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智波游火过来的时候,刚好看到他们已经开始打第二轮了。相比起之前的混战,这次晓组织里大多数人都选择了袖手旁观,只有迪达拉觉得不应该这样,所以他就在战场的边缘问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战斗也没有持续很久,宇智波晴也的刀穿透了宇智波带土,他在所有人的注视下把刀拔出来然后重新捅了宇智波带土一刀。
但那是宇智波带土撞到他刀上的。
随后,在所有人都没有办法理解的情况下,宇智波带土忽然大笑起来,他笑到旗木卡卡西意识到了不对,但是已经晚了,宇智波带土说:“你不是说要杀我吗?”
宇智波晴也回答:“那是志村团藏给我的任务,很久之前的事了。”
志村团藏都离开根部很久了,所以现在也没必要继续执行那些任务,说到底他只是想找个理由捅宇智波带土而已。
一刀是给哥哥的,一刀是给自己的,一刀是给他自己的。
祭奠过去的哥哥宇智波游火,已经不存在的弟弟宇智波晴也,和已经死去的邻家大哥宇智波带土。
“所以……帮我解开封印,这就是你要做的事?”
宇智波带土用一种非常缓慢但是有力的节奏拍拍手,然后环顾四周,他看到旗木卡卡西和其他人惊诧的表情,心情变得更加愉快了。
他说:“明明我的好下属无论如何也不想为我解开剩下的封印,啊,风切——你来了啊。”
宇智波带土看到站在这片战场边缘的宇智波游火,但是宇智波游火没有在看他,而是在看那边的小孩。宇智波止水也来了,在看到那个小孩的时候表情也有点微妙,但是欲言又止。
“这可是你们宇智波一族的人,不问问他到底是怎么来的吗?”宇智波带土说。
可是站在他面前的两个人给出了不用的反应:
“是我们宇智波。”
“是他们宇智波。”
结果就是两个人同时停顿了一下,但都没有纠正对方的话的打算,最后宇智波游火说宇智波带土你先回头看看,宇智波斑来找你了。宇智波带土说宇智波斑怎么可能来,别想找人来抓他,除非宇智波斑真的……
然后他回头就看到了千手扉间和对他很感兴趣的千手柱间,还有松了一口气的旋涡玖辛奈和终于赶来的波风水门。
宇智波带土:……
妈的,宇智波斑是没来,但是除了宇智波斑之外不好对付的都来了啊!
而另一边,宇智波游火看着宇智波晴也,说要谈谈吗,还是直接说结果。兄弟两个就这么隔着战场对视,最后宇智波晴也说你不是什么也不记得了吗?
“我确实什么都不记得了,对不起,晴也。”宇智波游火说。
他的记忆里和生活里都没有这个孩子存在过的任何痕迹,所有人都认为他已经死了,或者根本就不记得宇智波晴也的存在,可是他的弟弟其实一直就在他身边。当他跟着游隼去做任务,听到宇智波游火随口说出的那些话的时候,到底是什么样的心情……宇智波游火无论如何也想不出来。
所以他等着宇智波晴也的回答,无论如何这件事都要做个了结,关于他们兄弟之间的,还有他们兄妹三人之间的事。
“既然不记得了,也没必要叫我那个名字了吧。小葵不是很好吗,我说过了我没有名字,只有代号,从进根部的那时候就是这样了。”宇智波晴也说。
“……”
根部当然不是什么好地方,宇智波游火不知道在什么样的情况下自己的弟弟才会去那里,他连晴也经历了什么都不知道。
宇智波晴也往宇智波止水和宇智波佐助那边看了看,又看向了正在往漩涡玖辛奈那边跑过去说这边两个人不对劲的漩涡鸣人,他说这边飞鸟和葵哥哥要打起来了,跑到一半的时候差点被宇智波带土的木遁绊倒。
他看回到宇智波游火身上的时候,才发觉那双眼睛已经都是黑色的了。
最后弟弟也一步步走向他的哥哥,声音终于有了一点不平静的味道,他走到了宇智波游火面前,说:“我已经死了,所以才会有这样的力量,宇智波游火,你知道我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吗?”
