探岛，而不是侦查西德尼探险队，那就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话虽如此，四人还是走到了「钻石号」边上，再次对里面进行喊话，依旧没有听到任何回答。
好在船体无异味传出，再从外看去整艘船非常完整，没有被攻击的痕迹。
这能说明探险队应该是自愿登岛，没有收到胁迫。
埃里克在离开前，扫见船体有一抹反光。
定睛一看，不是金属，而是一只甲虫落在了船上。大约半个小拇指大小，有着金绿色的翅膀。
这是什么甲虫？
埃里克正想着，甲虫振翅飞走了，很快就消失在了他的视线范围内。
既然「钻石号」没有人，四人朝着岩洞走去。
莱昂观察着可以容纳二三十人的岩洞，与他记忆里的模样却对不上号。
回忆里的岩洞非常幽深，似乎没有尽头，但眼前的这个岩洞却很容易就探到底了。
“应该是它。”
莱昂不为现实与记忆的差别感到奇怪。
别忘了，他对幽灵岛的记忆出了问题。
在岛上被贾乔夫人灌过毒蘑菇药，有关岛上的认识都是有偏差的。
如何证明这个岩洞曾经来过的？
莱昂在洞壁的一角找到了刻痕。
“不会错了，我小时候喜欢留下到此一游的标记。这个潦草狗头状的刻痕就是我小时候弄上去的。”
岩洞内不只有陈年标记，也有近期生火的木炭痕迹。从痕迹判断，是这两天烧的柴火。
在岩洞外围又走了一圈，往树林方向，还能看到几枚进入树林的脚印，但没有走出来的痕迹。
西格：“应该是西德尼探险队的人。前两天靠岸，他们在洞里休息过一晚后进岛，直到现在还没出来。”
布兰度没有打算在岩洞内过夜，这里的环境远不如船舱。
搜寻一圈，没有发现危险与特殊物品后，先返回了「呆鱼号」。
让洛佩兹船长把船开得稍微远些，与「钻石号」保持一段距离，以防对方船只发生突变后，己方受到牵连。
“今晚，在船上好好休整。”
布兰度做了安排，“明天天亮，依照计划行事。”
摩根教授带着船组人员，八个人继续留守岸边。
布兰度四人深入岛屿，最多十天，一定返回。时间一到，不论有没有深入发现都驾驶船只离开。
第一夜，幽灵岛非常平静。
除了海浪轻抚沙滩声，没有听到任何异响。
第二天，天气晴朗。
站在海岸往大海方向望去，看不到白雾升起的迹象。
布兰度四人准备齐全进入了树林。
一路穿行，要说有奇怪的地方就是没有看到明显的动物痕迹。像是粪便、爪印、毛发等等，这些都不存在。
偶尔有几只蚂蚁经过，似在证明小岛不是死地。
大约徒步一个小时，在树影斑驳中，前方出现了一座城堡。
莱昂激动地瞪大了眼睛。
时隔十一年，他曾经以为岛屿城堡只是幻觉，后又被证实那里存在一场杀人求财的阴谋，今天终于再次见到了它！
“是，就是这里！”
莱昂尽力控制音量，“可惜，我的记忆混乱了。我以为的城堡内景与真实情况应该不一样。”
接下来，要去亲眼看一看真实的城堡内景。
布兰度：“大家小心点。西德尼探险队应该也在城堡内。西德尼是去求财的，这和我们无关，我们尽可能找一找温斯特的尸骸。不必主动与他们发生冲突。”
四人走进城堡。
来到大门前，门没有上锁，敞开着。
朝内探头张望，发现了远观城堡与近看细节的区别。
城堡外墙被雨水侵蚀，被苔藓等植物覆盖了。里面空空荡荡的，几乎看不到家具装饰物。
这种景象不能用破败描述，应该说是人去楼空。
西格却蹙眉。“有点奇怪。没有蜘蛛网，我可以理解，这是岛上没蜘蛛造成的。你们看室内的地面，没怎么看到灰尘。总不是那支探险队给打扫的吧？”
布兰度：“难道这里还住了人？需要礼貌地问候一下吗？”
埃里克：“那就叫一声，也是给西德尼探险队打个招呼。”
说着，埃里克喊了一句，“你好，请问有人吗？”
问候声在空旷的房间内形成了回音，但整整一分钟过去，没有任何应答。
没应答才正常。
这个岛屿不像有人类居住的模样。
就在四人踏步跨过门槛后，忽然头顶传出“嗡——”的一记闷声巨响。
说不清它是什么声音。
就像在空气里凭空出现的，好似城堡活了过来，与不请自来的访客们打了个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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