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岸渝起身,探头向下面看了一眼,就无所谓的躲到云临君身后,一边吃着烤鱼,一边玩云临君的头发,玩云临君的紫金折扇,手欠的揪云临君的头发,一会儿又去够云临君的拂尘玩。
秦怀荒拿着西洋进贡的望远镜,看向躲在云临君身后的西岸渝。
似乎感觉到他的视线,西岸渝吃着烤鱼,揪着云临君的发尾,探头向这个方向看来,举着烤鱼对秦怀荒挥了挥手。
秦怀荒:“……”
秦怀荒放下望远镜,叹息一声。
看来这泼出去的水,是收不回来了。
他抬头,瞪了西岸渝一眼。
西岸渝:“?”
秦瑜都也跟来了,仰头寻找着西岸渝的身影,见他哥放下了望远镜,连忙拿过来放到眼前看过去。看到躲在国师身后吃烤鱼吃的欢快的西岸渝,心里一梗。
范无垢仰头笑问:“喂!时小橙,你说的秘密可以告诉我了吧?”
西岸渝吃鱼,假装听不见。
这么远的距离,鱼鱼又不是小神仙,怎么可能听得见呢?
陆千映看着西岸渝,“小橙,回来。”
季夜云则什么都没多说,一挥手,身后弓|弩和攻城巨弩齐刷刷对准云临君。
然而,云临君只是轻飘飘的一挥拂尘,整座海外仙山便瞬间从海上升起,迅速往高空飞去,越来越高,越来越高,直到隐没入云海,再也看不到。
众人:“……”
任是再强的攻城箭|弩也是无济于事。
非人力所能及。
众人望着天空,不甘,愤怒,但无能为力。
此日之后,国师府关闭,所有国师府的人都不知去向。
—
西岸渝刚吃完半条烤鱼,就已经从海上到了天上,他看着周围的云海,欢呼着跑过来跑过去,“哇~”
云临君看着西岸渝,轻叹一声。
西岸渝转身看向云临君,哼哼两声,一边开心的看着云海美景一边继续美滋滋的吃烤鱼。
云临君抬手摸了摸西岸渝的头,深深看了西岸渝一眼,转瞬消失,回到自己的寝殿,闭关,隔绝寝殿的一切动向。
西岸渝一转身,小神仙没了。不过无所谓,吃完了烤鱼,乘着小云朵在周围的云海里穿梭往来,玩的不亦乐乎。玩累了,自己去食物传送殿吃了一大堆好吃的,拍拍肚子,从小云朵下来在景色绝美的山间小路溜达一会儿消消食,又乘坐小云朵去另一座山峰的温泉泡澡。泡完澡选了个距离最近的住处,往柔软温暖的大床上一滚,盖上被子,美美的睡觉。
深夜,闭关中的云临君身上的封印解除,整个人的气势一瞬间强盛可怕了无数倍。他睁开紫色的双眸,眼神幽深而厚重,仿佛承载着无数的宇宙星辰和岁月变迁。然而很快,所有的一切便收敛了。拂尘一甩,冷面带笑,轻松愉悦,和之前没有什么变化。
他起身走到殿外,看到苍穹之外有几根黑色丝线探入这片天地,但看上去十分虚弱。
拂尘轻扬,紫色的火焰将丝线烧断。瞬间,整个世界仿佛都隐隐听到一阵闷闷的撕心裂肺的惨叫,虽然很轻很轻。
但也只是一瞬间。
天空恢复清朗,一层无形的屏障笼罩,惨叫声也被隔绝,恢复清净。
云临君身形消失,再出现时来到西岸渝的床前。
他看着黑色的命运的丝线缠绕着西岸渝,或者说缠绕着时小橙——一具傀儡。
虽然这些丝线已经枯萎,即将脱落,但时小橙这具傀儡也死气沉沉。
然而傀儡之中的灵魂,却生机勃勃。
原本命运结束,丝线脱落之际就是这具傀儡以及里面灵魂的死期,但因为灵魂中的勃勃生机和强大的力量,这具傀儡没有消失,但也快了。
云临君看了西岸渝良久,身形幻影般消失,再出现,便是在梦境世界。
他来到西岸渝梦境世界的屏障边,轻轻触摸,手顺利的进入屏障。
云临君诧异。
迈步,毫无阻碍的走进去。
云临君沉默。
他抬头看着这片屏障之内悠闲平静宁和的风景,继续往前走,一直走到那朵白云边,看着白云上睡着的西岸渝的真身。
藏在梦境世界中的,真身。
西岸渝在睡觉,睡得很是香甜,真身里面只有一丝魂魄,对云临君很是信任亲近,在云临君靠近时,下意识的往云临君的方向凑了凑。
时小橙这具傀儡是照着西岸渝真身刻画的,和西岸渝本身的容貌很像,只不过是低配版。
云临君看着西岸渝,抬手轻轻揉了揉西岸渝的发丝,拉着西岸渝的手将人轻轻扶起来。
西岸渝闭着眼睛,乖巧跟着云临君走。走了一会儿,云临君带着西岸渝的真身出了梦境,出现在西岸渝的床边。
云临君抬手,将时小橙身体中西岸渝的神魂引了出来。神魂没有一点抵抗,很快和真身融为一体。
西岸渝清醒,揉揉眼睛,看看云临君,又看看床上的傀儡时小橙。
眨眨眼。
时小橙这具傀儡,其实相当于厌胜之术中的傀儡娃娃,越像被诅咒的目标效果越好。
只不过,遗憾的碰到了他西岸渝。
看着没了灵魂的傀儡灰飞烟灭,回到自己身体里的西岸渝伸了个懒腰,又眨眨眼,像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一般,转了一圈,对云临君作揖:“谢谢师父救徒儿出苦海。”
云临君看了他良久,悠悠笑道:“嗯。为师还不知徒儿姓甚名谁。”
西岸渝抬眸看他,笑出两个小酒窝:“西岸渝。”
云临君:“咸鱼?”
