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智波止水，我不是说了让你别妨碍我的计划，你是听不懂吗？！”
“你的计划跟我有什么关系，我说别动他，你都干了什么？”
“这就是你对我用别天神的理由？我看你是疯了，这根本就——”
几乎要把内脏都咳出来的声音打断了他们的对话，宇智波游火单手支撑着身体，另一只手捂住嘴，血止不住地涌出。
他眼前模糊一片，但现在已经无暇顾及两个人的吵架，刚刚使用的万花筒消耗太大，现在有点缓不过来，身体的天平正在向最糟糕的那个方向倾斜。
赶来的宇智波止水瞬身过去扶住了他，声音里带着惊慌：“宇智波游火！”
听到这个名字的宇智波带土眼睛忽然睁大，他本来向前迈出一步，但现在蓦地停下了。宇智波游火，他当然记得这个名字，隔壁邻居家的小孩，总是说自己可以做到，他还记得神无毗桥的战役之前的告别，但后来再回到木叶的时候就听说他也死了。
在这个年代，战争的动荡的时代，谁死了都不是什么让人特别惊讶的事。没有人能保证自己可以活下来，所以宇智波带土只是看了一眼慰灵碑上的名字，就没有再关注这件事。
……还活着？快死了？
宇智波带土冷漠地看着这一切，活着又怎么样，这个世界是虚假的，他早就明白这点了。
但有一点……
“你看我干什么啊！我还什么都没对他做啊！他是自己忽然开始吐血的！”宇智波带土面对宇智波止水的目光，忍不住大喊。
“两个小时之前他还好好的，现在你告诉我你什么也没做？！”宇智波止水提高了声音。
可宇智波带土他真的什么也没做，把人往地上一摔这种事对忍者来说连皮都擦不破，就算他坏事干多了，但这锅还真不是他的。
就在他们进一步吵起来之前，宇智波游火觉得他还有两句话要说。
他举起一只手，让两个人停下了没有意义的争吵：
“第一，这是我身体的问题，跟带土前辈没关系。”
这是写轮眼跟木遁细胞互斥的木遁实验后遗症，一段时间不管就会变成这样，问题不大，死不了的。
“第二，原来你们认识啊，真是太好了。我本来还在想要是带土前辈连止水也杀掉就糟了，这不是白担心了吗？”
说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他是真的在笑，宇智波止水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点，他犹豫了一会儿才小声说：“我跟他不熟。”
“你敢说我们不熟？”宇智波带土这时候开始大惊小怪，他已经压不住自己的腔调露出本音。
宇智波止水补充了一句：“他是我表哥，但我们不熟。”
宇智波游火想，啊，原来是这样啊。不过他没有听说过这种事，族里乱七八糟的东西他是真的不懂。
他动作缓慢地站起来，手上的血有点扎眼，不过这不是什么问题。
他问宇智波带土：“带土前辈还要杀我吗？”
宇智波带土没好气地说：“你以为我现在做得到？”
“为什么做不到？”他问。
“因为别天神——”宇智波带土说到一半就转向宇智波止水，他的语气变得嘲讽了一点，“所以他也不知道你的万花筒能力，你就为了他对我用别天神，而你哥我连他的存在都不知道？”
宇智波止水可没有跟战友说话时候的温和，他当场怼回去了：“你已经不是木叶的忍者了，让我相信你？怎么可能。我都说了让你别动他，不然我会对你用吗？”
“你这是第几次了，宇智波止水？”宇智波带土显得非常恼火，“我说了，计划不需要你，我可以当你不存在，别妨碍我的事！”
宇智波止水立刻说：“计划？你也没告诉过我你有什么计划，我对你的计划也不感兴趣！”
很奇妙。
宇智波游火觉得现在的感觉很奇妙，因为从来就没有人真的为他吵过架，看到这两个人忽然以互相熟悉的模样出现在眼前，宇智波游火觉得有点陌生，还有点好笑。虽然他们吵架的内容他也听不懂，他们的对话也不在同一件事上，但就是有点想笑。
不，有点开心。宇智波游火觉得世界上重要的事有很多，现在暂时放一放，他应该喊“你们不要再吵了”，但那样会显得场面更加接近八木沢喜欢看的那些三流小说。宇智波带土比他大几岁，宇智波止水比他小几岁，他在这之前还不知道这两个人是真的认识。
他们说着各种事的时候，宇智波游火还是在听，他已经习惯了从别人的话语里分析情报，现在也是如此。
