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恒儿,你回来了,你快去劝劝你爹,让为娘进去吧,为娘知错了,知错了啊。”苏夫人哭诉着说道,她是真的知错了,为什么苏明正就不愿意原谅自己呢。

  “你知错,你若是真的知错了,今日怎会又做下那么荒唐的事。你做事之前就不能为我,为父亲,为苏家考虑考虑吗?”

  苏恒一甩袖子将自己的衣角从苏夫人的手中拽了出来,苏夫人也被这力度给带的摔到了地上。

  苏恒不是第一次见苏夫人做下这等荒唐事了,早在十几年前苏恒就知道苏夫人与许何兵有了首尾。

  那时苏恒尚且年幼,正是猫嫌狗憎的年纪,一日因着不想去学堂读书,便躲在了苏夫人院子里,恰巧那日许何兵来寻苏夫人,苏恒便在帘子后面目睹了全程。

  苏恒虽然年幼,可也知道苏夫人做了对不起父亲的事,可他不敢告诉苏大人。

  高门里的孩子向来早熟,苏恒两岁多便被送入学堂启蒙,他深知名声的重要性,学堂里的白景母亲是一位舞姬,便被同窗欺辱。

  若是让他们知道自己的母亲是这样的人,自己定然会被加倍欺辱嘲笑,过得比白景还惨,爹爹也定然会厌恶自己。小小的苏恒不愿被同窗嘲笑,父亲不喜,便一直瞒着这个秘密。

  可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这事竟被苏夫人亲自捅了出去,苏恒的怎么能不气愤,这京中说不得都在看自家的笑话,这让苏家还怎么在上京城中待下去。

  “娘知道错了,我早就改了,今日是那许何兵逼迫与我,我也是无辜的,你就看在娘十月怀胎生下你的份上,在你爹面前替娘说说好话吧。”

  苏夫人跪坐在地上哭诉着,苏夫人觉得自己很委屈,今日这事最大的问题还不是出在许何兵身上,凭什么受苦的是自己。

  “你无辜,呵,那你可真无辜,今日之事不过是你自食恶果罢了,你心里怕是比谁都清楚事情的经过。

  不要在这门前再闹了,你觉得今日的事还不够丢人吗?非要让全上京的人都看苏府的笑话才满意不成。”苏恒气恼的吼道。

  苏恒说罢,便没了与苏夫人再掰扯的力气,吩咐下人将周围看热闹的人群给轰散,又朝苏夫人说了一句好自为之便入了苏府,连一丝眼神都不愿意留给苏夫人。

  苏夫人看着苏恒的背影,一下子便软瘫在地上,完了,一切都完了。

  苏恒进了苏府,便见苏大人愁眉苦脸的坐在厅堂之中,上前一步道,“父亲,儿子回来了。”

  苏大人有气无力的抬了抬手,示意苏恒坐在一旁,待苏恒坐定,苏大人开口说道,“今日之事想必你都知道了吧,你娘她做出这般事,这上京城我算是没有脸面再待下去了。”

  或许这上京城中还有其他人被带过绿帽子,可像苏大人这样闹得沸沸扬扬的还是头一家,毕竟旁人捉奸不是在私宅,便是在酒楼,消息也好封闭。

  可像苏大人这在皇城下捉奸的还是头一遭,再加上苏夫人衣衫不整与许何兵一同从巷子里出来,这人来人往的,一传遍传开,苏大人算是抬不起头来了。

  苏恒闻言连忙从位置上起来,扑通一下便跪在地上,可是将苏大人吓了一跳,连忙起身上前去扶,“你这是作甚,为父没有责怪你的意思,快起来。”

  “父亲,儿子其实早就知道母亲犯下的事,可是我胆小懦弱,怕被父亲厌弃,被人耻笑,一直以来都不敢说出口。

  儿子早该将此事说与父亲的,若是早点说,也不至于闹到如今这个地步,都是儿子的错,在发现母亲犯错时,第一反应是回避而不是揭穿,才导致今日之祸。”苏恒自责的说道。

  苏夫人这件事在苏恒心里已经压了许多年了,苏恒如今说出来倒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苏大人闻言也收回了手,跌坐在座椅上,原来从始至终被蒙在鼓里只有自己。

  苏恒见苏大人这副模样,连忙跪着上前,轻声喊道,“父亲,儿子知错了,你若是伤心,便打儿子一顿,莫要气坏了身子。”

  苏大人抬眼看苏恒,自己如今只剩下这么一个儿子,恒儿当时年幼,不敢说出口倒也是情有可原,“你起来吧,为父与你说说以后的打算。”

  苏恒闻言知道自己父亲原谅自己了,便起身坐在一旁,开口问道,“父亲有什么打算?”

  “如今咱家这名声也算是坏了,就赵雨柔做出的这事,你是他的儿子,这官场上你是走不远的,为父也知道你不喜这官场,喜欢经商,不如咱们就回闵州吧。

  闵州离京城那么远,这消息一时半会儿传不到闵州,咱家这些年也算是积攒下来了些财产,最够你经商的本钱了。”苏大人说道,这京城苏大人是没脸待下去了。

  “父亲,您可想好了?”苏恒问道。

  这士农工商,商为最末,苏大人以往最反感苏恒经商,没想到如今竟也松了口。

  “想好了,我在这官场上半辈子,这官场上也是勾心斗角的,再加上如今诸位皇子都羽翼渐丰,咱家虽没什么权势,可到了站队的时候也不能不站。思来想去,倒不如远离这官场,回家去吧。

  好歹也能荣华富贵一生,这个人有个人的追求,你既喜欢经商,据着你参加科举也未必能成事,倒不如经商去吧,我好歹在官场上半辈子,也算是有些人脉,你若是想经商,怕也不是很难。”苏大人说道。

  如今这朝堂的局势已经逐渐紧张了起来,苏大人觉得如今退下去也没什么不好的,忙忙碌碌大半生,也该歇息歇息了,如今退下去,好歹能安享晚年。

  “父亲既已考虑好了,那便依父亲说的做吧。”苏恒说道,苏恒对苏大人所说的自是没什么意见,自己母亲做出这等事来,苏恒怕招人耻笑,也是没脸在上京城中待下去了。

  左右这上京城中也没什么让苏恒留恋的,苏恒对回闵州并没有什么意见,只是担心苏大人,毕竟在上京城这么多年,现在要走,多少还是有些难受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