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安寺就在城郊,坐上马车不过小半个时辰便到了。

  “阿愿,到了。”安和掀开车帘指着不远处的永安寺说道,“奇怪,这永安寺今日怎么看着如此热闹,月儿,你去打听打听这今日为何如此热闹。”

  月儿是安和的贴身丫鬟。

  趁着月儿去打听消息的空隙,安和与苏从愿也下了马车闲聊了起来。

  “怎么样,这外面终究与你那府中不同吧。”安和伸了个懒腰舒展了下身躯,“这京郊的空气就是比京中的好,闻着我心情都舒展了不少。”

  “不过是这京郊地界开阔,如今又正值春季,绿意盎然,任谁看了心情都会好的。”苏从愿笑道。“不过出来一趟,心境是开阔不少,还要谢谢安和带我出来了。”

  “哎呀,早就和你说了别整日闷在那屋子里,我知道你那将军府大,可将军府再大呆久了总会感觉无趣,以后还是与我多出来逛逛的好。整日闷着,人都要闷坏了。”安和说道。

  “三皇子那日说的话,你莫要往心里去,这皇城脚下,他不敢轻举妄动的。”

  “夫君安排了许多人手保护我,我也不是怕,只是担忧。”苏从愿说道。

  “担忧什么,顾鸿羽在战场上可是战无不胜,当年于万人中可取对方首级的人,你就莫要太过担心了。”安和说这话有些夸大其词的意味,万人中取对方首级,顾鸿羽又不是神人。

  “哪里有万人中取人首级,只是中间隔了百余人罢了。”苏从愿有些无奈的说道,苏从愿原也以为顾鸿羽是神兵转世。

  可当时询问顾鸿羽此事时,顾鸿羽闻言便乐不可支,笑着亲了亲苏从愿说道,“我若是真有那么厉害就好了,不过是说书先生夸大其词罢了,其实那一战我与敌方将领中间不过隔了百余人罢了。”

  苏从愿见过顾鸿羽身上太多从战场上留下来的伤,深知顾鸿羽就算再厉害也不过是凡夫俗子,也会受伤,也会疼。

  “就算隔了百余人也很厉害的,阿愿若是实在忧心,一会便寻主持求上一卦。听说这永安寺算卦可准了,不少达官贵人都来此问卦,可见不是诓人的,也好让你安安心。”

  安和知道苏从愿与顾鸿羽夫夫感情好,就算她再怎么劝,苏从愿心里总是担忧的,倒不如算上一卦,也好安安心。

  苏从愿与安和正说着,月儿便打探完消息回来了。

  “小姐,奴婢打听清楚了,说是空寂大师今日出关,不少人想找空寂大师算卦,便来了这许多人。”月儿说道。

  “空寂大师,那今日倒是来的巧了。”安和闻言笑道,扭头朝阿愿说道,“一会咱们便去找空寂大师求签吧,这空寂大师可是这永安寺里最厉害的人物,算的一定比其他人准。”

  “好。”苏从愿自是听说过空寂大师,听了安和的提议自是无有不应。

  ......

  “夫人去永安寺了?”许强问道。

  “是啊,这走了都约莫一个多时辰了,怕是已经到了。不知许大人寻我家夫人有何要事?”忠叔问道。忠叔是将军府的管家

  “也没什么大事,只不过是我走时将军吩咐我来与夫人报声平安,怕夫人担忧多想。既然夫人不在,那我便明日再来吧,左右我还要在这京中待上几日。”许强回道。

  “许大人这身打扮想来是不想引人注目的,左右不过一件小事,我说与夫人便是,许大人还是办正事要紧。”忠叔说道。

  许强回京自是不能被三皇子他们察觉到的,因此来将军府做了一番伪装,忠叔也是聪明人,一看便知许强回京之事需掩盖身份。

  “也好,若是夫人有事要转交将军,可派人朝城南的巷子寻我,我近来在哪里落脚,不过我约摸着后日就要走了,将军那里的情况尚不明朗,我不敢耽误太久。”许强说道。

  ......

  “大师,这卦是何意?可是不妥?”苏从愿见空寂大师迟迟不语,忍不住问道。

  “并无不妥,只是施主这卦,贫僧参不透。”空寂大师说道。这卦真是太奇怪了,这么多年还是头一次遇到。

  “参不透,怎会参不透,大师你再好好看看,这永安寺竟还会有您参不透的卦象吗?”安和在一旁听着,忍不住问道。

  这排了老长的队,终于排到了,结果只得一句参不透,这让安和心里忍不住有些恼火。

  “贫僧的确参不透,这位小施主的命数已然发生了改变,如今这未来的走向如何,全凭小施主未来的选择。”空寂大师说道。

  “命数改变?可我此次所求皆为我夫君,这签不是为我自己求的也看不出吗?”苏从愿不解的问道。

  “你夫夫二人未来的命数皆在你们自己手中,这走向贫僧实在是看不透。”空寂大师说道。

  空寂大师看苏从愿与顾鸿羽的命数就像是雾里看花,怎么也看不清,猜不透。

  “那若按原本的走向,此卦可好?”苏从愿问道。

  “大煞,你二人原本命中有一死劫,活不过三十的。”空寂大师说道。

  苏从愿听罢便瘫坐在地上,不可置信的重复了一遍,“竟活不过三十吗?”

  “施主不必如此悲观,你二人命数已变,这死卦中便有了一线生机。”空寂大师看着苏从愿心如死灰的模样忍不住劝道,都说了命数变了,这原本的卦自是不准的。

  “那这生机在何处?”安和忍不住出声问道,“都说空寂大师德高望重,怎地如今这卦算不出来就罢了,还口出惊人呢?”

  “这,贫僧也参不透。”空寂大师也很无奈,这命数自己是真的参不透,太奇怪了。“不过这位小施主的情况,我师父他老人家以前好像碰见过。”

  “那敢问大师的师父在何处,我们可方便前去拜访?”安和问道。

  “怕是不便,我师父他老人家已经作古了。”空寂大师摸了摸鼻子说道。

  眼看着安和的脸色越来越差,空寂大师也知道自己这话听着是有些气人,连忙找补道,“我师父留有手札,我这就翻上一番,二位施主稍等片刻可好?”

  “好,有劳大师了。”苏从愿拉住即将发火的安和说道。

  待到空寂大师走后,安和实在忍不住了,“什么大师,我看就是唬人的,阿愿,你莫信他说的,你瞧他刚刚那模样,哪里有一点得道高僧的感觉。咱没病没灾的,定会长命百岁。”

  安和原想着是带苏从愿出来开解一二,好让苏从愿放松放松。如今这可好,得出活不过三十的噩耗,这谁还能开心的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