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年,可以改变太多事。

  宇智波斑刚醒来的时候,还觉得过往的人生就像是一场梦,他跟千手柱间从南贺川边的相识,到相杀,再到结盟,又到决裂,经过了太漫长的一段旅途。

  泉奈死了,木叶也不再是他想要的,幸好他有了新的理想,能够实现一切的愿望。这是他又活了几十年的动机,也是重新回到这个世界上的自信。对宇智波斑来说,能不能复活不重要,如果宇智波带土可以实现无限月读,他倒是不介意继续在净土待着。可惜以他的了解,宇智波带土不可能一个人办到,还是要找漩涡长门把他从地底叫醒。

  被复活之后的台词他都想好了,但是等他醒来的时候——

  发现既没有宇智波带土,也没有漩涡长门,更没有正在执行的计划,他出现的地方就是一片山谷,仔细看看还是终结谷。

  还有几个木叶小孩正在附近玩打水漂。

  就算是宇智波斑也不由得沉默了一会儿,他看看终结谷的雕像,觉得哪里不对,但是又想不到是什么地方出了问题。于是他站在自己的雕像上眺望木叶,忽然看到了木叶的火影岩,在火影岩上的第一个头像……

  变成了他宇智波斑的头像!

  宇智波斑非常震惊!他真的非常震惊,因为木叶再怎么样也不可能把头像给改了。他刚才问过那几个小孩,现在距离他死亡只过了四年,就这么几年宇智波带土也干不了多少事,到底是什么人胆大包天把火影岩上的头像都改了?

  他决定去木叶看看。难道说他到了相似但是不同的世界里?这都是什么事?

  可是宇智波斑前脚刚刚踏进木叶,他发现火影岩上的脸变回了千手柱间,于是他重新收回了脚步。刚才应该是看错了吧。

  可就在这个时候,他听到旁边的人在聊天:“我刚才是不是眼花了,看到火影岩上的头像变成了一个不认识的人?”

  “你看错了吧?”

  “没有啊,就是头发很炸而且看起来很丑……我觉得这个是雕像的问题,总之刚才肯定不是千手柱间。”

  那,就不是宇智波斑看错了。他在木叶里逛了两圈,确定这跟他知道的木叶没有任何区别,这个世界果然已经完了。

  他路过火影楼的时候,看见这一辈的宇智波族长正在跟几个人谈话……宇智波族长当上火影顾问了?

  宇智波斑并不关心宇智波一族,但这个消息倒是有点出乎他的意料,他想了想,本来打算砸个木叶玩玩,还是先去找带土吧。

  “砰”的一声。

  一个年轻忍者撞在树上,捂着脑袋慢慢站起来。他扶着树干,咳了两口血出来。

  木叶没救了,宇智波斑再次想,无限月读才是正确的。他离开了木叶,临走的时候多看了一眼,那个眼睛看不见的年轻忍者脸上有道反复划出来的伤痕,显眼的暗红色让他想起某个叫做千手扉间的人,让人不爽。

  宇智波斑向来不委屈自己,所以他走的时候把颜山上千手扉间的雕像给砸了。

  =

  宇智波斑是自由地砸了雾隐那边走了,但他干的事也要扣在宇智波带土头上。可宇智波带土用的是宇智波斑的名字,他们两个人的事或许不用分得太清楚。

  站在原地围观战斗的宇智波游火看到了副手小姐,跟她说可以写稿子哀悼四代水影了,毕竟宇智波带土话都出口了,不管人现在是死的还是活的,枸橘矢仓都很难再以水影的身份出现。

  副手小姐说:“没关系!其实我早就写好了,有五个版本,部长你看用哪个?对了遗照用眼镜之前拍的那几张吗?”

  “你们不会……”早就做好水影会死的准备了吧。

  副手小姐补充说:“其实小绿前段时间闲着没事的时候还打了一副棺材,你看看能不能用上?”

  宇智波游火拍拍她肩膀,不知道应该感叹省心还是心累:“够了,按照原本的流程办吧,就说入情者是宇智波斑,另外不要把他和木叶扯上关系,我怕你们出事。”

  他已经预见到第二天的报纸头条什么样了:宇智波斑双杀风影水影,五大国谈判就此破裂,战争是否再度重启……

  “风切。”枇杷十藏的声音传来。

  火影和九尾人柱力在铁之国跟宇智波斑大打出手,看热闹的新任雷影兄弟也加入了,土之国的在一边看热闹,而他们水之国……不好意思,刚死了影,摸了。

  “十藏先生,你怎么来了?”宇智波游火看到他的时候有点惊讶,因为按照原本的预计,枇杷十藏是明天才会到的。

  “水影大人呢?”枇杷十藏没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先问。

  宇智波游火愣了一下。

  其实旁边的人都已经开始讨论水影死亡的消息了,枇杷十藏没道理听不见,只是想确认一下而已。于是宇智波游火回答:“我不知道。”

  他没见到尸体,也不知道宇智波带土后面会怎么做,所以他不知道。

  枇杷十藏问:“他是矢仓大人吗?”

