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苏从愿即将沉入梦境之时,一阵白光闪过,苏从愿的神台瞬间清明,那股拘束感瞬间烟消云灭,抬眼去看,发现自己眼前有一团雾雾的白色光团,苏从愿刚想伸手去碰,瞬间就被一股引力拉扯出去了。

  等苏从愿再次反应过来的时候,便已经换了场景,只是那团白色的小光团还是在他眼前。

  “这是哪里?是你带我来的吗?”苏从愿朝着小光团问道。

  那小光团似是听得懂人话,上下小幅度的跳动了两下,便朝着苏从愿的脸颊微微蹭蹭。随后便“咻”的一下朝远处飞去。

  苏从愿愣了愣,便紧紧跟了上去,直至随小光团钻入一扇门内,苏从愿才发现这里的布局似乎与顾鸿羽的书房格局有些相似。

  “你带我来这里作甚?这是上辈子我和夫君的家吗?”苏从愿朝着小光团问道。

  小光团上下跳着,表示赞同,随后也不知是累了还是想粘着苏从愿,窝在苏从愿的肩颈处。

  苏从愿便想要在书房随意翻动着看能不能找到什么线索,只是苏从愿不过是灵魂状态,那些东西根本就不能拿起。

  苏从愿正懊恼着,便听见书房外有什么动静,刚准备去瞧瞧,便有一人畏畏缩缩的进了顾鸿羽的书房,恰巧穿过苏从愿的魂体。

  “他是勇安侯!他来夫君的书房作甚?”苏从愿看清人之后赶忙跟了上去,毕竟顾鸿羽与勇安侯父子关系并不和睦,勇安侯这副做贼似的模样定是没安什么好心。

  接着苏从愿就见勇安侯将一封信夹在了书架最外侧毫不起眼的一本书内,一边夹一边说道,

  “你别怪父亲,圣上早晚会处置了你,我这不过是顺应圣心,牺牲你一人而使侯府昌隆,我没做错,没做错。”

  “你放了什么,为什么要牺牲夫君,侯府的昌隆凭什么要牺牲我夫君。”苏从愿使劲的去扒拉那一本书,可终究是无用的。“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对他”

  白光再次一闪,勇安侯不见了,书房里只有顾鸿羽与石头在书案前,苏从愿连忙去拉着顾鸿羽的衣袖,想让他知道那信件的位置,“勇安侯他放了一封信在你书房里,你快去将它解决掉,快去啊。”

  “将军,一定要这样做吗?”石头用略带哽咽的声音问道。

  “嗯,现在已经没有别的办法了,御林军马上就到,趁他来之前你带着夫人走,走的越远越好,不必告诉他我的消息,将这份和离书带给他,让他走,从此我与他一别两宽。”顾鸿羽将写完的休书折起来递给石头。

  此时苏从愿才发现原来顾鸿羽一直在书案上写的是他们二人的和离书,“我不要,我要陪着你,我不会走的,大骗子,分明说不会骗人,共进退的。顾鸿羽,你就是个大骗子。”

  “将军,或许此事还有转机,咱们弟兄们征战多年,哪怕功过相抵,留的一条命在。那通敌叛国的信件漏洞百出,圣上不可能看不出的。”石头哭着说。

  “纵使圣上看得出,可这罪名未能洗白,总是要给天下人一个交代,若我活着我会去寻你们的。”顾鸿羽开口说道,那双眼睛里早已满是凄凉,顾鸿羽早知道没有活路可走了。

  “阿愿是无辜的,他还那么年轻,我不能拽着他陪我冒险,若我真的出了事,你不必回来为我报仇,带着阿愿走的远远地,他爱出去玩,却这么多年都未能尽兴的出门玩过,你便跟他去江南那边吧,都说江南好,他应当会开心的。”

  “将军保重,待我送夫人离去,我还是会回京的,我咽不下这口气。”石头说罢,跪在地上叩拜顾鸿羽后,便带着和离书朝后院去了。

  “没有你,我才不会开心的。顾鸿羽,你个大骗子,我再也不信你了。”苏从愿哭着说,我喜欢的是你陪我一同去看风景,一个人有什么意思。

  后院

  苏从愿看着自己被石头带上了马车,那马车开的极快,“苏从愿”隐隐察觉出了些许不同,周围街道上的人议论纷纷,“将军府,不行了”这样的词一个接一个的朝苏从愿耳朵里钻。

  “是不是将军府出了什么事,怎么只有你我,夫君呢?”

  “将军有事处置,让我带夫人先去江南,他随后就到。”石头在车外说着谎话,只是略带沙哑的声音还是让“苏从愿”察觉到了不对。

  “我是三岁小孩子吗?将军府出事了对吗?停车,我要回去,停车!”“苏从愿”说道。

  “夫人,将军会没事的,我们先出城去。”石头安抚道,既然答应了将军,那就定要将夫人平安带离。

  “苏从愿”见石头不听自己的话,便瞅准时机从马车上跳到道路一旁堆着的货物之上,栗子见状惊呼一声,“夫人,小心身子。快停车啊,停车。”

  石头听见动静连忙停车,同栗子一起去扶苏从愿,栗子刚扶起苏从愿就忍不住唠叨,“您怎么这么大胆,大夫说胎象还不稳,您好不容易有孕,怎么不知道小心些呢。”

  “有孕了?”石头被栗子的话震在了原地。一旁一直看着的苏从愿也是震惊盯着“苏从愿”的小腹。

  “前两日查出来的,大夫说胎像不稳,那两日将军被事困扰,心情不佳,夫人怕保不住更惹得将军伤心便没有说。”栗子出声道。

  “夫人可还好?我先带您出城,待出城后再找大夫瞧瞧。”石头被惊得满身是汗,如今这城内定然是待不得的,更不必说看诊了。

  “这城出不去的,城门定然是在紧闭着,我们出不去的。”“苏从愿”捂着隐隐作痛的小腹说道。城中一般有什么大事,城门都会紧闭,为防嫌犯逃离。

  “将军安排好了,到城门后,会有弟兄们接应,会杀出一条血路的。定然能将夫人送出去的。”石头说道,现下“苏从愿”怀着顾鸿羽唯一的血脉,弟兄们肯定会更加卖力的,肯定能活着出去的。

  “他既安排的这么妥当,他定是知道自己不可能活着回来了。”“苏从愿”说道。“我对不起这孩子,大夫说我身体不好,这孩子也未必能活着,既然如此,我们一家三口倒不如死在一处,这样谁都不孤独。”

  “夫人莫要多想,待出城后,我会为你寻得名医的,小主子不会有事的,你也不会有事的。”石头说道。

  “不必了,城门难闯,那些弟兄们也有自己的家庭,不必为了我们一家子搭上性命。我意已决,我要回去找夫君,我们一家也合该在一起,无论是生还是死。”“苏从愿”抚摸着自己的肚子说道,自己终究不是一个好爹爹,难为你选我做爹爹了,是爹爹对不起你。

  “你带着栗子走吧,等城门开了就带他走的远远地,顺便告诉那些弟兄们,不必为我们报仇,夫君一直将军营里的弟兄们当做家人,定然是不愿意看他们为了我们家破人亡的。”

  “夫人,我不走,我们从小相依为命,我不走,我陪你一起。”栗子哭诉着说。

  “我不用你陪我,你随石头走,你死了,逢年过节我连个烧纸的人都没有了,你要好好活着,我可不想在地底下当穷光蛋。”苏从愿站起来将栗子推向石头。

  “有劳你照看栗子了,你也不用劝我,我想好了,顾鸿羽不会怪你的,你们要好好活着啊。”苏从愿眼含泪水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