不一会儿他就推断出这两个人重新接触还是在他到雾隐之后的事，也就是宇智波止水加入根部之后……
等等，根？
宇智波游火抬手按住了有点发晕的脑袋，他现在思维还不是很清楚，但他刚才好像听到了不对劲的东西。
“你是什么时候加入的「根」？”他一把扯过宇智波止水，不出意外地看到止水有点慌乱的表情，他注视着他的战友，直到得到答案。
根部，志村团藏手下的暗杀部队，比暗部更加麻烦的存在，从那里出来的人基本上都是杀人的工具。那算得上是志村团藏的私人部队，因为他们根本不受火影管辖，就连波风水门都拿他没有办法，这也是最后的老顾问依然留在那个位置上的原因。
他曾经了解过一部分，还是从大蛇丸那里听来的，说是加入根部的忍者舌头上都会被打上烙印，任何机密情报都说不出口。现在，止水加入了根？宇智波游火差点眼前一黑，觉得他就应该早点放任情报部去暗杀志村团藏来维护他们岌岌可危的自尊。
宇智波止水想扶他一下，但还是收回了手，他说：“一年前，志村团藏让我来雾隐监视你，然后我见到了宇智波带土。”
仿佛是害怕被误解，宇智波止水很快就又补充了几句：“我没有把你的身份告诉他，而且我跟宇智波带土不熟！我们已经好几年都没见过了，谁知道他还活着！”
是啊，刚开始谁知道啊，还去慰灵碑看他。
“咒印呢？”宇智波游火问。
“……”宇智波止水听到这里，发现他的战友知道的比他想象的还要多，稍微止住了话头，把求助的目光投向了宇智波带土。
宇智波带土想这会儿知道找他帮忙了，但这次他也帮不上，他幸灾乐祸到语气都变了：“你们在说什么呢？阿飞一点都听不懂哦？是说根部的事啊，根部是什么，阿飞没听说过呢！”
阿飞是谁啊，我也不认识。宇智波游火想。反正上次见到阿飞还是在半夜闯进来问他要甜点吃的时候，宇智波游火觉得自己在养猫，跟养小橘差不多，就是永远也不可能养熟。
“咒印……”宇智波止水说了一半就说不下去了，他还在想应该怎么说出口、或者根本没法说出口的时候，就被人抱住了。
宇智波游火在叹气：“对不起，我答应过叔叔要保护你的。”
但是这次又没做到啊。
没有能力就别许诺那些不可能的事啊，宇智波游火，你又不是什么天才，你根本做不到的。他们甚至不在你的身边，在做什么你也不清楚吧。
——不如说这样才是最好的选择，毕竟在他身边的那些人都被他杀死了。亲手、一个个地，就像是诅咒一样。
阿飞在那里说：“早知道就不让你去找卡卡西那个废物了，怎么办啊前辈，阿飞好像做错了什么……啊，有好主意了！阿飞决定——哎哎哎？前辈你在干什么，你怎么忽然把他打晕了啊？！”
宇智波游火接住止水，转头看向阿飞，说：“他对我又不设防，打晕不是很简单的事吗？”
“阿飞都没有这个待遇啊！前辈好可恶！”
“……宇智波带土，你这样说话我很不习惯。说正事吧，你还打算杀我吗？”
听到这里，阿飞歪了歪头，紧接着属于宇智波带土的声音传了出来：“看来你是真的不知道他的万花筒能力，那可是数千年来宇智波一族的最强幻术，能够悄声无息地在不被对方发现的情况下修改人意志的东西。”
宇智波游火刚听完，就问：“那你是怎么知道自己中招的？”
“阿飞不知道呢！说不定是因为阿飞有朋友在身边啦！”
“……”
难道说基神分裂还有这种用处吗？宇智波游火不太确定地再看了带土前辈一眼，确定他脑子不太正常之后又看向了宇智波止水。
他自己的这副身体已经到了极限，反正崩坏已经不可避免，再用一次万花筒也没有问题。到时候去找大蛇丸就好了，反正大蛇丸肯定不会抛弃他。
宇智波游火摸了摸止水的卷毛，低头看着昏迷不醒的人。可能过几分钟就会醒，谁让他也没敢下手太重。
“你在……你在干什么？！”宇智波带土看着宇智波游火回头瞪了他一眼。
三条小鱼首尾相继的万花筒写轮眼就出现在他的眼前，白发的忍者很快收起了万花筒，对宇智波带土说：“没什么，给他抹掉咒印而已。”
“你做得到？”
“我做得到，而且已经做完了。”宇智波游火把止水轻轻放在墙边，自己站起来，往街道尽头走。
夜色寂寥。
风切走的时候，留下的最后一句话是：“你的最后一项任务我也做完了，从今天开始我就正式辞职，再也不会出现了，水、影、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