“……”
“那时候我在想,哥哥肯定会来救我吧,但是直到血流干眼前变得漆黑一片我都什么都没能看到,不光是哥哥,那些忍者甚至在说一定要提防宇智波,因为只有宇智波才有这样的力量。”
“……”
“我想哥哥是不是给我准备了礼物,哥哥说过回来的时候要给我生日礼物的,哥哥在我生日的前一天回来,那之前他有很久都没有回过木叶了。我知道哥哥做的也不是什么简单的任务,但是哥哥骗我没关系,只要哥哥能活着回来就可以了。”
“……”
“快要死的时候,我在想,要是我死掉的话哥哥一定会伤心的吧,毕竟哥哥就是这样的人,但是我以后不会哭了,哥哥也不需要从外面跑回来安慰我。我早就长大了,可是在哥哥眼里我还是小孩子,所以——”
宇智波晴也说到这里的时候,忽然拔出了原本嵌在墙里的苦无往宇智波游火身上刺过去,宇智波游火没有动,然后两个人一起摔在了地上。
苦无刺穿了宇智波游火的肩,又顺着划到了侧脸上,宇智波晴也的声音已经近乎失控:“可是我活下来了!我是活下来了,但是我哥哥呢?为什么我哥哥不见了!你把哥哥还给我啊!”
说到最后的时候他的声音已经是沙哑的,宇智波晴也看着那双依旧是黑色的眼睛,扔掉了苦无抓住宇智波游火的衣领,他再次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
“游隼,你知道我哥哥在哪里。”
“对不起,我不知道。”宇智波游火就像是感觉不到疼痛一样躺在那里,他想伸出手给宇智波晴也擦一下溅到脸上的血,但最后还是什么也没做。
他说:“我不知道他在哪里,因为我没资格做你的哥哥啊。”
宇智波晴也忽然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力气一样,他松开手,说是这样啊,反正你是什么都不记得了,我的事也好,过去的事也好,反正在你的世界里我从一开始就不存在,这样就没什么顾虑了。
兄弟两个人就这么对视了一会儿,最后宇智波游火问,你想要我付出的代价是什么呢?
宇智波晴也说:“你又不能把哥哥还给我,所以,我杀了你没关系吧?”
“……只是这样吗?”
宇智波游火反而像是松口了一口气一样说,他闭上眼睛再睁开,想从已经长大的弟弟眼里看到他小时候的模样,但是无论如何也猜不到已经忘掉和抹除的那些记忆里的宇智波晴也到底是什么样。
在短暂的停顿之后,宇智波游火就说:“我没什么可以给你的,但是既然你也是万花筒的话,我的眼睛留着也没用,就当做是替你哥哥送给你的。”
在宇智波晴也开口之前,他就继续说:“其实我也苦恼过这件事啊,毕竟无论是大蛇丸还是二代大人都说我不会死,反正身体不会崩溃,一次次地重组,等到真的没有办法负担恢复需要的查克拉的时候,身体能量和基神能量就会失衡。到时候会变成没有思考也没有意识的肉块吧,或者说在失去意识之前先发现自己已经不能被叫做人类了,所以是真的想过到底怎么样才能死去。”
“你说这些也——”宇智波晴也听到这里的时候重新握住了之前那根苦无,他刚刚开了个头,就被宇智波游火打断了。
宇智波游火看着眼前的少年,说:“要是有人能够杀死我这样怪物就好了、我是这么想的。想了好久啊,要是真的忽然变成那样的东西然后吓到认识的人就不好了,所以你能杀死我这件事……真好啊。要是这样你会开心的话,不是一举两得的事吗?”
他想过很多次自己的结局。
他知道做过那么多事,被很多人记恨和诅咒的自己不会有什么好结局,但是在临死的是能派上用场,也算是一件好事吧?
“杀了我,给你哥哥报仇吧。”宇智波游火说,“我只是你认识的游隼。”
不是什么重要的人,不需要记住,毕竟原本记得他的哥哥已经死了。人的存在依托于记忆,当记忆里一个人不存在的时候,说他是谁都很难说,缺失了过去的任何一部分都不能说是真正的自己。
宇智波晴也问:“你不怕我回去就杀了宇智波止水?”
宇智波游火回答:“我们之间的事跟他没有关系,而且你也不会这么做,对吧?虽然我什么都不记得,但宇智波游火的弟弟的话,应该是个好孩子吧。”
他的弟弟,应该是个很好的孩子,爱哭鬼,跟前辈说的一样总是不喜欢跟人见面,但却是个非常善良的人。前辈说宇智波晴也待在家里的时候总是问哥哥什么时候才回来,如果哥哥还不回来的话,他就要去找哥哥。
可是他不记得了。
“对不起。”宇智波游火小声说。
对不起,父亲,你应该是把弟弟托付给我了吧,但是结果我什么都不记得了,不,在那之前就让弟弟死掉了,最后什么都没做到啊。
父亲托付的弟弟和叔叔托付的妹妹,所以晴也和小唯最后过得都不怎么好啊。在意的人和在意我的人最后都变成了这个样子,跟重要的人反目成仇,可以说是完全失败的人生了。
宇智波游火,当初的你想到现在的结果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