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下人见苏大人的脸色越来越黑,心中也是十分的忐忑,这主人家的墙角哪里是那么好听的。

  机灵一点的已经开始慢慢的往外退了,可这一群人里总有那么几个不机灵的,等人已经往外退出许多后,才从刚刚的听见的消息缓过劲来。

  毕竟这消息太过劲爆了些,谁能想到苏家这短短几个月就出了这么多的八卦事。爱听八卦的自是不愿意放过任何一个能听到八卦的机会。

  等听的差不多了,才缓过神来,回过头去,发现自己周围的人少了一半左右,再往巷子后看,顿时就明白了,这主人家的八卦哪里是好听的。

  这正主都还在,自己竟忘了,那些下人不禁在心里狠狠扇自己几个大嘴巴子,叫你八卦,没看老爷还在吗?

  深刻反省后,便赶忙朝巷子外的方向缓缓退去,毕竟苏大人现在的模样显然还没缓过神来。

  像苏大人这样的人家,家里的下人那么多,哪里能个个都认识,趁现在悄悄逃回府中,幸运点,就可免去今日之祸。

  可坏就坏在,想逃的人太多了,刚刚还静悄悄的,如今听八卦的反应过来,纷纷朝后退去,这一不小心就人拌人,摔了一片。

  “哎呦,不长眼啊。”

  “啊,我的脚。”

  “......”

  可这一摔,动静自是大的,尽管那些个下人克制了些声音,可仅仅一墙之隔,赵雨柔与许何兵听的一清二楚。

  苏大人也从这声音中缓过神来,满目沧桑,顿时像老了十岁一般,当真是家门不幸。

  赵雨柔听见动静,立马就推开了许何兵,整理着自己散落下的衣衫。

  许何兵正在兴头上,被人打断,自是恼火,“谁呀这么不长眼。”

  “是我,苏明正。”苏大人尽力挺直了背脊,维持住体面走了过去。

  赵雨柔听见那熟悉的声音,顿时就慌了,飞快的整理着自己的衣衫,不想被苏大人看见自己这副浪荡的模样。

  可今日本就是为了参加宫宴,衣服复杂的紧,不是一时半会就整理好的。而苏大人仅仅就在一墙之隔的地方,想要整理好根本就不可能。

  苏大人转过个弯,果然便看见了衣衫不整的赵雨柔与许何兵。苏大人走路的步伐一顿,手忍不住的哆嗦。

  “夫人,成婚多年,我竟从未认清过你,你今日所做之事,当真是我做梦都没想到的。”

  苏大人竭力维持的体面终还是在这一刻被打破了,原本挺直的背脊顿时就弯了下去,满目的苍凉。

  这些日子苏大人本就为苏玉儿的事烦心,现在又发现自己结发妻子背叛自己。

  苏大人就算是人近中年,经历了许多,可亲眼见到自家夫人背叛自己的时候也是撑不住的。

  赵雨柔与苏大人成婚多年,当年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可成婚这么多年,苏大人有对赵雨柔不错,赵雨柔对苏大人也是有感情的。

  见苏大人如此模样,心里也是不忍,再加上赵雨柔也不想失去苏府当家夫人的地位,连忙指着许何兵开口说道,

  “是他,都是他!老爷,今日之事都是他许何兵强迫我的,我是有苦衷的,等回家我会给你解释。”

  赵雨柔说着,恶狠狠的看着许何兵,都是他许何兵的错,自己早就改了,要不是他强迫自己,自己怎会落到如此地步。

  苏大人闻言看向许何兵,开口说道,“许何兵,我与你师出同门,也做了多年的同僚,我以为纵使你我算不得好友,也算是朋友吧。

  兄弟妻,不可欺。你这么多年的书都读到狗肚子里了吗?”

  “呵,当真是好笑。朋友,苏明正,你我算什么朋友,我比你有才华,比你有野心,凭什么之前每次升官,你的官阶都要比我高上一阶,凭什么!”许何兵闻言嗤笑一声,谁想和你做朋友。

  “这个女人说什么你就信什么不成,你何时变得这般单纯了,这样的鬼话你也相信。”

  许何兵说罢,又扭头望向赵雨柔,“是,她说的没错,这次是我强迫她的,可她真的就挣脱不开吗?

  之前可是她先找到我的,十七年前我们就有过一段,是她先勾引我的。哦,对了,还要感谢苏大人你替我养了这么久的女儿。你怕是不知道......”

  “闭嘴,闭嘴,你说的什么,全是假的。”赵雨柔见许何兵将全部都交代了出来,当即就激动的打断许何兵的话。

  “老爷,老爷,你我成婚多年,你要相信我啊,这些都是他许何兵瞎编的,他嫉妒你,所以才想要报复你,才在我身上下手的。”赵雨柔跑到苏大人的身旁拉着苏大人的衣袖哭诉着。

  苏大人自不是傻子,一甩衣袖,就将赵雨柔的手从自己的衣袖上甩开了,“你看看你如今的模样,你要我如何相信你,我问你,玉儿到底是不是我亲生女儿。”

  赵雨柔还未答话,许何兵便疾声说道,“当然不是了,你想必也瞧得出玉儿与你无半分相似,虽说长的很像雨柔,可她的五官细细看来与我更为相似吧。”

  苏大人听了许何兵的话心中已有定论,可还是想听听赵雨柔怎么说,“我最后问你一句,玉儿是我的骨肉吗?”

  赵雨柔瘫坐在地上哭诉,显然不知如何回话是好。

  苏大人见状,什么都懂了,“那恒儿呢?他总该是我苏家的血脉吧”

  苏恒是苏大人的嫡长子,也是苏家如今唯一的男丁,苏大人不敢想若是苏恒也不是自己亲生的,自己该如何是好。

  “恒儿是苏家的血脉,玉儿确实不是,可恒儿是的。”赵雨柔连忙说道,“我当年没想生下那个孽女,可当时查出来的太突然了,我还未做打算,便被你知晓,我见你心中欢喜,才没将她给打掉。

  老爷,我本无意混淆苏家血脉,只是当时迫于无奈,老爷你就看在我们这么多年的情分上饶过我吧。

  恒儿是你的亲生骨肉,他今年就要参加秋闱了,若是让旁人知道他有我这么一个母亲,他这仕途可怎么走好啊。”

  “你,你若真为恒儿着想,又怎做的出这样不知廉耻的事情。”苏大人指着赵雨柔怒斥道。

  苏恒今年的确是要参加秋闱,闹出这般事,简直就是断送了仕途去。

  可就苏玉儿今日惹出的事,苏家怕是也走不远了,苏大人不禁想着,倒还不如辞官回家,这京城太过繁华,易乱人心啊。

  “苏玉儿今日惹出滔天大祸,如今她既不是我苏明正的女儿,那便交由你们处理好了。

  休书我会派人送给你,官府那边的婚契我会打个招呼让人给销毁了,赵雨柔,从今日起,你我便一别两宽 ,各自安好吧。

  恒儿向来不爱读书,喜经商,我便带他回老家吧,这秋闱不参加也罢。”

  苏大人想了许久还是决定回老家去,远离京城这些勾心斗角的地方。

  苏大人说罢,深叹一口气,便转身离去了,也不管赵雨柔在巷子里如何后悔哭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