西岸渝笑着点点头,忽然上前伸手去够云临君的面具,云临君躲开,挑眉看他。
西岸渝,“哼,小气。”
云临君轻笑:“小气了,你能奈我何?”
说着,拂尘一甩,转身飘然而去。
西岸渝不可思议。
小神仙,原来你是这样的小神仙。
—
西岸渝发现,在这之后,小神仙竟然不小气了。
他经常能够偷袭成功,摘下小神仙的面具,虽然每次摘下小神仙的面具自己都会喝醉了似的晕晕乎乎半天。
小神仙之前的气也消了,不会再自己待在寝殿不搭理他,而是每天陪他玩。
而且,时不时的还不戴面具。
桃花树下……
小溪边……
给他烤鱼的时候……
……
偶尔还会对他笑。
别人是醉酒,西岸渝发现,自己是醉小神仙的脸。
西岸渝偶尔想伸手碰碰那容颜,但有贼心没贼胆,只眼巴巴的看着。
云海之上的偌大国师府中,只有他们二人,西岸渝却一点都不觉得无聊。
在国师府玩了好几个月,西岸渝馋云海,想在云海里遨游。
云临君幻化出一条云海中的大鱼,拉着西岸渝跳到大鱼上,在云海里畅游整个世界,带着国师府一起。
每到一个地方,西岸渝感兴趣,云临君便带着西岸渝下去游玩,玩累了回国师府歇着,吃喝玩乐咸鱼躺,躺够了,两人继续乘着大鱼在云海中游玩。
一年后。
看遍了世间繁华,自然美景,最终在一望无际的大海中央上空停驻。
西岸渝醉的多了,慢慢的上了瘾。
每天小神仙不给他看,他就闹了。
小神仙就妥协了。
于是,瘾越来越大,手越来越痒。
—
夜晚,云临君起身,走到窗边,叹息一声,走出寝殿,在山间漫步。
不知过了多久,路过一片桃花林。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
漫步林间,看着像极了西岸渝眼睛形状的桃花花瓣,云临君轻笑,又有些无奈。
他捡了几枝最漂亮的折下来,转瞬间出现在西岸渝的房间,走到西岸渝床头紫檀木长案边,将桃枝放在花瓶里,欣赏片刻,走到西岸渝床边。
西岸渝睡的正香。
云临君驻足片刻,在床边落座,给西岸渝轻轻盖好被子,看着西岸渝的睡颜,抬手轻轻捏了下西岸渝的脸颊,就要起身离开时,衣袖被拽住。
云临君回眸看向西岸渝,只见睡梦中的西岸渝将他的衣袖垫在脸下,蹭了蹭,睡得更香了。
云临君坐回床边,靠在床柱上,垂眸看着西岸渝,不知不觉,闭上双眼。
半夜,西岸渝感觉到什么,半梦半醒之间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就见云临君坐在他床边睡着了。
是没戴面具的小神仙。
西岸渝看着看着,有些醺醺然。
他坐起来,伸出手,轻轻碰了碰云临君的鼻尖,又飞快的收回手,傻笑。
眨眨眼,看看云临君。
见云临君睡得很熟,又伸出手,轻轻碰了碰云临君的下巴,又很快收回,歪头警惕的看着云临君。
云临君靠着床柱,仍旧在熟睡。
西岸渝眼睛亮晶晶的,又凑近了些,仰头看着云临君的容颜,抬起手,想了想,目光定格在云临君的眉骨上,轻轻碰了碰。
手放在眉骨上,悄悄看云临君,见仍在熟睡,手又碰了碰睫毛,快速收回来,捂着手心,眨眨眼,心脏咚咚咚狂跳。
西岸渝小脸红扑扑的,过了一会儿,见云临君仍在睡着,又凑近了些,晕晕乎乎抬手碰了碰云临君的唇角。
笑了。
看着云临君容颜的眼神像是醉了一般,迷离朦胧。
收回手,跪坐起来,又凑近了些,歪头打量着云临君的容颜。
过了一会儿,胆大妄为的倾身,用脸颊轻轻贴了贴云临君的脸颊。
一触即分。
西岸渝捂着胸口,看着小神仙还在睡着,又上前轻轻贴了贴。
成功后小心翼翼的瞧着小神仙。
还在睡。
于是,得寸进尺。
这边贴贴,那边贴贴,鼻尖贴贴,脑门贴贴……
云临君:“……”
云临君暗中攥着床帐的手越来越紧,忽然一个翻身,一把扯上床帐。
西岸渝迷迷糊糊的声音从帷帐里传出:“唔?”