  这个「他」,问的是谁呢?宇智波游火无从揣测枇杷十藏现在想的是什么,但无论如何他能给出的答案就只有一个:“其实十藏先生不需要我回答,不是吗?”

  雾隐初代鬼刀七人众之一的枇杷十藏拿着斩首大刀对准了他的同事,那个一直跟在水影身边的白发忍者。

  枇杷十藏说:“最后一个问题,你是谁?”

  宇智波游火这时候很想笑出声。是啊,枇杷十藏就是最早在雾隐怀疑他的人,可是他依然留在了雾隐,一路上手握权力如履薄冰活到现在,要是当初他的任务没这么顺利,恐怕也不会落到今天这个地步。

  “我是风切,风切飞鸟。”他回答,“十藏先生要是连我都不相信,就没必要继续问了。”

  枇杷十藏的刀很稳,但是太近了。白发的青年这次皱了皱眉,依旧冷静,却没有像以前一样把刀推开。

  “你明知道他不是矢仓大人,还要帮他做事,掩盖情报,这四年来……”

  “十藏先生,我只是做了能让雾隐继续稳定存在的工作而已。谴责也好,想杀我也好,请放在五影大会之后。”

  “……”枇杷十藏看着他的同事,一时不语。

  “水影大人死了,如无意外,请十藏先生临时代表雾隐参加会议。”宇智波游火说这话的时候就想到,雾隐那群长老团没来真的是大损失,毕竟他们要是来了,这件事也轮不到枇杷十藏。

  他等着枇杷十藏的回复,但是对方还没说话呢,桃地再不斩就插了进来。

  “你们在干什么?”桃地再不斩干脆地把他领导从那把刀前面扯开,万一真的伤到就不好了。他领导被扯得踉跄了一下,更坚定了桃地再不斩心里他领导是一朵娇花的想法。

  “枇杷十藏,你想对风切做什么?!”

  “桃地再不斩,这里没你的事。”

  “什么叫没我的事啊,这家伙好歹也算是我上级吧!他天天加班加到凌晨三点,你倒是——”

  趁桃地再不斩还没说出更多惊世骇俗的话来,宇智波游火赶紧把他拉开了。几年过去,桃地再不斩已经从情报部到了暗部,唯一不变的是风切还是他领导。

  暗部干的是杀人的活,他比较擅长,就是他领导好像不怎么喜欢杀人。

  现在他领导说:“再不斩,麻烦你去找二之夕,他应该已经到了。”

  桃地再不斩:“……二之夕是哪位?”

  宇智波游火:“情报部戴眼镜那个。”所以说他们平时是怎么相处的,就叫眼镜吗?

  桃地再不斩走的时候一步三回头,生怕一不注意他部长就没了。实际上枇杷十藏已经收刀,跟宇智波游火对峙。

  那边的木叶一家和凑热闹的雷影还在打,惊天动地的声音传来,铁之国的人早就避难去了。

  枇杷十藏说:“你来的第一天我就知道你不是风切。”

  “为什么?”宇智波游火根本不为所动。

  枇杷十藏说:“他是个从小懦弱到骨子里的人,他哥哥在毕业考试里被人杀掉,他父亲把他送走就是因为这个村子给他带来的永远是恐惧。他愿意忘记这一切哪怕死在外面也不回来,但你回来了。”

  一根从战场上飞来的苦无从他们两个之间飞过,但是两个人都一动不动。枇杷十藏注视着跟旧友的儿子一模一样的青年,说话的声音很平静。

  “所以无论你是谁,你都不可能是他。为雾隐鞠躬尽瘁是你的保护色,也是我不能杀你的理由,但回来的不是他,我还有点庆幸。雾隐不需要懦弱的人。”

  宇智波游火一直在认真地听,听到最后他问:“十藏先生不怕我其实是哪个国家的间谍吗?已经到了我现在的位置,什么机要情报都已经可以随手拿到了。”

  枇杷十藏回答:“那派你来的人一定很没有眼光。”

  没错,是很没有。宇智波游火也觉得大蛇丸经常乱来,雾隐这件事就是其中之一。木叶的科学家只有在搞研究的时候才有相当程度的战略眼光。

  于是一向对枇杷十藏不苟言笑的风切忽然笑了笑,说:“既然十藏先生这么说了,这场戏我会演到底。”

  然后,风切就可以彻底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