床头紫檀木桌案上的花瓶中,数枝桃花在轻颤中摇曳,花瓣飘飘摇摇掉落。
日升月落,几度轮转。
“饿……我都……三……天……没……吃饭……了……呜……呜呜……”
灵气充裕,如雾气缥缈缭绕,桃枝上又生出朵朵桃花,轻颤着盛放,摇曳中飘落。
不知过了多久——
“我……想……吃烤……鱼……”
“我馋了!我要吃烤鱼!鱼鱼鱼鱼!!!”
一声无奈的轻叹,修长的手撩开床帐,云临君慵懒的起身,披上宽松的寝衣,长长的白发轻扬间出了寝殿大门。
片刻后,西岸渝披头散发披着一身洁白的寝衣撩开纱帐赤脚站在地上。
哭红的眼睛更像桃花花瓣了,气呼呼的瞪着房门的方向。
他摸了下嘴,嘶了一声。
抬手掐了个十分复杂的法诀,凝眸,苦大仇深像是做一道非常复杂的数学难题一般,双手飞快的做着各种复杂的手势,抿着唇,眸子里小火苗蹭蹭狂冒,结印的动作越来越快,越来越气势汹汹,手上出现残影。
殿外后山小溪边,云临君一身寝衣,悠闲又懒散的靠在一块石头上升起篝火烤鱼,右脸上一个红红的脚印,唇角扬着,眼底浸满笑意。
烤鱼的动作和洒香料的动作格外仔细。
寝殿内,西岸渝仍旧皱着眉头飞快的结印,大概一条烤鱼的时间,天空中轰隆一声巨响,世界禁制被破开,天空中风云骤变。
西岸渝收了手,顾不得擦额头上的汗,身形瞬间消失在原地,眨眼间出现在天空雷霆最密集乌云漩涡最中心处,回头往下一看,冷哼一声挥袖劈下一道雷,身影冲入漩涡之中,消失不见。
一切只在电光石火间。
咔嚓!
闪电过后。
除了长发发尾被雷劈的有点卷外,毫发无伤的云临君举着烤的外焦里嫩金黄酥脆香喷喷的烤鱼,眼见着小怨种身形消失在天际——逃之夭夭。
云临君:“……………………”
【正文完】
【作者有话说】
正文完结啦,还有几章番外~
预收《笨蛋美人小皇帝重生了》,戳进作者专栏可见,求收藏~
文案:
时稚迦重生了,在城破殉国之后他觉醒了自我意识,发现自己是一篇权谋文中的炮灰工具人昏君。
主角是他堂哥晋王和状元,他是对照组昏君,存在的意义就是为了衬托两位主角的睿智和谋略。
于是,在剧情大神的操控下,他杀了三位被主角定为奸臣的大佬:
阴郁邪戾的九千岁——他干爹。
武力逆天的军神——他小舅舅。
高深莫测权倾朝野的摄政王——他父皇的好兄弟。
总之一个字,就是送。
重生后,时稚迦决定改过自新,当一个英明的帝王。
然后惊讶的发现,三位大佬也觉醒并重生了。
看着三人满含杀意的眸子,时稚迦脖颈凉飕飕。
你们不要看我,我没觉醒也没重生,只是一个被剧情控制的无辜又可怜的炮灰工具人呀~
明君眼看着是做不成了,只能——
去做昏君啦!
做一只不被定义的昏君!
九千岁/军神/摄政王:好想杀了这个小王八蛋,但跟一个纸片人计较未免掉价,罢了。
数年后——
摄政王:“陛下知错了吗?”
大内总管:“陛下说,要把您吊在城门……”
摄政王轻笑着握紧手中的茶杯。
“咔嚓!”
价值连城的茶杯,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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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桃之夭夭,灼灼其华。——引用自先秦·佚名《桃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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